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夫妻倆一起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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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不自覺地後退,給來人讓出一條道。
    夜色中,寒山推著輪椅,裴雲箏和任太醫提著藥箱走在輪椅後頭。
    待他們走到近處,那些曾經跟宇文拓一起並肩作戰的將士們立刻認出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就是曾經帶領他們打了一場又一場勝仗的那個男人!
    “是王爺!真的是王爺!”
    眾人立刻對著宇文拓下跪行禮,“末將參見王爺!”
    “王爺,您來了就好了!我們有救了!”
    “是啊,看到王爺,我的心也安定了!”
    “原來梅城沒有放棄我們!王爺也沒有放棄我們!”
    正當眾人歡欣鼓舞之際,突然有個刺耳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就算王爺來了又如何?如今王爺腿都殘了,他連自保都做不到,如何能帶領我們上陣殺敵……啊!”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支箭就精準無誤地射在他心口的位置。
    他低頭看了一眼洞穿胸口的長箭,又抬頭看向輪椅上射箭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你……你……”
    可惜後麵的話沒能出口,他就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沒了氣息。
    宇文拓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一個士兵,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一個兩個噤若寒蟬。
    宇文拓將手裏的長弓丟給身後的人,眼風冷冷掃過地上的屍體,“你們仔細看看地上的人,他眉眼輪廓極深,鼻子極挺,哪裏像是我們大夏朝的人?”
    眾人經他這麽一提醒,紛紛低頭打量死不瞑目的屍體。
    隨即,便有人恍然大悟般地猛地拍了下大腿,“我看出來了,他根本不是咱們軍營裏的人!他是西涼人!我舅舅行商,早些年我在舅舅的鋪子裏見過西涼人,跟人的麵部輪廓一模一樣!”
    “原來他是個細作,剛才就是他有意製造恐慌,想讓我們離開軍營,去打開梅城的城門。”
    “還好咱們沒上當,否則西涼和南昭的賊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跟咱們混進城了!一旦他進了城,必定會趁所有人不備大開城門,到時候南昭和西涼大軍再衝出來殺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可就糟了!”
    “多虧王爺目光如炬,一下子看穿賊人的真麵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都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有人見宇文拓坐在輪椅上,還是忍不住歎氣,“可是王爺的腿確實傷了,怎麽能領著咱們上戰場殺敵呢?”
    裴雲箏看著他們再次消沉下去,忍不住道,“守住梅城,不是王爺一個人就能辦到的!需要我們所有人同心協力!隻要大家一致對外,無條件地聽從王爺的指揮,我們定能殺得西涼和南昭大軍落荒而逃!”
    盡管裴雲箏這麽說,還是有一部分將士對宇文拓拖著殘破的身體來戰場感到疑惑,“大夏朝人才濟濟,王爺已經傷了腿,皇上為何不讓王爺好好養傷,偏要將王爺派來此處受苦?”
    王爺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王爺能來陪他們,他們心下很感動。
    可是,王爺的腿不能動彈,就算來到戰場也沒辦法像從前那樣跟他們浴血奮戰。
    皇上是老糊塗了嗎?
    為什麽要讓王爺拖著殘破的病軀來這裏?
    這裏的將士們都很敬重宇文拓,如今看到宇文拓坐輪椅要來前線,他們心底對高坐廟堂的靖元帝生出一絲不滿。
    宇文拓知道他們在這裏飽受病痛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早已身心俱疲。
    再加上,這段時間,西涼的細作混進軍營來瓦解他們的士氣。
    如今一旦他們鑽了牛角尖,就很容易想歪。
    想到這裏,宇文拓鬆開扶在輪椅把手上的手,慢慢從輪椅上起身。
    “王爺!”
    眾人看出他想站起來的意圖後,都嚇傻眼了。
    一個兩個全都把眼睛瞪得老大。
    宇文拓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站直身體,冷峻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先前本王騎馬確實不慎摔傷了腿,幸而任太醫的醫術高超,治好了本王。如今任太醫隨本王一起來到軍營,有他在,何愁疫症不除?”
    他說話的音量不算太高,可是字字句句都重重敲在所有人的心裏。
    大家愣了片刻,隨即歡呼起來。
    “王爺的腿沒有瘸!王爺被神醫治好了!有神醫在,我們有救了!”
    “對!大家現在還有什麽好怕的?神醫本事這麽大,連斷腿都能治,肯定也能治好咱們營帳裏的兄弟們!”
    “有救了!兄弟們有救了!梅城也有救了!”
    夜風習習,吹得宇文拓衣角翻飛。
    他脊背筆直,愈發顯得身姿挺拔高大。
    所有人看到站在輪椅前的那道修長身影,大受鼓舞,他們高興地歡呼起來。
    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裏也有了神采,一個個熱血沸騰。
    仿佛看到戰神和神醫同時降臨!
    在他們心中,宇文拓本就是戰神,這下子他的形象更加高大偉岸了!
    這就是宇文拓想要的效果!
    先激勵將士們的士氣,才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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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任太醫和裴雲箏來到軍營後,也第一時間找到軍醫,向他們了解情況。
    “不瞞二位,其實沈將來來的第一天就想查疫症的源頭。可惜他還沒查到疫源就病倒了,軍中將領有近一半的人都染上的疫症,群龍無首,這才亂成一團。”
    軍醫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可是,即便如此,大營裏也沒有一個逃兵。”
    旁邊一位年輕的軍醫忍不住插嘴道,“我們大夏朝的兒郎鐵血錚錚,可沒有孬種!”
    裴雲箏從來沒有來過戰場,但是聽完軍醫的話,便知軍營中所有兒郎都心懷大義,無畏生死!
    方才,他們雖然受細作挑撥,也並非隻想自己逃命,而是想將所有受受染病的兄弟們一起帶回去醫治。
    “各位請放心,任太醫是杏林聖手,他一定能帶領大家度過這次難關!”
    跟軍醫聊完,任太醫和裴雲箏心下也有數了。
    他們離開軍醫營帳後,又聊了許久。
    “任太醫好好休息,我會把剛才我們聊的內容告知王爺,相信王爺定能查清疫症的源頭。”
    裴雲箏在跟任太醫分開前,也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咱們都要休息好,明日才有精神給將士們治病。”
    “好。”裴雲箏目送任太醫走遠,這才轉身大步走向主帥營帳。
    營帳裏,宇文拓也剛跟幾位將軍談完,正站在沙盤前若有所思。
    “王爺,跟幾位軍醫聊完後,我和任太醫都覺得疫源很可能在洛河,我們得去查看洛河那邊的情況。”
    疫症很多時候來源於家畜,戰馬,可是軍醫們先前查看過,戰馬營那邊並無異常。
    如果疫源不在軍營中,那便極有可能是南昭和西涼搞的鬼。
    而他們就駐守在洛河對麵,跟大夏的將士們隔河相望。
    那麽最大的可能便是水源出了問題。
    宇文拓聽完她的推測,修長的手指在沙盤上輕輕一點,“本王也是如此想的,正打算夜探洛河。”
    裴雲箏低頭,看見他手指點的地方正是洛河的位置,“王爺,您親自去查看?”
    宇文拓衝她挑了下眉梢,“有何不可?”
    裴雲箏搖頭,“沒有,那我如果跟您一起去,是不是會拖您的後腿?”
    宇文拓回道,“不會,若是護不住你,也不是你的問題,是本王的問題。”
    他確實需要她隨行,若是查到異樣,也能讓她當場確定疫源所在。
    “好,那咱們現在出發?”
    “等等。”
    宇文拓轉身,從榻上拿出一套夜行衣給她,“換上這個,方便行事。”
    裴雲箏接過男人遞來的衣服,“行。”
    “你在這裏換,本王去隔壁營帳……”
    宇文拓的話還沒有說完,裴雲箏就指著屏風道,“非常時期,也沒那麽多講究,咱們一人一邊,各換各的。”
    宇文拓順著她抬起的手臂轉頭,目光落在屏風上時,輕輕笑了下,“也對,我們本就是夫妻,不必拘禮。”
    兩人分別走到屏風兩側,動作迅速的脫下外袍,換上夜行衣。
    宇文拓動作利落,先裴雲箏一步換好衣服。
    他一抬頭,正好能看到屏風上印出裴雲箏換衣服的身影。
    燭火在銅獸燈座上輕輕顫了顫,將屏風上搖曳的影子鍍上一層蜜色的光暈。
    明明隻能看到影子,但是宇文拓卻能通過裴雲箏係抹胸的動作,想象出她此刻的樣子。
    他瞳孔裏映著她的動作,耳畔是衣料擦過她肌膚發出的細微聲響。
    營帳中燃著的薰香仿佛變濃稠了,熏得男人眼底顏色暗得像是化不開了。
    宇文拓身側的手微微收緊,喉結重重滑了兩下,隨即猛地轉過身,竟是不敢再看屏風上的影子。
    片刻後,屏風那一側傳來裴雲箏的聲音,“王爺,我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不急,子時三刻再出發。”
    子時三刻是人最困頓最疲倦也是睡得最沉的時候。
    那個時間行事更不容易被察覺。
    裴雲箏見還有時間就靠在榻前閉目養神,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男人輕輕將她推醒,“我們該出發了。”
    裴雲箏揉了揉眼睛,從榻起站起來,“好,那咱們快走吧。”
    宇文拓見她一臉困頓,溫聲道,“你若是困的話,本王一個人去也可以。”
    “那怎麽行?說好了陪你的,走了。”
    裴雲箏走出營帳,吹了吹風,頓時感覺清醒不少。
    宇文拓從戰馬營牽了兩匹馬過來。
    裴雲箏的騎術不錯,跟在他身後,到了洛河,他們順著河岸一路往上遊而去。
    兩人走了沒多久,夜空突然聚集了不少烏雲。
    轟隆隆!轟隆隆!
    隨著幾道悶雷,豆大的雨點便砸落下來。
    宇文拓感覺到身下的馬兒有些躁動不安,扭頭對裴雲箏道,“雷雨天氣,馬兒容易受驚,看來我們得棄馬步行了。”
    “好。”裴雲箏翻身下馬,兩人將馬拴在河邊一棵柳樹上,繼續朝上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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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沒有停,而且越下越大,很快他們身上的衣服就被徹底淋透。
    不過,裴雲箏一聲沒吭。
    衣服一濕,就全部黏在身上,夜風一吹,涼意四起。
    宇文拓扭頭看向裴雲箏,“冷不冷?”
    裴雲箏點頭,“有點,但是能堅持。”
    反正來都來了,既然淋了雨自然不能無功而返。
    況且這樣的雷雨天氣反而更有利於他們隱藏行蹤。
    宇文拓看了她一眼,見她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心底有幾分動容。
    他也沒有再多說,與她一起前行。
    然而,他們走了沒一會兒,突然聽見前方斷斷續續傳來幾個人交談的聲音。
    有人?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放輕腳步。
    宇文拓走在她前麵,兩人借著旁邊樹林和灌木的掩護,彎著腰一點點往前挪動。
    過了沒多久,談話聲越來越清晰。
    宇文拓向裴雲箏打了個手勢,二人借著夜色,躲在一棵大樹的樹幹後頭,慢慢探出一隻眼睛朝聲源處看過去。
    隻見河對岸站著三個人,似乎發生了爭執,說話的聲音罵罵咧咧的。
    “他娘的!這是什麽鬼天氣?老子來戰場是為了砍下大夏那群孬種的腦袋,將軍偏偏讓我守在這個地方!”
    “誰說不是呢?咱們在這裏守了一個多月,別說是大夏的斥候,就連隻畜生都沒有看到!”
    “你們兩個別吵了,將軍叫咱們守在此處,自然有他的胳膊意,我們隻管遵從將軍的意思便好。”
    “遵從遵從!你一天到晚就隻會說這兩個字!到時候將軍他們打了勝仗領了軍功,咱們算什麽?”
    “苦活累活髒活全是我們的,這算什麽事……啊啾!啊啾啊啾!”
    雨太大了,其中一個人話還沒有說完,就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不行了不行了!咱們不能跟傻子似的一直待在這裏淋雨!走!咱們進帳篷去躲一會兒雨!”
    “也是,依照今晚這個情形也不可能有人過來。咱們別沒苦硬吃,走,回帳篷睡覺去!”
    幾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什麽也聽不見了。
    裴雲箏扭頭看了宇文拓一眼,“王爺,他們走了。”
    “我們過去看看。”
    宇文拓剛說完,裴雲箏就想往外頭衝。
    他一把將人拉住,“本王走前頭,你跟上。”
    “哦。”
    裴雲箏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往岸邊走去。
    他們剛走到河邊,突然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短暫地將四周照亮。
    裴雲箏一抬眼就看到最上遊的河道裏浸泡著不少動物的屍體,有豬有鹿還有一些體型小的動物。
    “王爺,你看河裏!”
    宇文拓看著泡在河裏的幾道黑影,眼神一沉,三兩步衝過去。
    轟隆隆——
    閃電亮起的瞬間,宇文拓看清楚河裏的動物屍體都被繩子拴在一起,繩子兩端被固定在兩邊的岸上,所以屍體才不會被河水衝走。
    他走到河邊,將撿在河邊的繩子解開,又用力把繩子往岸邊拉。
    然而,繩子上拴的屍體很多,也很重,他一時間竟然沒拉動,反倒是手被繩子勒疼了,“嘶!”
    “王爺,我來幫你!”裴雲箏從地上撿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段,然後快步走到男人跟前,“把繩子繞在這截木段上就不會傷到手了。”
    宇文拓伸手,跟她分別握住木段的一端,一起用力。
    兩人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河中的屍體終於被拖動了,一點點朝他們這邊移過來。
    等把所有屍體全部拖上來,裴雲箏立刻聞到一股濃鬱的屍臭味。
    味道很衝,也很刺鼻,她胃裏一陣翻騰,險些吐出來。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自己,蹲下去,低頭仔細查看這些動物的屍體。
    很快,她就在繩子最後頭看見幾隻體型跟小貓差不多大的死老鼠。
    裴雲箏瞳孔一縮,沉聲道,“王爺,是鼠疫!這次的疫症應該是這些死老鼠引起的!”
    宇文拓聞言,桃花花不由重重眯起,“為了打敗我們,南昭和西涼竟然不惜在汙染水源,他們的行為簡直喪心病狂!”
    “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疫病的源頭,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急,本王還要辦一件事。”
    宇文拓想著,抽出長劍將綁動物屍體的繩子割斷,他捏起拴著兩隻老鼠屍體的繩子,對裴雲箏道,“你先藏好,本王去去就回。”
    裴雲箏心下隱約猜到男人想幹什麽,還是問了一句,“王爺要帶這些老鼠屍體去哪兒”
    宇文拓眉宇一沉,冷冷從唇間吐出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完,縱身躍起,足尖在水中的大石頭一點,借力躍到河對岸。
    他朝裴雲箏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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