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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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城外大營裏,宇文拓收到斥候來報,“王爺!南昭五萬大軍壓境了,正準備渡過洛河,朝咱們這個方向過來!領頭之人是南昭的南榮楓!”
    “是他?”
    宇文拓曾經跟此人交過手,手下敗將,不足懼也。
    想到此人心狠手辣,再想起洛河邊那三個南昭士兵,宇文拓立馬猜到鼠疫是南榮楓搞的鬼。
    他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出兵,而是駐紮在洛河另一邊耗著,大概就是想等城外大營裏的大夏將士全部染上瘟疫,到時候他們再搞個突襲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殺掉所有染病的將士。
    好歹毒的計謀!
    宇文拓桃花眼重重一眯,沉聲下令,“即刻整裝,軍營裏的將士們全部跟本王上戰場!南榮楓既然來了,咱們就把他的命留下!”
    “是!”
    裴雲箏一大早就跟任太醫去了重症病患住的軍營。
    宇文拓將最後一片魚鱗甲扣在腕間,摘下掛在營帳立柱上的長槍,大步踏出去。
    點將台上,八萬將士的鐵甲連成銀灰色的浪濤。
    宇文拓拾階而上,晨光在他俊美絕倫的側臉投下冷硬的陰影。
    他將手令旗重重插入腳下的土地裏,腕間的玄鐵護腕與旗杆相碰,迸出一串火星。
    下一刻,男人轉過身,視線掃過台下諸位將士,低沉有力的嗓音隨著晨風傳入所有將士的耳中,“犯我疆土者,誅之!害我百姓者,誅之!諸位將士,鼠疫的源頭本王已經查明,正是南昭主帥南榮楓使的詭計!今日他既來犯,便請諸位隨本王斬了他!”
    “斬了他!斬了他!”
    所有人跟著舉起手中長槍,他們的聲音如裂帛,穿透晨風,盤旋在整個軍營上空。
    宇文拓見所有將士的氣勢如虹,立刻翻身上馬,“出發!”
    高頭駿馬長嘶著揚起前蹄,隨即踏著晨光奔向戰場。
    宇文拓的玄色披風被風揚起,獵獵作響。
    他身後,旌旗獵獵,數萬將士追隨著他,衝向南昭大軍的方向。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沒有懼怕,隻有去戰場殺敵的一腔熱血!
    衝鋒的號角被吹響,宇文拓一馬當先,率先衝向迎麵而來的敵方大軍,“殺——”
    “殺!殺!殺!”
    “南昭和西涼的賊人!速來受死!”
    大夏將士們聽著他的號令,精神一振,提起手中長槍直衝而上。
    宇文搏是第一次上戰場,先前宇文拓一直讓他留在城內。
    但是如今鼠疫被控製住了,他便自請來出城來大營了。
    他雖然有武藝在身,可是長槍紮過去的時候,看到對方是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他不禁遲疑了。
    而就在他走神的瞬間,對方手中的大刀毫不猶豫地揮向他的天靈蓋。
    當!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成為南昭士兵的刀下亡魂時,一杆長槍從天而降,擋住了朝他揮來的刀。
    唰!
    長槍又是一揮,鋒利的槍頭刺破南昭小兵的喉嚨,一槍斃命!
    宇文搏看著直挺挺在眼前倒下的小兵,不由愣了下。
    宇文拓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七弟!這裏是戰場,你若沒有做好殺敵的準備,便退回軍營去!免得我既要殺敵,還要護你!”
    宇文搏聽著宇文拓的話,握著長劍的手不由用力攥緊。
    他抬眼看著戰場上與敵軍廝殺的將士們,眼眶不由紅了幾分,“五皇兄,你說得對,我不該對敵人動惻隱之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敵人不會因為他一時心軟就放棄進攻,自己的一念之仁不僅會害了自己,甚至還會讓身邊一起作戰的兄弟陷入危險之中。
    戰場本來就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的慈悲,確實用破了地方!
    在他們兄弟二人說話的時候,宇文拓揮動手裏的長槍連續斬殺了十多個衝向他們的敵軍。
    宇文搏抬眼,看到又有一個南昭小兵向自己衝過來。
    這一次,他沒有躲開,而是直接迎上去,長劍揮出,狠狠砍向對方。
    他的身手不弱,小兵的刀都不來得及揮出,就喪命於他的劍下。
    而他太過專注於斬殺這一個小兵,沒有留意到有個敵軍悄悄繞到他背後。
    噗!
    是長槍紮穿血肉的聲音。
    宇文搏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一扭頭就看到宇文拓殺了想偷襲他的南昭兵。
    “老七,你記住,在戰場上你不僅要殺敵,更要學會保全自己!以命換命不是本事!”
    宇文拓說著,用力抽回長槍,手腕一轉,又將另一名靠近的南昭兵刺死。
    宇文搏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隻覺得他動作行如流水,每一招都幹脆利落。
    “五皇兄,我會注意的!”
    說完,他再次迎向敵人。
    與剛才不同的是,他在殺敵的時候,眼神也沒有放鬆警惕,餘光瞥向自己周圍,以防有狡猾的賊人像剛才那樣搞偷襲。
    宇文拓守在他旁邊,帶著他浴血奮戰。
    宇文搏從一開始的束手束腳,到後來已經能獨自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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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拓看著眼前少年變得堅毅果敢的眼神,唇角揚起一抹欣慰。
    他的七弟終於成長了,褪去少年的稚嫩,更像個男子漢了。
    強將手下無弱兵。
    宇文拓帶來的八萬將士個個如神兵天降,每個人握著武器的手都很穩,揮出去的長槍短劍必定見血!
    日頭越來越盛,空氣中混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可是,大夏將士越戰越勇,出手快狠準。
    “大家殺啊!殺光這些侵犯大夏的賊人!”
    南昭和西涼的軍隊對彼此並沒有那麽熟悉,陣型被衝散後,士氣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後方,南榮楓看著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南昭軍,一股無名之火瞬間衝上天靈蓋。
    “這怎麽可能?不是說大夏的士兵全都中鼠疫了嗎?為什麽他們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他不知道,其實南昭斥候帶回去的假消息就是宇文拓悄悄命人散播出去的。
    為的就是讓他們放心警惕,提前出兵。
    南榮楓看著節節敗退的南昭軍,握著韁繩的手狠狠泛白。
    鼠疫為什麽沒有傷到這些大夏軍?
    還是說大夏的軍醫如此厲害,竟是一下子將軍營中所有人都救活過來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間穿過那些正在廝殺的將士,跟遠處騎在馬上的宇文拓對上。
    他得到的消息分明是宇文拓已經殘廢!
    可是跟他對視,並且當著他麵連殺了十幾個南昭軍的男人不正是宇文拓嗎?
    南榮楓在跟宇文拓對視的時候,隻覺得後脊背莫名發涼。
    下一刻,他想到了什麽,猛地變了臉色,“糟了!中計了!”
    說著,他扭頭吩咐身側的將士,“吹號!讓所有人趕緊撤退!”
    “是!”
    南昭這邊剛吹響撤退的號角,大夏那邊就傳來響亮的進攻號令。
    南榮楓頓時氣得牙癢,這個宇文拓分明是故意跟他作對。
    聽到撤退號的赫連銳且戰且退,退到南榮楓身側,“怎麽回事?本將殺敵殺得正盡興,你為什麽讓大軍撤退?”
    南榮風瞥過他濺滿血跡的盔甲,皺眉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中了大夏主帥的詭計?他們的大軍根本沒有中鼠疫!”
    “沒中鼠疫就沒中唄!咱們先殺他個片甲不留再說!”
    赫連銳在戰場上就是真刀真槍地殺敵,他這個將軍也是他從一場場戰亂裏血拚出來的。
    “宇文拓沒有殘廢,大夏軍也沒有得鼠疫,這說明咱們中計了!宇文拓陰險狡詐,也許他還在附近設了埋伏,咱們必須撤退,避免損失!”
    他們原本有十萬大軍,若是這一戰出動的五萬人都被截殺,他們就沒有足夠的兵力跟大夏軍抗衡。
    因此,他必須要保住這五萬兵力。
    就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宇文拓已經彎弓搭箭,鋒利的箭對準南榮楓的門麵。
    咻!
    長箭破空而出,筆直地射向南榮楓。
    “小心!”赫連銳注意力被分散,當察覺到長箭射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南榮楓望著筆直射向自己門麵的長箭,瞳孔一緊,本能地側身閃躲。
    長箭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廓飛出去的。
    “啊!”
    他感覺耳朵一痛,抬手一摸,耳朵竟是被宇文拓的箭生生削去一塊皮肉。
    南榮楓心尖一顫,眼看著宇文拓又搭了第二支箭,再也顧不上別的,直接調轉馬頭,“退!快撤退!”
    他故意縱馬跑斜線,讓身後的男人沒有辦法再瞄準。
    宇文拓見他的身影一點點被騎兵擋住,最終隻能將箭射向不遠處的一個南昭小兵。
    從那個小兵手中救下一位被砍傷手臂的大夏傷員。
    “王爺,南榮楓帶著大軍退走了,咱們還追嗎?”
    “窮寇莫追,回去休整,另外清點一下戰場上的傷員,盡快帶他們回去醫治。”
    “是!”
    而南榮楓退回去之後,立刻讓軍醫給他處理耳朵上的傷口。
    “將軍,您耳朵上的傷口不大,已經處理好了。那支箭上沒有毒,將軍放心。”
    南榮楓的耳朵還在隱隱作痛,他心情煩躁地對軍醫揮揮手,“你先下去。”
    赫連銳看著他,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南榮楓呼了幾口氣,調整好情緒才開口,“咱們得穩住,不能自亂陣腳。今日一戰已經探出大夏軍的虛實,接下來我們更要從長計議!”
    “這麽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咱們軍中的糧草也不多了,為什麽不趁著今日跟大夏死戰到底?”
    “你剛才沒看到嗎?他們今日上戰場的有八萬人馬!”
    “我們有十萬大軍,若是奮力一搏,未必會輸!”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八萬人馬,誰能保證宇文拓沒有設下埋伏。萬一是為了誘我們深入再一網打盡,今日恐怕我就不是受一點小傷了!”
    赫連銳回想起戰場上,那些像是打了雞血的大夏軍,不由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那便如你所言,想個法子除掉宇文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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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榮楓聞言,眼神不由亮了一下,“你說得對,咱們在大夏軍營中埋了暗樁,也是時候讓他們行動了。”
    “宇文拓生性多疑,你安排的人靠得住嗎?”
    “自然靠得住,當年為了讓他打入大夏軍內部,我特意將他們母子送去大夏生活,還讓他參軍,他早就跟大夏那些將士打成一片,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赫連銳提醒道,“那你可要想清楚怎麽用這個暗樁,可別讓他在殺宇文拓之前就提前暴露了身份!”
    南榮楓抬手摸了摸受傷的耳朵,眼底折射出幽狠的暗芒,“他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細作,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我會傳密信給他,讓他盡快行動。宇文拓今日敢傷我,這個仇我必定加倍奉還!”
    …………
    五日後,清晨。
    沒日沒夜待在軍醫營裏的任太醫快步衝出營帳,對帳外正在查看患者情況的裴雲箏,“成了!這次的藥方成了!”
    裴雲箏立刻轉身看向他,“真的?”
    任太醫雖然眼窩深陷,滿臉憔悴,但是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對!老夫昨晚把藥給鐵柱喝下,剛才發現他身上的症狀全都消失了!人也活蹦亂跳了!其實咱們先前咱們的方子沒問題,隻是黃芩和金銀花的量沒用對。”
    “那太好了!任太醫,您把方子抄一份給我,我讓人盡快配藥,等藥配出來,剩下的那些患者便也能痊愈了!”
    “任太醫的方子交給我吧,我去找人送進城,讓軍醫配藥!”
    他們聊天的時候,鐵柱從營帳裏走出來,主動攬活。
    裴雲箏點點頭,“行啊,你去也行。”
    她跟鐵柱是舊識,鐵柱如今是歸雲村唯一活著的人了,她自然也信得過他。
    任太醫也覺得鐵柱這個小夥子人不錯,“那我現在就去寫方子!”
    “王妃,你還需要煎什麽藥?我可幫你照看爐子。”
    鐵柱說著,半蹲到爐子跟前,看了一眼裏頭的炭火。
    隨著他彎腰的動作,裴雲箏視線恰好落在他耳垂上。
    當看到他耳垂上有兩個耳洞時,不由驚訝地挑了下眉頭,“鐵柱,你怎麽會有耳洞?”
    大夏朝有句話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除了女子之外,男人是不會隨便在耳朵上紮洞的。
    而鐵柱的耳朵上居然有兩個耳洞,實在稀奇。
    鐵柱沒想到她會看到自己的耳洞,眼神閃爍了下,扭頭看向她時,以故作輕鬆的語氣回道,“沒什麽,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大夫曾經說我活不過二十歲。後來有個道士給我算命,說必須把我當成姑娘養,才能逃過此劫,長命百命。所以,我娘就在我耳朵上紮了洞,而且還讓我穿姑娘家的小裙子,一直把我養到二十歲,才讓我換回男裝。”
    說到這裏,鐵柱頓了下,才接著道,“不過你是五年前來歸雲村的,那個時候我已經二十二歲了,你自然沒見過我女裝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裴雲箏點了點頭,又很隨意地跟他鬧家常,“那村口的鐵匠鋪子是不是從你小時候就開了?我兒子自打會走路起就天天往鐵匠鋪跑。是不是男孩子都喜歡這些?”
    鐵柱眼神又閃了下,點頭道,“沒錯!我小時候雖然穿裙子,但是也三天兩頭往趙鐵匠的鋪子裏跑!”
    聊到這裏,裴雲箏突然一拍大腿,“對了,我的銀針還在任太醫那裏,我去找他拿銀針,你幫我看一下火,別讓藥溢出來。”
    說著,她把手裏的蒲扇遞給鐵柱。
    鐵柱一口答應下來,“好。”
    然而,裴雲箏從他身側走過,背對著他的時候,臉色表情瞬間變了。
    在鐵柱去參軍後,她跟鐵柱的娘很聊得來,而賀大娘也喜歡拉著她聊天。
    據賀大娘說,她跟鐵柱隻比他們早兩年搬去歸雲村。
    鐵柱並不是在歸雲村長大的!
    可是,他為什麽要說謊?
    裴雲箏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原因,進了營帳後,將藥方拿到手,又小聲湊到任太醫耳邊說了幾句話。
    於是,任太醫將寫好的方子遞給她,然後又快速寫下另一副方子。
    裴雲箏從營帳裏出來後,將手裏的方子遞給鐵柱,“任太醫說每種藥草的劑量一定不能弄錯,你記得告訴他們。”
    鐵柱接過藥方,隨即拍著胸脯向她保證,“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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