第458章 需要更深的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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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茴聽聞此言,隻覺一股徹骨的寒意自脊椎猛地躥升,瞬間蔓延至全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緩緩轉過頭,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聖樹的方向。
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髒猛地一縮,呼吸也在刹那間停滯——
所謂的 “花”,哪有半分嬌豔之態,分明是一個由十萬顆神明眼球堆砌而成的巨大肉蕾!這些眼球密密麻麻地簇擁在一起,每一顆瞳孔之中,都倒映著她在不同輪回裏的死亡瞬間。
那些畫麵仿若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飛速閃過:有的是被黑暗觸手纏繞,窒息而亡;有的是在火焰中掙紮,被無情吞噬;還有的是被神秘力量碾碎,魂飛魄散...
每一幕都刻骨銘心,每一幕都讓她的靈魂止不住地顫抖!
就在第一片“花瓣”,其實是由無數眼球拚湊而成的詭異構造,緩緩綻開之時,蘇陌茴終於窺見了一個比所有輪回與循環都更為可怖的真相——
那棵平日裏看似頂天立地、仿佛能夠吞噬天地的聖樹,此刻在她眼中,不過是某個隱匿於無盡黑暗、不可名狀存在探入此方宇宙的腕足末梢。
這一發現,讓她的世界觀徹底崩塌,內心被無盡的絕望所填滿!
與此同時,在萬千平行時空的燧明國遺址之上,無數個蘇陌茴正同時做出同一個動作。她們眼神空洞,麵容扭曲,手中高高舉起顓頊之令,而後毫不猶豫地將淬毒的骨刀,狠狠刺入燧人氏的心口。
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操控,陷入了這無盡且絕望的循環之中,無法自拔。
輪回劫火似乎感應到了她內心深處如火山噴發般的憤怒與絕望,刹那間,從她新生的觸須中洶湧澎湃地噴湧而出。
劫火熊熊燃燒,帶著毀天滅地的磅礴氣勢,如同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黑暗的天際,直直撞向天空那層散發著詭異光芒的虹彩薄膜。
在一陣劇烈的轟鳴聲中,薄膜不堪一擊,瞬間被燒穿。而在薄膜破裂的瞬間,短暫的真實星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眼前——
然而,這原本象征著浩瀚與希望的星空,此刻卻沒有給她帶來絲毫慰藉,反而讓她目睹了更加殘酷的一幕。
小光的本體被殘忍地釘在十字狀的建木殘骸之上,四肢被曆代輪回中她自己親手使用過的兵器貫穿。
而那些兵器寒光閃爍,深深刺入他的血肉之中,鮮血順著冰冷的刀刃不斷流淌,在地麵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他的身體千瘡百孔,傷痕累累,每一道傷口都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但即便如此,小光的雙眼中依然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在頑強地掙紮著,試圖掙脫這如噩夢般的無盡痛苦,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要終結循環,需要更深的汙染.....” 河伯右眼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幽幽響起,這次,聲音中還混雜著令人作嘔的粘液翻湧聲,似乎是從一個滿是腐臭、堆滿屍骸的深淵底部傳來。
蘇陌茴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掌心,隻見克蘇魯的種子不知何時已經長出了第二對偽足。這偽足纖細而靈活,如同一個優雅卻又致命的惡魔,在她掌心的愛情線上緩緩蠕動、啃食。
每一下啃咬,都像是在吞噬她最後的人性與理智,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淵,走向那萬劫不複的黑暗。
當第十三次血月升到中天,灑下如血的光芒時,蘇陌茴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主動走進了聖樹的髓腔,那髓腔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那氣息中混雜著腐爛的血肉、黴變的植物以及神秘未知的詭異味道,讓她忍不住一陣幹嘔。
但蘇陌茴仍強忍著不適,緩緩伸出手,撫摸著腔內那些正在蠕動的神經束。這些神經束如同一條條鮮活的蟒蛇,在她的指尖下扭動、掙紮,傳遞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感!
蘇陌茴吐出一口氣,不再抗拒,也不再掙紮,任由克蘇魯的種子在這充滿邪惡氣息的髓腔中紮根。因為她心裏清楚,這或許是打破這無盡循環、終結一切痛苦的唯一辦法,哪怕這意味著她要徹底放棄自我,擁抱黑暗。
在徹底異化的前一刻,蘇陌茴的目光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光芒吸引。她看到火鳶左眼的往生焰突然暴漲,如同一朵盛開的青色蓮花,將燧明火種染成了幽冥的青色。
那青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搖曳不定,盡管微弱,卻仿佛是黑暗中最後的希望之光,在這絕望的世界裏,帶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暖與力量。
“原來你也是容器。”她對著虛空輕聲輕笑,笑容中帶著一絲釋然,一絲無奈,還有一絲對命運的嘲諷。
隨後,她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那些神經束刺入自己的太陽穴。刹那間,所有輪回與循環的記憶如洶湧的洪流般,毫無保留地灌入她的腦海。
那些記憶如同鋒利的刀刃,在她的靈魂深處肆意切割,讓她再次體驗了每一次的痛苦、掙紮、絕望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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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記憶的旋渦中,她終於聽清了聖樹根須的囈語。那聲音低沉、沙啞,竟是當初眾神封印克蘇魯時,她用自己聲帶錄製的鎮魂咒倒放!
這一發現,讓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荒謬感,仿佛是命運對她開了一個殘酷至極的玩笑。曾經用來封印邪惡的咒語,此刻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成為了這無盡黑暗的一部分。
玄火綾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即將麵臨的命運,最後一次輕柔地纏繞在她的手腕上,仿佛在做最後的告別。它的觸感柔軟而溫暖,帶著往昔的回憶與眷戀。
蘇陌茴微微抬起手,看著玄火綾,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她在掌心緩緩凝出半虛半實的顓頊之令,這一次,令牌表麵的水紋裏,遊動著姬翎光本體破碎的殘魂。
那些殘魂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不甘。她緊緊握住顓頊之令,緩緩將其按進聖樹的核心。
就在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驟然響起——
那聲音仿佛來自宇宙的深處,又仿佛來自靈魂的最底層,仿佛是八萬個時空同時崩塌所發出的絕望哀號。蘇陌茴的身體在這巨響中微微顫抖,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終於,克蘇魯的種子開花了。
那朵由邪惡與絕望孕育而成的“花”,在這混亂與毀滅的世界中緩緩綻放,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光芒,預示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也或許,是另一個未知時代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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