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難道他們是來替宇文拓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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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裴雲箏睜開眼睛,發現男人已經坐在帳內的桌案前,盯著攤開在麵前的地形圖,在思考如何一舉殲滅敵人的對策了。
她瞥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兒子,起身下床。
裴雲箏穿戴整齊後,走到宇文拓跟前輕聲問,“王爺,昨晚後來怎麽樣了?鐵柱是不是去向南昭通風報信了?南昭那邊有什麽動作嗎?”
她昨晚原本是配合宇文拓的計劃,在床上裝睡的。
結果裝著裝著,竟然真的睡著了。
宇文拓抬眼,看向趴在他桌案前的人兒,心情不錯地勾起唇角,“昨晚計劃很順利,我們不僅除了鐵柱這個南昭奸細,還誘殺了南榮楓的義子流光。”
裴雲箏頓時也麵露喜色,“我聽說南榮楓十分器重他的義子,殺了流光,等於是斬斷了南榮楓的左膀右臂。”
“沒錯,算算時間,南昭軍營裏那染上鼠疫的將士們按照任太醫那個方子也喝了好幾日的藥了,藥效也是時候發作了。”
…………
南昭,軍營。
“將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由於流光徹夜未歸,南榮楓也是一夜未眠,他的耐心早就被消磨殆盡。
此時,見軍醫又是一副著急忙慌的表情,他的情緒當場爆發,“什麽不好了?你為何天天不好?你是軍醫,在治病之前先治治自己的腦子吧!不好不好,我看你的腦子最不好!”
軍醫被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也不敢有怨言,隻能憋屈地點頭,“將軍罵得對!是我不好!”
南榮楓完全不想搭理他,語氣裏盡是不耐煩,“知道就滾出去!別在本將麵前礙眼!”
軍醫並沒有走,看著他怒氣騰騰的表情,一咬牙,直接說道,“將軍,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稟告您!那些染上鼠疫的將士,他們出事了!”
南榮楓右眼皮重重跳了兩跳,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他目光緊緊盯著軍醫,沉聲追問,“他們怎麽了?”
軍醫回道,“今日一大早,他們、他們就上吐下瀉全身抽搐,甚至有幾個症狀嚴重的已經死了。”
“什麽?”
南榮楓猛地一下子站起身,還沒說話,胸膛便劇烈起伏,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到底出了什麽事?他們為何如此?”
軍醫對上他陰沉的目光,後脖頸莫名發涼,“我也不知道,根本檢查不出病因。將軍這次鼠疫實在詭異得很,為了防止其他人被感染上鼠疫,我建議將那些重症病人全部集中起來,盡快燒死他們!”
染上鼠疫後,這些病人就成了會呼吸的病源,隻要有人接觸過他們,就有可能被傳染上鼠疫。
南榮楓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畢竟那些染上鼠疫的人若是不能被治愈,就會成為他們的拖累。
這些病患不僅無法上戰場,還需要分出人手去照顧他們,實在麻煩得很。
但是先前,鐵柱將治療鼠疫的方子送來後,軍醫為了穩住病患的心,便告訴那些病患,他們有方子能治好所有人。
當時軍中患病的將士們都很激動,治療的時候也十分配合。
可是,如今那些病患非但沒有好起來,反而性命垂危。
在這種情況下,南榮楓要是下令燒死那些重症病患,隻怕會引起將士們的逆反心理。
軍醫靜默片刻,在心裏斟酌了下,再次開口,“將軍,這個時候要是燒死那些病患,怕是軍中會引起騷動。”
“本將看誰敢?”南榮楓現在腦子裏還在想流光和鐵柱的事,這些病症之人對他來說本就已經毫無價值,“他們就算是被燒死,本將也會給他們記頭等軍功,等打敗大夏,本將回都城後,自然會替他們向王上討封賞!若是有人敢挑起騷動,就當場處死!”
說完,他見軍醫還站在原地,手臂一抬,直接趕人道,“你還杵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去把那些累贅全部燒死!”
軍醫道,“那些將士都是練家子,我們軍醫營裏都是大夫,怕是降不住他們。”
“這有何難,本將讓流光、……”南榮楓一時間說順了嘴,想到流光還沒有回來,又改口道,“本將找兩個副將協助你們,誰敢鬧事,就地斬殺!”
“是!”
軍醫離開帥帳,帶著南榮楓派給他的兩名副將一起回到軍醫營。
當他們將南榮楓的意思傳達給在場的人後,軍醫們臉上不由露出震驚之色,“這種時候怎麽能把重症病患全部燒死呢?如果真這麽做了,將士們心裏會怎麽想?”
“是啊,不能燒死他們!醫者父母心,我們絕對不能放棄這些病患!”
“他們都是南昭的兒郎,他們家中有父母有妻兒,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們打勝仗回去與親人團聚,我們不能這麽做!”
副將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話,厲聲開口,“將軍已經下令,染疫者一律焚殺,若有違背軍令者,軍法處置!”
“可是,那些病患都是與你們同生共死的兄弟,況且他們尚有一線生機,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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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其中一名副將懶得聽這幫軍醫老頭嘮叨個沒完,拔出腰間佩刀,抵在軍醫的脖子上,“我看誰還敢廢話?”
刀刃折射出來的寒光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軍醫們終於都閉上嘴巴,不再出聲。
兩名副將見他們總算老實了,手一抬,對著身後的士兵道,“立刻清場!”
這段時間,為了方便查看重症病人的病情,軍醫便在軍醫營旁邊的一大塊空地上臨時搭建了一個巨大的帳篷。
他們把所有重症將士都移到這裏。
現如今倒是方便了南榮楓派人直接將這些人燒死。
等副將把所有軍醫都趕出軍醫營後,他們抬手指了指躺在帳篷下的重症病患,示意身後的士兵可以動手了。
於是,那些士兵便繞著帳篷倒下火油。
躺在那裏的重症病患隻是病了,並不是死了,他們聞到火油的刺鼻氣味,連忙掙紮著從地鋪上爬起來。
這個帳篷隻是遮住了頭頂,四麵露風,因此這些病患坐起來之後,就能看到士兵正在帳篷四周倒火油。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是做什麽?難道是想活活將我們燒死嗎?”
“將軍呢?我們要見將軍,向他揭發你們的惡行!”
“對,大家不要怕,我們去請將軍給我們主持公道!”
“咱們會染上鼠疫,都是因為將軍決策錯誤,是他想用鼠疫謀害大夏軍隊,結果反而害了我們!我們還沒有向將軍討個說法,你們竟敢燒死我們?”
“走!大家一起去找將軍!我就不信,將軍會看著你們為所欲為!”
為首的副將看著這些病患連路都走不穩,還想去找將軍,當場冷嗤一聲,“你們省省吧!我們就是奉將軍之命來的!鼠疫根本治不了,你們死定了!既然注定要死,就別拖累南昭大軍!你們也不希望咱們輸給大夏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將軍居然要放棄我們,想用火油燒死我們?不!我不相信!將軍前幾日還說過,已經找到治療鼠疫的方子,說我們都有救了!他怎麽可能出爾反爾?”
副將冷冷道,“那個方子是大夏細作為了害大家故意放出來的,你們應該知道最近幾日因為喝藥死了多少人!勸你們不要抵抗,將軍說了,等大軍凱旋,定會替你們向王上討賞!到時候你們的家人便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以為我們……咳咳……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將軍既然都忍心燒死我們,怎麽可能會為了我們討賞?大家不要被他們騙了!一起衝出去!”
副將看著他們想衝出來,連忙下令,“點火!”
士兵吹了吹手裏的火折子。
當火光亮起,士兵毫不猶豫地將火折子扔到火油上。
火折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落在地上,當火折子碰到火油的那一刻,火苗立刻沿著火油竄高,形成一條長長的火龍。
熾熱的氣浪掀得帳篷裏所有病患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
烈焰如同貪婪的巨蓋,瞬間就將地鋪上的幹草點燃,熱浪裹著嗆人的濃煙撲在這些病患的臉上。
燒得他們皮膚生生地疼。
“咳咳!咳咳咳……”
大火包圍中的病患們被濃煙嗆得咳嗽起來。
當十多名親兵繼續往火裏添柴時,有幾個病患大聲衝外頭喊道,“南榮將軍!你這是要寒了將士們的心嗎?我們是為了南昭而戰,可是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們?”
有幾名重症病人行動不便,當場就被火苗吞噬了身軀。
隨即,淒厲的慘叫聲便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啊!!!啊!!!”
一個兩個三個……
大火越燒越旺,不斷有病患被火焰灼燒,他們扭曲著身體,在掙紮中發出絕望地叫喊聲。
“大家別待在火裏等死了!與其被燒死,不如衝出去跟他們奮力一搏!”
有幾個病患沒有倒下,他們眼中映著熊熊燃燒的火光,對還在垂死掙紮的戰友們喊話,“走!我們一起衝出去!”
而那些身體已經被火點燃的病患竟主動撲進火裏,用身軀撞開火中的幹柴,“衝!你們一定要活下去!”
他們強忍著身體上的劇痛,一個接一個地想衝出去。
外頭,那些士兵有的拿刀,有的握著手腕粗的木棍,對著一具具從火裏衝出來的‘火人’又是打又是殺。
軍醫們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如此慘烈的場景,一個個老淚縱橫,“你們這是要讓南昭內亂嗎?殘害同胞,不僅天道不容,更是會寒了三軍的心啊!”
其中一位副將不為所動,麵無表情地回道,“瘟疫不除,十萬大軍都得死!今日我們若是手軟,明日軍營裏便到處都是哀嚎!所有人聽令,你們務必守住這裏,對從火裏衝出來格殺勿論!”
盡管不斷有人從火裏衝出來,卻很快就被打退,而且他們全身著火,掙紮了幾下便倒在地上沒有氣息。
火勢極大,很快就把帳篷的頂也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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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疫的病患慘叫聲漸漸變小,化作燒焦的肉塊在火中滋滋作響。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不少士兵眼眶泛紅,偷偷抹著眼淚。
副將佇立在火光下,身上的鎧甲被大火映得猩紅如血。
他握著腰間的刀柄,說出最後通牒,“再有不服從軍紀之人,同此下場!”
原本想上前的士兵,紛紛後退,縱然心有不服,卻也不敢再表現出來。
“作孽啊!真是作孽!”
年紀最大的軍醫望著衝天的火光,痛心疾首地大呼一聲,隨即竟是吐出一大口鮮血,就這麽昏死過去。
…………
“王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寒山興衝衝地來到主帥帳前,向宇文拓匯報情況。
他把南榮楓下令燒死重症病患的事說了一遍,“這個南榮楓對自己人竟然也如此心狠手辣!現如今南昭大營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南榮楓大概是被逼急了,竟然下令焚殺染疫士卒。現如今南昭軍心動蕩,正是出手的好時機!
宇文拓聞言,桃花眼眯了眯,沉聲道,“傳本王的命令,立刻備馬,全軍出擊!”
“是!”
戰鼓擂響,大夏朝的大軍已經整裝待發。
最前方的高頭駿馬上,宇文拓的玄色披風獵獵翻飛。
他抽出腰間佩劍,凜冽的劍氣直指長空,“諸位,南榮楓燒死了南昭軍營裏患上重病的士卒,此潛喪盡天良天理不容!今日本王帶領諸位征討南榮楓,踏平敵營,將南昭軍全部趕出大夏境內!”
“殺殺殺!”
號角聲響起,大夏數萬人馬熱血沸騰。
煙塵滾滾中,遠遠還能瞧見南昭大營的火光尚未熄滅。
…………
“南榮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這一次衝進南榮楓大營的不是軍醫,而是赫連銳。
他的西涼大營與南昭大營隔得不遠,老遠就看到這邊的火光。
他以為是南昭大營這邊走水了,連忙進來提醒南榮楓,“著火了!好大的火,你趕緊派人去救火啊!”
南榮楓坐在主帥營帳的桌案前,神色淡定。
他甚至先喝了一口茶,才慢慢悠悠地開口,“火是我讓人放的。”
“你瘋了?”赫連銳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沒事幹嘛放火燒自己的大營,有本事你跑去放火燒宇文拓啊!”
“宇文拓可能已經死了。”南榮楓瞥了他一眼,輕輕吹了吹茶杯裏浮起的茶葉,又喝了一口茶水,“不得不說,大夏的龍井味道確實不錯。”
赫連銳在出征前要是知道南榮楓是這副德性,打死他也不會來南昭,更不會跟南榮楓結盟,“你怎麽還有閑心喝茶?你說宇文可能死了是什麽意思?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南榮楓白了他一眼,“我說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他可能死了,也有可能沒死。”
以赫連銳的暴脾氣,真想衝過去扇他兩個大嘴巴子,“你有毛病吧你?什麽叫可能死也可能沒死?這說得不是廢話嗎?”
南榮楓也看不慣赫連銳,嫌他做事莽撞,有勇無謀,“你別急啊!本將在大夏軍營裏有暗樁,他昨夜發了個得手的信號彈,我猜宇文拓十有八九已經死了。”
“真的?”赫連銳先前就聽他提過他的暗樁,現在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忍不住想,要是宇文拓真的死了,那他們得抓緊時間盡快拿下梅城,“若是確定宇文拓已死,咱們何不趁大夏軍隊群龍無首,直接出兵?”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名副將掀開帳簾衝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
南榮楓最近聽到最多的三個字,就是‘不好了’。
他現在非常反感這三個字,“又出了什麽事?若是屁大點事你就這般大呼小叫,本將定要打你二十軍棍!”
“將軍!大夏的大軍已經衝到洛河邊了,他們要打過來了!”
赫連銳聞言,忍不住道,“難道他們是來替宇文拓報仇的?”
南榮楓勾唇,“若是宇文拓死了,大夏的軍隊就是一盤散沙,根本不足為懼。”幓氐蕉ゲ
副將看看赫連銳,又瞅瞅南榮楓,不理解大敵當前,兩位主帥為什麽能悠閑地在此詛咒宇文拓死了。
他咬咬牙,提高音量提醒他們二人,“領著大夏數萬大軍朝咱們軍營衝過來的人,正是宇文拓!”
“什麽?”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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