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皇上!您怎麽……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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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主帥營帳外。
    宇文拓長身而立,看向前來複命的玄夜,“如何?”
    玄夜回道,“鐵柱果然將醫治鼠疫的方子給了南榮楓。”
    “很好,明日應該會有好消息。”
    宇文拓聽完玄夜的匯報,轉身進了帥帳。
    帳中的床榻上,裴雲箏呼吸平穩,應該早已睡熟。
    男人怕吵醒她,帳內沒有掌燈。
    他走到床榻前,脫了外袍,剛要躺下,就聽到床上傳來裴雲箏的問話聲,“怎麽樣了?”
    宇文拓動作一頓,“吵醒你了?”
    裴雲箏搖頭,“沒有,我腦子裏一直在想事情,沒有睡。”
    遇到鐵柱後,她心下有些慶幸,還好歸雲村被屠的時候,他不在,至少歸雲村還有一個人活著。
    可是,在發現鐵柱的真實身份後,她心底不禁又生出一絲疑惑,“王爺,您說屠了歸雲村的人真的是宇文翊嗎?會不會是南昭人所為,故意嫁禍給宇文翊?”
    也許南昭人就想看到他們這些皇子皇孫內鬥,所以故意留下破綻,把所有線索都指向宇文翊。
    黑暗中,裴雲箏臉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宇文拓忍不住朝她跟前湊近幾分,“怎麽?你這是想替翊兒開脫?”
    “當然不是。”
    裴雲箏直接否認,“我隻是不希望報錯了仇,讓真正的逍遙法外!”
    宇文翊小小年紀,卻不是個善茬。
    可如果歸雲村的命案跟他無關,那麽造成全村被屠的間接凶手就是賀大娘和鐵柱。
    若是確定了這一點,裴雲箏定要讓鐵柱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宇文拓明白她的心思,“此事十有八九是宇文翊所為。”
    裴雲箏追問,“王爺為何如此篤定?”
    “當初父皇曾因為歸雲村的命案召我進宮密談,當時太子承認命案是他所為。而父皇本就偏袒太子,知曉此事後便命我不許再查歸雲村的案子。”
    宇文拓這麽說,裴雲箏再聯係當時的朝局,立刻猜到了原因,“當時你奉命去江南查救災銀兩被貪墨的案子,連續遭遇了好幾波刺殺。而你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歸雲村,那些人是為了殺你,所以才將整個村子都屠了,是這樣嗎?”
    “嗯,這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測。”
    “其實我還是想不通,你對宇文翊比親兒子還好……”
    裴雲箏的話還沒說完,宇文拓便打斷她,“本王何時對他比對小辭好了?”
    裴雲箏回道,“我的意思是在你認回小辭之前,難道對宇文翊不是掏心掏肺?”
    宇文拓,“……本王對他確實不錯,但是也沒好到這個地步吧?”
    裴雲箏撇嘴,“我知道你是因為已故太子妃愛屋及烏,你對他好也是人之常情。”
    宇文拓納悶,“等等,什麽叫因為已故太子妃愛屋及烏?”
    裴雲箏反問,“你難道不是因為薑南惜才對宇文翊這麽好的嗎?”
    宇文拓也反問,“本王為什麽要因為薑南惜就對翊兒好?薑南惜都死了多少年了?本王對翊兒好跟她有什麽關係?”
    裴雲箏伸手拍了一下男人的手臂,“王爺,咱倆再怎麽說也是名義上的夫妻,你對我也不必藏著掖著。你從前愛慕薑南惜的事,京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名義上的夫妻?
    他愛慕薑南惜?
    宇文拓不知道裴雲箏是從哪裏聽來這些子虛烏有的鬼話,眉心一擰,替自己解釋道,“本王隻說一次,你聽清楚了,本王從來沒有愛慕過薑南惜!本王從前對翊兒好隻是因為他是本王的侄兒!”
    他跟太子宇文振從小一起在殷皇後身邊長大,在宇文振病重之前,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所以,宇文振病重後,他才會經常去太子府幫忙看顧宇文翊。
    “啊?不是吧?”
    裴雲箏明顯不相信男人的話,“王爺,年少的時候誰沒有春心萌動過?我又不介意,你不需要替自己遮掩。”
    宇文拓眉骨跳了跳,抬手撫上額角,“本王說的都是事實,薑南惜是父皇早就定下的太子妃,這天底下的女人就算死絕了,本王也不可能會多看她一眼!”
    別說薑南惜是自己的皇嫂,就算不是,他也不喜歡那種矯揉造作的女子。
    裴雲箏見男人還急上眼了,連忙道,“懂,我都懂!”
    宇文拓,“你懂個屁!”
    “……”
    這還是裴雲箏第一次聽到這個男人說粗話。
    她看著宇文拓氣呼呼的模樣,莫名想到了在梅城的兒子,這兩個人不愧是父子,生氣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王爺,你生氣了?”
    “本王沒有!”
    說話聲音這麽大,還說沒有?
    “那……”
    “睡覺!本王困了!”
    宇文拓沒有給裴雲箏再開口的機會,丟下這麽一句話後,翻了個身,拿後腦勺對著她。
    裴雲箏,“……”
    好吧,睡覺就睡覺。
    她原本還想再問問這個男人以前的事,沒想到他突然就生氣了。
    男人心海底針,真叫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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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拓嘴上說著睡覺,但是背對著裴雲箏後,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薑南惜去世多年,其實他對薑南惜的記憶早已模糊,甚至都沒有辦法回憶起她的容貌。
    究竟是誰在京中胡亂傳謠言,說他愛慕薑南惜?
    這根本是一派胡言!
    …………
    “啊啾——啊啾——”
    京城,靜華寺後山的小院中。
    宇文翊剛剛抽查完李宣的課業,準備回房休息。
    誰知出了書房,迎麵而來的夜風竟讓他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小世子,山中夜風寒涼,你要注意身體。”
    隱風一直守在外頭,見他出來立刻迎上去。
    “南疆那邊戰況如何?”
    宇文翊這段時間為了教李宣,可以說是心力憔悴。
    他每日晚睡早起,並不比李宣輕鬆多少。
    隱風回道,“屬下剛收到消息,南昭和西涼出了五六萬大軍攻城,卻被宇文拓打退了。”
    宇文翊輕扯唇角,“我五皇叔竟如此厲害,坐著輪椅也能大敗敵軍?”
    隱風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下,接著道,“小世子,屬下還得到一個消息。”
    宇文翊見他欲言又止,連忙道,“別婆婆媽媽的,快說。”
    隱風回道,“宇文拓的腿並沒有殘廢!”
    “你說什麽?”
    宇文翊聞言,震驚地瞪大雙眼,“他沒有殘廢?那他先前為何一直坐在輪椅上?難道他是裝的?”
    “屬下收到的消息上稱,是任太醫妙手回春在經過江南的時候,偶然得到了治療宇文拓的藥草,將宇文拓的腿治好了。”
    京城離南疆太遠,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收到確切的消息。
    而自從宇文拓率領大夏將士們擊退南昭大軍,還一箭傷了南榮楓後,軍中就把他能站起來打仗的事神化了。
    另外,任太子不僅治好了他的腿,還找到了治療鼠疫的方子,因此大家都說任太醫是神醫,隻要大夏軍營裏有宇文拓和他在,必定能將南昭和西涼的賊人全部殺光!
    宇文翊聽完隱風的匯報,氣得就差將後槽牙咬碎,“宇文拓真是騙得我們好苦!不行!我們得抓緊時間,盡快趕去南疆!”
    “那李宣怎麽辦?”
    “他如今模仿本世子已經很像了,隻要不離開靜華寺,不會露出破綻。另外,我會讓乳娘留下繼續教他規矩,應該沒什麽問題。”
    宇文拓說著,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道,“我們明早就出發。”
    他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隱風自然隻有遵從的份,“好,屬下這就去安排。”
    宇文翊抬頭,看向掛在夜空中的月亮。
    時間過得真快啊,馬上就要入秋了。
    …………
    南疆,大夏軍營。
    裴雲箏和任太醫起了個大早,他們跟軍醫親自將城裏醫館配好的藥全部煎出來,送去給那些得了鼠疫的將士。
    盡管這個藥很有效果,但也不是喝一次就能將疫症完全消除,還需要多喝幾日。
    而且每位病患的症狀並不完全相同,喝完藥還得觀察幾天,直到所有症狀全部消失,才算是徹底好了。
    等藥煎好之後,所有能行動自如的病患都排好長隊,拿著碗,等著依次取藥。
    所有軍醫都被安排站在熬藥的大鍋跟前,拿大勺子,給排隊的病患盛藥。
    “好,下一個。”
    前麵的病患拿碗裝完藥,就去旁邊找個地方喝藥,後麵一個人再上前。
    裴雲箏和任太醫累了一早上,此時兩人才有空坐下來喝粥。
    任太醫看著排隊領藥喝的病患,感慨道,“老夫在宮中當了幾十年太醫,沒想到在這裏給將士們看病竟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裴雲箏知著道,“我師父在世的時候,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他說以前在宮裏給貴人看病時常提心吊膽,反倒是告老還鄉四處遊曆行醫的那幾年,活得最暢快。那個時候,他老人家不僅給人治病,哪家的雞狗牛羊病了,也會找他。”
    任太醫吃包子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好奇地追問,“那他也願意給家畜治病?”
    裴雲箏回道,“給啊,我師父說,活了一輩子到最後才發現,不管你有再多的銀錢,有再大的權利,到頭來都難逃一死。鄉下很多人羨慕別人高坐廟堂,他們從出生到老死都麵朝黃土背朝天,而他們哪裏知道高坐廟堂的人甚至都未必能活到老!”
    任太醫不禁想起多年前,給後宮幾位娘娘治病卻意外卷入宮鬥,被賜死的幾位同僚,“是啊,老夫這些日子看著將士位在戰場廝殺,也覺得人啊,賺的銀錢夠花就行,最重要的還是活得開心。”
    人生短短數十載,若是每日都如履薄冰,活得就太累了。
    裴雲箏點頭,“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開心最重要!”
    “老夫決定了,等從南疆回京,便也告老還鄉。老夫在宮裏當了一輩子差,也該為自己活幾年了。”
    “任太醫,您老家在何處?”
    “渝州。”
    “渝州城我去過,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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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這些年也攢了不少積蓄,將來若有機會,歡迎你隨時來找老夫,老夫請你吃渝洲的荷葉雞。”
    “好!”
    兩人看著排隊領湯藥的眾人,心底越發感慨。
    人生在世,能平安健康地活著,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王妃,任太醫,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他們剛聊完,鐵柱便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裴雲箏跟任太醫對視一眼,笑著回道,“不用,你大病初愈,先好好休息幾日。南昭和西涼雖然吃了敗仗,但是他們隨時可能再搞突襲,咱們不能鬆懈。”
    鐵柱也笑著應聲,“王妃說得對,我聽你的。”
    說到這裏,他又道,“對了王妃,我娘在歸雲村還好嗎?”
    裴雲箏先前看他病重,沒忍心把歸雲村的事告訴他。
    如今知道他是南昭的細作,自然也不能跟他說實話。
    反正昨晚宇文拓已經跟她分析過了,歸雲村的命案有很大可能是宇文翊幹的。
    鐵柱對此應該還不知情。
    “其實我離開歸雲村也有好一段日子了,你娘應該挺好的。”
    鐵柱道,“那就好,我先前一直做噩夢,總夢到我娘出事。聽到你說她沒事,我便安心了。”
    裴雲箏瞥過他心安理得的表情,在心底冷笑一聲。
    他得知自己家人沒有事便覺得安心,那他有沒有想過因為他大夏又將有多少百姓會在戰火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不過,他們立場不同,他所做的事對南昭來說,也許就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裴雲箏沒有跟他多說,“我吃好了,我去重症營帳裏送藥。”
    鐵柱立刻道,“王妃,我跟你一起去!”
    裴雲箏回道,“不用,你的身體剛有好轉,還是留下照看這些傷員吧。重症病患依然有傳染的可能性,我也得做好防護才過去。”
    盡管鼠疫已經得到控製,但是每天依然有人病逝。
    那些體質稍弱一些的人沒能撐到任太醫他們研製出藥方。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心中雖然沉痛,卻重拾鬥誌。
    有宇文拓在,大家都找到了主心骨。
    他們堅信他們戰無不勝的淩王殿下會帶著他們一起殺光賊人,替那些病死還有戰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
    京城,皇宮。
    靖元帝也收到了宇文拓大敗敵軍的消息,他龍顏大悅,讓殷皇後安排了宮宴,與後宮的幾位妃嬪共同暢飲。
    “朕許久沒有這麽高興過了!老五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靖元帝說著,端起酒杯,“來,各位愛妃,你們也與朕痛飲一杯!”
    殷皇後和其他幾位妃嬪紛紛端起酒杯,“預祝南疆之戰大捷!預祝淩王凱旋!”
    靖元帝笑著道,“說得好!南疆之戰必定大捷!淩王必定凱旋!”
    除了殷皇後和莊嬪,德妃和寧貴妃各懷心思。
    她們一早也聽說了宇文拓沒有殘廢的消息。
    寧貴妃放下酒杯後,眼珠轉了轉,“皇上,臣妾聽聞淩王殿下的腿已經好了?”
    德妃立刻接話,“哦?淩王的腿痊愈了?先前任太醫不是說,很難痊愈嗎?”
    殷皇後見她話裏有話,眼神沉了幾分,“任太醫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本宮記得任太醫隻說淩王腿傷嚴重,卻從未說過淩王不能重新站起來。怎麽,德妃你不希望淩王好起來?”
    德妃被她當著靖元帝的麵這麽問話,臉色不由一白,連忙道,“皇後娘娘,臣妾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隻是覺得淩王腿傷也好了,又打了勝仗是大喜事!臣妾也打從心底裏為淩王高興!”
    寧貴妃笑著道,“皇後娘娘,德妃妹妹隻是驚訝,並沒有別的意思。淩王的腿能好起來,咱們怎麽可能不高興呢?”
    “對,臣妾是替皇上高興!”德妃主動起身,走到靖元帝麵前,替他將酒杯重新斟滿酒,“皇上,臣妾再敬您一杯!”
    眾人喝完酒,寧貴妃看著坐在角落未置一詞的莊嬪,笑著問了一句,“莊嬪妹妹,七皇子也去了南疆,怎麽瞧你一點兒也不擔心?”
    莊嬪抬頭看向她,“搏兒這次能隨淩王去南疆曆練是好事,雖說戰場上刀劍無眼,但是有任太醫在,臣妾相信搏兒定能平安歸來。”
    寧貴妃輕笑,“也是,臣妾聽說如今在南疆,大家都隻認淩王,他的威望都快趕上皇上了呢!”
    此話一出,靖元帝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淩王在百姓中的威望這麽高嗎?
    他怎麽不知道?
    而殷皇後看出靖元帝的不悅,看向寧貴妃的眼神不由沉了三分,“寧貴妃慎言!淩王是皇上的兒子,他如今是在替皇上守著大夏的江山,他救南疆百姓於水山,那也是受皇上庇佑!”
    寧貴妃仗著自己受寵,並沒有把殷皇後的警告放在眼底,反而笑著回道,“皇後娘娘,臣妾說的話就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理解岔了?”
    你……”
    殷皇後哪裏不知道她的心計,她這是故意在靖元帝心裏紮一根刺。
    日後就算宇文拓率領大軍得勝歸來,靖元帝對他也是忌憚大過褒獎。
    “夠了!”
    靖元帝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閣,沉聲道,“不要再說這些令人掃興的話,朕……咳咳……咳咳咳!”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立刻拿手捂住嘴巴,可是咳著咳著,他的喉嚨一陣腥甜。
    寧貴妃和殷皇後分別坐在靖元帝身側,她們離得近,一眼看到從靖元帝指縫間流出的鮮血。
    寧貴妃大驚,“皇上!皇上!您怎麽……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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