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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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昭大軍原本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此刻衝在最前頭反抗的士兵全都停了下來。
    他們相互對視著,並沒有人開口接話。
    不過身後大火還在蔓延,同袍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南榮楓見宇文拓竟敢動搖他們南昭大軍的軍心,沉聲吼道,“所有將士都給本將聽著,凡是投降者,殺!逃跑者,殺!衝!給我衝!今日一定要突圍!”
    然而,南昭的將士們沒有聽從他的號令,隻是滿臉悲愴地看著包圍他們的大夏軍隊。
    南榮楓沒想到這幫士兵敢不聽從他的指揮,揚起手裏的劍對準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狠狠砍下去。
    “給我殺出一條血路來!停滯不前者,本將先要了你們的命!”
    南榮楓怒吼著,狠狠瞪向遠處騎在高頭駿馬上的男人,他雙目猩紅,眼底映著宇文拓挺拔的身姿,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在宇文拓身上瞪出兩個血窟窿。
    可是,他越是如此,那些南昭大軍心底便越悲涼。
    這樣的大火不禁讓他們想起當初南榮楓為了阻止鼠疫擴散,一把火燒死重症傷病員的場景。
    “兄弟們,這場仗已經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南榮將軍前幾日燒死了幾千名染上鼠疫的同袍,當時我的父親也在其中!我親眼看著我的父親在火裏被活活燒死,卻沒辦法救他,這幾日我更是夜夜噩夢,睡不踏實!此刻,看著大夏軍隊攻過來,我反而踏實了!你們想一想,咱們一腔熱血,衝鋒陷陣,可是南昭將領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呢?”
    “對啊!我聽說大夏將士染上鼠疫後,他們的軍醫不眠不休地研製解藥!可是咱們的南榮將軍做了什麽呢?他命令我們親手燒死了曾經與我們並肩作戰的同袍!那些人當中,我們的親人,也有別人的家人,我隻要閉上眼睛就能聽見他們在火海中痛苦哀嚎的場景!”
    “我弟弟才十三歲,他被抓來參軍並非他所願,結果也染上鼠疫被燒死了!我們懷著保家衛國的一腔熱血來前線,可是南榮楓是如何回報咱們的呢?他比敵軍對待我們還要凶殘!”
    有幾個膽子大的南昭兵立刻煽動大家,“兄弟們,南榮將軍不仁,想利用我們的命替他殺出一條逃生路!他視咱們的命為草芥,咱們何必再自尋死路?”
    “沒錯!敗局已定,咱們何必再做無謂的掙紮?淩王向來言出必行,這場仗我不打了!”
    “你不打,那我也不打了!”
    “他娘的!還打個屁啊!老子怕自己沒死在戰場,而是被自己家的將軍一刀捅了!老子是千夫長,願意繳械投降!”
    “我是百夫長,也願意投降!”
    “爺是夥頭兵!爺也不玩了!投降!爺要回家陪媳婦種地去!”
    “我老娘都快八十歲了!一個人在家孤苦無依,我也要回家!”
    眾人一個接一個將武器扔到地上,任憑南榮楓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再搭理他。
    “好好好!你們都要反了是吧?既然如此,留你們何用?”南榮楓快被手下這些將士氣瘋了,掄起手裏的長劍就想砍人。
    然而,他手裏的劍還沒來得及落下,隻聽‘咻’的一聲輕響,騎在駿馬上的宇文拓已經將手裏的箭射出。
    鋒利的箭身仿佛凝聚著所有南昭將士心底的憤恨,刺破空氣,精準無誤地洞穿了南榮楓的喉嚨。
    箭的力量極大,南榮楓整個人被帶得狠狠摔在地上。
    而此刻,南昭帥旗轟然倒地。
    跟隨著南榮楓麵前的幾名將領頓時方寸大亂。
    寒山見狀,立刻衝南昭大軍喊話道,“賊人南榮楓已死!你們還要再拚命嗎?”
    那些親眼看著南榮楓被射死的將士早已沒了戰意,紛紛將手裏的兵器丟在地上。
    還有一些激進的南昭將士看到大家丟盔棄甲的模樣,氣憤不已,“你們這些叛徒!南榮將軍已經為南昭國捐軀,你們竟然還要投降,你們真是一群慫包孬種!兄弟們,我們上!誓死也要殺了宇文拓,替南榮將軍報……”
    最後一個‘仇’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領頭的那個將領就被一支破空而來的長箭射中眉心。
    嘭!
    他當場斃命,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一次,所有南昭士兵都被震懾住了。
    “別射了!我們願意投降!”
    有人帶頭將武器扔下,其他人再也沒了顧忌,一個接一個丟掉手中的長槍大刀。
    大勢已去,連主帥都死了,他們又何必要上趕著去送死呢?
    宇文拓見南昭大軍都降了,立刻沉聲道,“眾將士聽令,南昭大軍已降,此戰我們勝了!”
    男人話音未落,大夏朝所有將士將舉起手中長劍,豪情萬丈地歡呼起來,“勝了!我們勝了!我們護大夏山河無恙!終於可以凱旋回鄉!”
    眾人激動不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大獲全勝的喜悅!
    太好了!
    這場持續了近三個月的仗,終於打完了!
    南昭大軍這一次元氣大傷,怕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辦法再作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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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邊境的百姓也能安心了,隻要天下太平,等著他們的便是國泰民安的好日子!
    南歸傷亡慘重,西涼軍營那邊,當然也不能幸免。
    赫連銳知道宇文拓率領的將士都很神勇,自己已經無法扭轉敗局,幹脆也投降了。
    他這一生馳騁沙場,本無敗跡,偏偏遇到了宇文拓這位少年將軍。
    自從跟宇文拓第一起交手起,他便再也沒有勝過。
    似乎是在第一次打敗仗起,宇文拓就成了他的心疾風,他連做夢都想殺了宇文拓。
    這次南榮楓找到他,說宇文拓已經殘廢,希望他能跟南昭聯手對抗大夏的時候,他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他本想一雪前恥,誰知到頭來這一場仗成了更大的恥辱。
    寒山見西涼大營已經空了,忍不住問男人,“王爺,赫連銳逃了,要追嗎?”
    宇文拓看著赫連銳領著餘下的殘兵狼狽往西方逃走的場景,勾了勾唇角,“不必,他與南榮楓聯手時,曾經向西涼王立下軍令狀。如今他大敗而歸,就算回了西涼也夠他受的。”
    今晚一戰,勝負已成定局。
    南昭大軍氣數已盡,西涼大軍對上宇文拓,哪裏還有還手之力?
    寒山長長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我也不喜歡打仗,不喜歡看戰場上血流成河的景象。”
    玄夜抬眼掃過西涼大軍撤離的方向,難得地開口,“希望天下能早日大統,百姓迎來真正的太平盛世!”
    寒山用力點了下頭,“肯定會有這麽一天的!”
    …………
    戰事雖然結束了,但是城外到處都是士兵們的殘屍。
    夜襲過來,宇文拓領著大軍休息了一天,便開始收拾戰場。
    除了傷兵,還有屍體要處理。
    當然遠遠不止這些,那些在戰爭中被毀的農田和莊子也都需要重新修葺。
    宇文拓率領眾將士一起幫助梅城的百姓重建在戰爭中被毀掉的家園。
    直到七日後,大軍休整完畢,梅城也恢複如初,宇文拓才領著從京城帶來的八大大軍起程回京。
    他們離開時,送別的老百姓將梅城的街道兩側擠得滿滿當當。
    “多謝淩王殿下!您是大夏朝戰無不勝的戰神!”
    “戰神!戰神!”
    哪怕宇文拓和大軍已經走遠,老百姓依然站在街邊久久不願離去。
    而宇文拓的戰神之名便在梅城傳開,並且隨著戰爭勝利的消息,一路傳回了京城。
    …………
    京城,遠離戰亂,河畔的畫舫裏,依然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
    夜色中的湖麵泛著細碎的銀光,一艘朱漆畫舫正緩緩駛向湖心。
    鎏金燈籠在雕花木簷下輕輕搖晃,將粼粼波光暈染成了琥珀色。
    悠揚完整的琴音從畫舫中嫋嫋飄出,似有暗香浮動。
    “三哥這會兒還有閑情聽曲呢?”
    宇文擇聽說宇文執人在畫舫,特意過來找他,卻發現他包下了整艘遊船。
    還好宇文擇趕在遊船開船之前上來了。
    宇文執的目光一直落在舞姬身上,“為何沒有閑情?”
    此時,大堂的舞台上,有六個美貌的舞姬正在隨著琴音翩翩起舞。
    她們廣袖輕揚,水紅襦裙如蓮花綻放,腰間的銀鈴隨著步伐叮咚作響。
    領頭的舞姬手持團扇半掩麵,眼波流轉間,忽將團扇翻轉,扇麵灑出細碎金粉,在燈籠映照下宛如流螢紛飛。
    樂曲節奏陡然加快,舞姬們踏著鼓點旋轉,廣袖舒展如蝶翼翩躚。
    腰間銀鈴與樂聲應和,環佩叮當間,鬢邊珠翠也跟著搖曳生姿。
    樂曲收尾時,六名舞姬忽然散開,裙裾鋪展成四朵芙蓉,仰頭拋起手中彩綢。
    絳紅綢緞淩空飛舞,與燈籠的光暈交織成絢麗的光網,倒映在湖麵上,恍若天上雲霞墜入水中。
    “跳得好!”
    站在旁邊的宇文擇看呆了,一時間竟忘了說正事。
    還是宇文執揮退舞姬,側目看他,“六弟特意追來畫舫,不會就是為了問我有沒有閑情的吧?”
    宇文擇收回視線,言歸正傳,“宇文拓在南疆大敗南昭和西涼大軍的事,你可聽說了?”
    “自然。”
    宇文執拿起手邊的酒壺替他倒了一杯酒,笑眯眯道,“打勝仗是好事,六弟既然來了,便陪我喝杯酒慶祝一下吧。”
    宇文擇瞥過他手邊的酒杯,沒有動,“三哥,你就一點兒也不著急嗎?等宇文拓回來,萬一父皇清醒過來,給他傳位詔書,那咱們豈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登上皇位?”
    宇文拓微微一笑,端起自己手邊的酒杯,將酒一口飲盡,“看來六弟是想坐那個位置。”
    宇文擇一愣,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如今父皇病重,能不能醒來還不好說,難道三哥不想坐那個位置?”
    宇文執不慌不忙地反問,“那個位置隻有一個,我們都想坐,那最終該由誰坐好呢?”
    “三哥,不如你我聯手,先解決了宇文拓……”
    宇文擇的話還沒有說完,宇文執便不客氣地打斷道,“對,先聯手解決宇文拓,再解決我,最後坐皇位,你這安排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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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哪能對你下手?”宇文擇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著急地替自己解釋,“我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有宇文拓在,咱們誰都沒有機會。不如我們聯手解決了宇文拓,將來再公平競爭。”
    宇文拓戰功赫赫,有他在,他們二人誰都沒有希望。
    隻有沒了宇文拓,他們才有機會。
    宇文執扯起唇角輕輕笑了下,“不必了,六弟想坐那個位置便去跟宇文拓箏個高下,我沒興趣奉陪了。”
    宇文擇一怔,“三哥何意?”
    “意思就是,我不想玩了。”宇文執從座位上起身,走到窗邊看向外麵平靜的湖麵,“宇文拓若是將來繼承大統,以他的性子,隻要咱們安分守己,他應該不會對咱們下殺手。但是你當上皇帝就不一定了,我怕你對我趕盡殺絕。所以,我這幾天突然想明白了,與其我們爭得頭破血流,最後一個接一個慘死,倒不如接受事實。”
    其實,在南昭和西涼出兵攻打大夏邊境的時候,宇文執內心就有過動搖。
    如果這次前往南疆的人是他,又或者是宇文擇,想大敗南昭和西涼幾乎沒有可能。
    但是,宇文拓不一樣,他文韜武略樣樣出眾,現如今在百姓中的威望極高。
    如果他們兄弟幾人為了爭奪皇位,繼續內鬥,誰能保證南昭和西涼不會卷土重來?
    另外北漠與大夏也接壤,若是北漠王也被聯合,大夏將會腹背受敵。
    宇文執想到當了幾十年皇帝的父親如今行將就木,躺在宮裏昏迷不醒,朝中大局都由殷皇後在主持,突然就覺得當皇帝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在其位,謀其政,一旦坐上龍椅,除了可以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還要承擔起守護大夏江山,守護黎民百姓的責任。
    這幾日,他放棄鉤心鬥角,放棄爭奪皇權後,發出整個人都輕鬆了。
    宇文擇原本過來是想勸宇文執與自己聯手,在半路截殺宇文拓,讓宇文拓沒命回京。
    此刻聽完宇文執的話,他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三哥,我不相信你就這麽認命了!你難道真的甘心將皇位拱手讓人嗎?”
    宇文擇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宇文執的臉,眼神裏的憤怒與不甘都快要溢出來了。
    宇文執瞧著他這副模樣,當場就笑了,“六弟,真正不甘心的人是你。”
    宇文擇一怔,隨即否認,“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
    “六弟,你想什麽,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若不服宇文拓,你便去跟他爭上一爭。至於我,累了,不想玩了。”
    宇文執也是第一次看到宇文擇這副急眼的模樣,從他剛才的表情裏,宇文執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確實,他們心中都曾有過自己的宏圖大業,都想坐上那個位置大展拳腳。
    可是,那條路並不好走。
    就像他的父皇,兒子死了一個又一個,到頭來自己也不得善終,躺在龍床上像個活死人。
    宇文執也不是一時衝動,他是真的看透了,也看開了,才做出放手的決定。
    因為他不想等到他一敗塗地的那一天再後悔。
    宇文擇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看著宇文執一副失了鬥誌的模樣,真是又氣又恨,“所以二哥,你真的要將皇位拱手讓給宇文拓?”
    “六弟,你用‘讓’這個字實在有些不妥,就好像我早就坐在皇位上一樣。”
    宇文執淡淡提醒了一句,頓了下,又道,“說實話,以前你一副閑散王爺的模樣,我很瞧不上你。現如今我卻覺得安穩當閑散王爺便是生在皇家最大的幸福了。我言盡於此,六弟若還想看舞姬跳舞,我就讓人進來。六弟若是不想看,我便讓人將畫舫靠岸。”
    宇文擇長長呼了一口氣,“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靠岸吧。”
    就在他轉身往外頭走的時候,宇文執突然叫了他一聲,“六弟。”
    宇文擇唇色一勾,站定身形,“怎麽?三哥不會是又改變主意了吧?”
    宇文執對上他的視線,“我突然想到一事,想問問你,當年二哥和四弟死在戰場,有沒有你的手筆?”
    宇文擇聞言,眸底神色明顯一滯,隨即矢口否認,“沒有,當年我才多大!我怎麽可能幹那種事?”
    其實,從他的反應,宇文執已經猜到了答案。
    宇文擇一直以來都是在扮豬吃老虎,當年老二和老四去了邊關就再也沒能回來。
    此事,恐怕跟老六脫不了幹係。
    不過,宇文執也沒有再多說,而是對外頭喚了一聲,“來人,宣王要上岸,你們將船掉頭吧。”
    “是!”
    宇文擇上岸後,看著畫舫緩緩駛回湖中心,暗自咬緊後槽牙。
    宇文執個孬種!
    他認命,自己可不認命!
    他原本是想借宇文執之後,鏟除宇文拓。
    可惜宇文執不願意配合他。
    不過,不要緊,他還有後手。
    他的母妃跟肖寒,才是他的殺手鐧。
    他今日得到消息,宇文拓已經率大軍離開梅城。
    父皇昏迷得夠久了,也是時候醒過來了。
    還需要讓他父皇在宇文拓回來之前,抓緊時間定下儲君人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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