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祖宗交換了個眼神，由燧人氏開口，給她解釋著“那是阿撒托斯丟出來的誘餌，‘門之鑰’的本體。”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自我們踏入灰層，阿撒托斯的氣息就徹底從它身上斷開了祂放棄了這枚棋子。”
    “為什麽？”蘇陌茴不解。
    武則天輕輕一笑，纖指淩空一勾。纏繞在那團“東西”表麵的厚重灰霧星雲，如同毛衣脫線般開始緩緩褪去，露出了裏麵一角的景象——
    灰霧散開，露出了湛清的身影！
    她那一身標誌性的灰衣上，胸前赫然別著個手寫體工牌“觸須精神改造辦主任”！左手拎著本卷了邊的《論持久戰》，右手居然攥著根滋滋冒著電火花的黑色皮鞭？！
    而她一隻腳，還赫然踩在一根纏繞著廉價霓虹燈帶的粗壯觸須上，皮笑肉不笑道“編號007！吞噬信仰吞上癮了是吧？！你頂頭上司門之鑰都躺平任嘲了，你還想吞了老娘？！”
    那根被踩著的觸須（編號007）頂端的眼球無奈地眨了眨，觸須尖靈活地比劃了個“6”的手勢，不知從哪個腔體發出悶悶的電子合成音——
    “祖宗！我每天按您要求搬那什麽‘克格勃特磚’兩千塊！累成狗了！還不讓吞點零嘴打打牙祭？！”
    湛清冷笑一聲，手臂猛地發力，竟從那克係觸須糾纏的深處，硬生生拽出個人影來！
    “那不是希細樂嗎？！”蘇陌茴看清那人影，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他還沒死透？！”
    角落裏，希細樂的靈魂體從扭曲的觸須形態勉強恢複人形，對上湛清的目光時，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顫。
    一張折痕累累的紙片從他褲兜裏飄落，上麵赫然印著正紅標題《員工改造計劃書（強製版）》——
    今日任務全文背誦《大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抄寫《論持久戰》全文；維持觸須形態≥12小時。
    “你這思想輔導員怎麽當的？！”湛清手腕一抖，皮鞭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抽在虛空，震得周圍灰霧都散開一圈。
    “選一個！給觸須們開‘種族滅絕危害性’主題講座還是教他們跳廣場舞《最炫民族風》？”
    希細樂發出驚恐的尖叫“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老子不幹了！阿撒托斯大人會來救我的！放我走！！”
    “資本家？”湛清危險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皮鞭在掌心敲了敲，“你不如親自問問門之鑰，你家阿撒托斯主子，是不是早就不要他了？”
    被點名的、縮在角落的一團主觸須猛地一僵，隨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瘋狂蠕動想逃，卻被湛清隔空一把抓回“啊啊啊——嗚嗚嗚——家裏不要我了——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乖，小之不怕，有我在，你就不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了。”湛清瞬間變臉，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伸手摸了摸那團主觸須（疑似門之鑰核心意識體）的“腦袋”。
    她像是變魔術般，從口袋裏掏出個在沈家安友情讚助的記憶投影中，找到的老式掌上遊戲機，“這個給你玩，俄羅斯方塊，專治不開心。”
    看見這一幕，希細樂的喉嚨裏發出尖銳爆鳴，雙手像壞掉的百葉窗般死死捂住臉。油膩打結的劉海間，左眼偷偷扒開條縫隙，活像隻偷瞄的耗子。
    那聲音刺得周圍克係觸須都集體打了個哆嗦“不！啊 ——”
    剛嚎了一半，他的慘叫就被迫戛然而止——
    “別他爹的嚎喪了！嫌命長？！”葉赫那拉氏的殘魂卷著發黑的枯葉“啪”地甩在他臉上。這位昔日的“佛爺”此刻哪還有半點威嚴，破口大罵時假牙都差點飛出來“再嚎一聲，哀家把你三條腿都打爛！”
    話音未落，她瞬間換了副諂媚嘴臉，堆著滿臉褶子，仰頭看向湛清。
    枯樹皮似的手指絞著殘破旗裝，活像個討好班主任的老學究“那個我申請當觸須合唱團導師！保管把《團結就是力量》教得比克係聖歌還溜！”
    蘇陌茴看著眼前這幕“克係深淵職場pua實錄”，陷入了長久的、震撼的沉默。她抬起頭，用眼神向三位老祖宗發射出強烈的問號這到底什麽魔幻劇情？！
    回答她的是秦始皇，語氣中還帶著點哭笑不得“湛清摸到至高神格門檻時，能量波動太特殊，就被門之鑰這‘捕蠅草’給吸進去了。”
    “不過嘛，”他話鋒一轉，帶著點讚賞，“這丫頭腦子活絡。克係那幫東西，最扛不住的就是這種沒心沒肺的快樂和一本正經的瞎搞。凡人嘛，最擅長的就是把痛苦擰成麻花，還能當跳繩蹦躂兩下。”
    他把湛清如何用廣場舞、紅歌、思想教育把門之鑰和它的小弟們折騰得服服帖帖的過程簡要說了一遍。
    所以三位老祖宗大費周章帶自己來灰層一日遊，就是為了讓自己親眼看看這倆活寶都活蹦亂跳？
    蘇陌茴剛鬆了口氣，立刻又被灰層無處不在的恐怖壓力激得氣血翻湧。三重神力護罩也擋不住那種要把靈魂碾碎的重壓！
    “現在放心了？”武則天看著她的表情，認真道，“軒轅少澤的神魂已超脫，湛清嗯，顯然過得‘很充實’。隻要他們中任何一個能從當前的‘困境’裏跳出來，你隨時可以啟動係統預載的《虛淵終戰》程序。”
    見蘇陌茴艱難點頭，三位老祖宗相視一笑。知道她撐得辛苦，也不再耽擱。三人同時抬手，浩瀚神力化作一個溫暖堅韌的光繭，將蘇陌茴輕柔包裹，猛地推入一道亮起的時空通道！
    分離的瞬間，他們帶著笑意的聲音，清晰地烙印在蘇陌茴的識海深處——
    “前路漫漫，終有再會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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