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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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雲箏和裴小辭在安國公府吃過晚飯,也沒有多待,跟譚淑韻他們告別後,便坐馬車回淩王府。
    她把裴小辭哄睡著後,仔細盤點行李,查漏補缺。
    宇文拓今日也很忙,等安定下來,已經深夜。
    他聽說裴雲箏還沒睡,便驅動輪椅進了她的院子。
    “行李收拾得怎麽樣了?”
    “回王爺,已經全部收拾妥當。”裴雲箏說著,又把自己的醫書和藥箱全部打包好。
    到了南疆,藥材必定因為戰火漲價,好在她已經提前讓紫蘇采購了大批用來治療外傷的藥。
    裴雲箏知道這次南下,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京的。
    西涼和南昭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出兵,便是做好了跟大夏朝長期作戰的準備。
    而她自然也得提前將所有需要安排的事情安排妥當。
    宇文拓點點頭,“明日卯時正出發,今晚你早些休息。”
    大軍人數眾多,隻有盡早出發才能避免擾民。
    “好。”
    裴雲箏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掛在夜空的月亮才知時間不早了,“王爺,我送你出去吧。”
    她說著,走到輪椅後頭,推著輪椅往院子大門方向走。
    兩人都沒有說話。
    夜色如墨,青石板路上隻餘輪椅碾過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太過安靜,裴雲箏聽著耳畔的蟲鳴蛙叫,遲疑了下,輕聲問道,“王爺,對南疆的戰事,您可有把握?”
    宇文拓淡淡回道,“這個問題,本王沒辦法給你確切的回答,畢竟我們還沒有去南疆,對前線的情況一無所知。”
    裴雲箏笑了下,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出了院子,她正想再說點什麽,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陰影裏躥出。
    手中長劍對準輪椅上的男人就刺過去。
    鋒利的劍身折射著月光,發出幽藍色的暗芒。
    裴雲箏懂醫術,一眼看出這把劍上淬了毒。
    “王爺小心!”
    她瞳孔一緊,拉著輪椅急速往後閃躲。
    還好她反應夠快,黑衣刺客的第一劍撲了個空。
    不過,黑衣人並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手腕一轉,第二劍緊跟著就追過來了。
    裴雲箏不會武功,身上又沒有帶防身的藥粉,眼看著刺客的劍就要落在男人身上了。
    咻咻咻!
    就在這時,宇文拓的手不知道按了輪椅上的什麽,有十數道短箭從輪椅的扶手裏射出,筆直地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神色一變,急速旋身避開短箭。
    下一刻,他足尖點地,騰空躍起,緊握的長劍搶到左手,對準宇文拓的門麵就紮過來。
    當!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寒山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
    他手上的玄鐵劍寒光凜凜,“敢來淩王府撒野,真是活膩了!”
    刺客對上他的目光似乎怔了下,隨即轉身就想開溜。
    “想逃?你問過小爺手裏的劍了嗎?”
    寒山一眼看穿對方的意圖,直接追了上去。
    他的劍又快又準,直刺對方要害。
    刺客急急閃躲,從袖中甩出三枚暗器。
    這時,淩王的護衛也趕到了,立刻將刺客團團圍住。
    寒山劍走偏鋒,直取刺客喉嚨。
    黑衣人揮劍抵擋,而護護的劍緊跟著揮過來。
    黑衣人倉促間,露出破綻,寒山不失時機地變換招式,劍尖直刺向對方的膻中穴。
    黑衣人躲過一擊,抬見卻發現寒山的掌風直劈向他的門麵。
    黑衣人大驚,揮掌硬接,兩人手掌對上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身體裏的氣血在翻湧。
    “說!誰派你來的?”
    寒山的劍再次揮出,黑衣人卻借著他打出的掌風退出數丈之外。
    他沒有回話,再次甩出三枚暗器,緊接著便縱身一躍,翻過院牆往北麵逃去。
    “站住!”寒山冷喝一聲,立刻朝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黑衣人明明是往北逃了,可他追了一路,卻並沒有尋到黑衣人的蹤影。
    而院子門口,裴雲箏見刺客被寒山打跑了,立刻朝輪椅走過去,“王爺,您沒事吧?”
    宇文拓視線從她身上掠過,“本王沒事,你可有受傷?”
    “我也沒事,我送您回房吧。”
    裴雲箏剛抬步,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
    她身形一頓,低頭往腳邊看過去。
    當看到腳下踩著的圓圓的東西後,臉色不由一變,“王爺,您看這是什麽?”
    她把腳邊的東西撿起來,遞到宇文拓跟前。
    宇文拓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暗器,攤開在掌心裏,“如意珠?”
    剛才那個黑衣刺客是太子府的人?
    先前調查歸雲村刺客的時候,宇文拓從案發現場找到了如意珠。
    而裴雲箏是在埋歸雲村所有村民屍體時發現的如意珠。
    當時她為了追查凶手,還冒險去了鬼市。
    沒想到凶手今晚主動現身了!
    “王爺,會在您臨行前來行刺你的,會是什麽人?……太子府那位?”
    最近發生了不少事,裴雲箏已經不敢再小瞧太子府裏年僅九歲的小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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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拓捏著手裏的如意珠,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隻是他並沒有回複裴雲箏,“明天還要早起,你去睡吧,寒山已經去追刺客了。”
    裴雲箏見宇文拓這個時候還不願意懷疑他那位好侄兒,也沒有多說。
    罷了,人家要刺殺的是他,自己何必多管閑事?
    隻是明日她要找機會問問寒山,那個刺客到底是什麽身份。
    一旦確定對方是小世子的人,那就說明屠了歸雲村的人,很可能不是病故的太子。
    另一頭。
    寒山追出王府,又繼續往北追了一路,最終將人追丟了。
    他懊惱地踢飛腳邊的石子,在原地又環顧一圈。
    夜風習習,吹起他的衣角,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
    空蕩蕩的街道上,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影。
    寒山咬咬牙,轉身原路返回淩王府。
    就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從一處隱蔽的巷子裏走出來一道黑影。
    對方瞥過寒山離開的方向,轉身快速往城南的太子府而去。
    他速度極快,一身黑衣在夜色中幾乎辨認不出。
    盡管已是四更天,但太子府正院的燈還亮著。
    宇文翊還沒有休息,正隨手翻著麵前的書。
    不過,書裏的內容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有黑影一閃,再定睛,地上跪了個人。
    隱風單膝跪在他麵前,“小世子。”
    “怎麽樣?試探出結果了嗎?”
    “屬下無能……噗!”
    隱風話還沒有說完,就克製不住胸膛裏翻湧的氣血,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淩王身邊的護衛身手在屬下之上,屬下跟他交手的時候,受了點傷。”
    宇文翊睨著他,不冷不熱地問了句,“傷得嚴重嗎?”
    隱風搖頭,“不算嚴重。”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宇文翊說著,停頓時了下,又道,“明日大軍便要起程前往南疆,我打算明日進宮一趟,你好好養傷,最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交給你。”
    “是!”
    隱風退出去後,宇文翊臉上露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陰狠表情。
    不行!
    絕對不能讓宇文拓打勝仗,更不能讓他打勝仗後,活著從南疆回來。
    他不能坐以待斃,得趕緊想個法子才好!
    翌日一大早,天才剛剛亮,城南的大門已經打開。
    八萬玄甲軍整齊列隊,他們手中長槍上猩紅的纓穗翻湧出血色浪濤。
    城樓上,滿朝文武抱拳齊呼,“恭送淩王!”
    城樓下,宇文拓坐在輪椅上,目光掃過整裝待發方陣,眼底緩緩浮起一抹凝重。
    下一刻,他對著前排的將士沉聲道,“眾將士聽令,我們出發!”
    “是!出發!”
    城外,‘淩’字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下各營的將旗隨著招展。
    八萬大軍綿延二三十裏,所過之處,連巍巍的城牆都變得渺小起來。
    宇文拓腿腳不便,坐的是馬車。
    由於大軍人數太多,他們出了京城,便兵分五路,全速前進。
    任太醫昨天傍晚才接到靖元帝的聖旨,命他隨宇文拓一起前往南疆。
    此時,他坐在另一輛馬車上,與宇文拓他們同行。
    宇文拓帶的人馬不多,他們一路行到碼頭,改走水路。
    京城外有一條運河直通江南,走水路反而更便捷。
    上了船,他們一家三口直接進了包房。
    任太醫也有單獨的房間,他年紀大,在馬車上顛簸了一路,被累得不輕,上船後就回房躺著了。
    而裴雲箏進房間後,直接把門帶上了。
    她轉身瞥過宇文拓的腿,輕聲問了一句,“王爺先前在牛首山受的傷,可好徹底了?”
    言下之意,問他能不能站起來。
    宇文拓也沒有瞞她,“先前在太子醫的時候讓太醫瞧過腰上的傷,任太醫說已經完全好了。”
    “也就是說,到了戰場,您也能上陣殺敵了?”
    “可以。”
    裴雲箏得到肯定的回答,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王爺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宇文拓是大夏朝將士們的主心骨,隻要他能上戰場,就能讓所有人士氣大漲。
    “放心,本王也會把你跟小辭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我信王爺。”
    裴雲箏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一事,“對了,昨晚的刺客抓找到了嗎?”
    宇文拓搖頭,“寒山跟丟了,不過對方是什麽人本王心裏有數。”
    “是宇文翊嗎?”裴雲箏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話挑明,“之前我在歸雲村也撿到了如意珠,而昨晚那個刺客用的暗器同樣是如意珠。太子已死,可見黑衣人另有其主。而先前追查的種種線索都指向太子府,那幕後之人就不難猜了。”
    宇文拓見她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便沒有再瞞她,“調查歸雲村案子的時候,父皇曾經私底下見過我,讓我中止調查。那個時候太子主動承認下令屠了歸雲村的人是他。現在細細想來,太子應該是為了保護宇文翊,主動攬下所有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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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雲箏嗤笑一聲,“皇上憐他病重,為了替太子府掩飾罪行,就命大理寺匆匆結案了?”
    靖元帝可真是一位愛子心切的慈父啊!
    他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卻沒有一顆愛民之心!
    他德不配位!
    宇文拓看著她,輕輕點頭,“是。”
    裴雲箏又是一聲冷笑,“那王爺您呢?明明早就知道真相,卻故意瞞著我?你又比皇帝好多少?”
    宇文拓知道她在歸雲村住了整整五年,那裏的村民待她友善親和,而她也是打從心底裏拿歸雲村所有人當家人一樣看待。
    雖然她知道凶手是誰,卻沒有辦法立刻將凶手繩之以法,那種無力的憤怒感讓她全身的血液都跟著翻湧起來。
    宇文拓眼底劃過一抹澀然,“是啊,你說得沒錯,本王也不是什麽好人。明知凶手身份,卻在一番審時度勢後,選擇了沉默。”
    皇權至上,他父皇鐵了心要保太子府,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裴雲箏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收緊,指關節泛白得幾乎透明。
    哪怕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一具具被大火燒成焦炭的屍體。
    他們都是努力生活的人,他們做出了什麽?為什麽要成為皇權爭鬥下的犧牲品?
    靖元帝的舐犢情深,又是用多少條人命換來的?
    不過裴雲箏沒有立場責怪宇文拓。
    她如今已經知道凶手的身份,不也一樣無計可施嗎?
    “我知道,這世上就是有一些冤無處可申,有一些血債無路可報!”
    宇文拓眉梢輕挑,桃花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所以呢?你打算放棄?”
    裴雲箏知曉輕重,“不!反正確定了凶手是誰,新仇舊恨先記下,我會慢慢找機會,來日方長。”
    宇文翊不僅害死歸雲村的村民,還幾次三番想害裴小辭,這些賬總有一日她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而眼下,得先解決外敵。
    “父王,娘親,吃飯啦!”
    兩人正說話著,突然門被人從外頭打開。
    一顆小小的腦袋探了進來。
    裴小辭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疑惑地擰起小眉頭,“你們吵架了嗎?”
    裴雲箏對兒子笑了下,“怎麽會呢?我隻是跟你父王在討論問題。”
    裴小辭瞅瞅這個又瞟瞟那個,粉嫩的小臉蛋上表情透出一絲狐疑,“討論什麽問題呀,搞這麽嚴肅?”
    裴雲箏聳了下肩膀,故意找了個輕鬆的話題,“我們在討論你晚上跟誰一起睡,你父王想讓你跟他睡,不過我想讓你陪我睡。你呢,你自己想跟誰睡?”
    裴小辭摸著小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小表情,“我要是跟娘親睡,父王肯定會傷心。我要是跟父王睡,娘親必然會難過。既然如此,咱們為什麽不能一起睡呢?”
    “咳!”
    裴雲箏被自家兒子的話驚到,“一起睡?”
    “對啊!以前在歸雲村的時候,我有幾個小夥伴他們都是跟爹爹娘親一起睡的,隻有我從來沒有跟父王和娘親一起睡過。”
    裴小辭說到這裏,大大的眼睛裏流露出渴望的表情,“父王,今晚你能不能滿足我的小小願意,跟我和娘親一起睡?”
    宇文拓愣了下,抬眸朝裴雲箏看了一眼,“不太……好吧?”
    雖說他跟裴雲箏拜過堂,但是除了五年前那一次,他們之間從無逾矩的行為。
    裴小辭見男人不想答應,暗自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再抬頭時,烏亮的眼睛裏已經含滿淚花,“都說世上隻有爹爹好,有爹的孩子像塊寶。為何我如今找到了爹爹,卻還是感受不到爹爹的愛和關懷?”
    說完,他還用力吸了兩下鼻子。
    宇文拓看著兒子委屈兮兮的小模樣,到底是於心不忍。
    小家夥說得沒錯,這五年確實是他沒有做好一個父親該做的事。
    而從他認識裴小辭起,小家夥就是個特別乖巧懂事的孩子。
    甚至有時候,他都覺得這個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
    宇文拓想著,目光落在小家夥臉上,心口沒來由地軟了下,眼底也浮起一抹難得的柔情,“你想一起睡,我沒有意見,不過你得先問過你娘親的意思。”
    裴小辭立刻扭頭,眼巴巴地瞅著裴雲箏,“娘親,好不好嘛?”
    這個小東西!
    裴雲箏抬手刮了下兒子的鼻尖,隨即抬眼看向輪椅上的男人,“王爺沒意見的話,我自然也沒意見。”
    “好耶!”
    裴小辭歡呼一聲,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那咱們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哦!不許反悔!”
    拓文宇跟裴雲箏對視一眼,又同時將目光落回兒子身上,“好,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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