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戰況牽動了全國的心神，上海不僅是兵家要地還是最繁華的地區。
    小日子的供給源源不斷，好在有隱妖隊在黑夜裏神出鬼沒，切斷他們的補給。
    為打下這場戰爭，小日子根本不顧國際上的爭議，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果斷向上邊申請“紅彈”，也就是氣體炸彈。
    得到消息的沈瓊派人出手，在運輸線上引爆紅彈，導致運送的小日子藤條大佐及運輸隊全部死亡。
    雙方你來我往打的是如火如荼。
    戰況僵持不下，小日子那邊支撐不住抽調別的地區駐軍前去支援，為此驚動各個地區的團長級別指揮官們。
    “我怎麽瞧著，這幫別致的小玩意神色匆匆啊？”山林裏，某團長渾身是草隱藏其中拿著新繳獲的望遠鏡，心滿意足的看著那幫小日子。
    沒有裝備和武器，敵人給我們送。
    要不是怕引起注意，他高低得整幾句江南小調唱唱。
    連隊長倒是知道怎麽回事，小聲道。“這不是前段時間上海開戰，駐軍堅持了大半個月還是打的有來有往，那幫玩意急了！”
    團長一聽哼笑了一聲。“急的好。”
    “他急了，就說明咱們幹對了！”
    發表完宣言，團長一琢磨不對，他臉色變得莫測起來。
    上海那邊打的那麽好，都成了典型。
    目前兩黨正在蜜月期，難保上層不會拿上海戰況和他們立典型。
    想到以後上頭會壓著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他怎麽琢磨怎麽不對味，吩咐一連長道。“上海那邊的消息給我留意著。”
    “至於這夥人，把他們給我留下，絕不能讓他們出江南！”
    有了一波戰功，挨誇是勉強，倒不至於挨訓了！
    他勢在必得！
    連隊長得令，輕手輕腳爬出草叢，通知各連隊之後，一聲槍響拉開序幕。
    趕路的小日子們受到襲擊，這才知道草叢裏有埋伏，訓練已久的軍事素養讓他們迅速做出反應。
    見此某團長也不失望，倒是無奈罵了一句。“這幫小日子！”
    櫻花國狼子野心已久，前清腐朽閉關鎖國深陷內鬥。
    兩方軍事素養相差實在太多。
    江南某地不過是其中一角，上海這個軍事要地掀起的戰火遠遠不止於此，戰火硝煙圍繞著上海不斷向全國擴散。
    江南的窄小弄堂裏，明澈眉眼憂慮的看著報紙上的消息，隱隱還能聽到遠方傳來的槍聲。
    江南怕是要亂了。
    還有母親和妻子女兒…
    離家多年，明澈難得想起那兩個令他心緒複雜的存在，邁步進來的顧傾城見他失神嗤笑了一聲。“你不會是想你那個妻子女兒了吧？”
    “誰能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明隊長連家都養活不起？”
    “還有沈家那位掌權大小姐，與你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顧傾城的語氣嘲諷，看他猶如什麽無能的存在，明澈攥緊了拳頭，分明剛見到顧傾城的時候，他是前途無量的警局隊長。
    波斯頓先生看好他，上海同圈的小姐少爺們走出來也會給他三分麵子，稱他一聲明隊長。
    明澈看向灰蒙蒙的煙雨，老弄堂傳來陳舊的氣息，他剛來時穿著不適的粗布麻衣很平常的穿在身上，不再過敏。
    仿佛他生來就是最底層的，靠拉黃包車養家糊口。
    那些紙醉金迷的浮華，那些不觸及錢財的浪漫，還有那個上海灘最璀璨的明珠。
    沈家大小姐。
    都如同他做過的夢一樣，再也可望而不可即。
    提起沈瓊，顧傾城心中多了恨意，愈發口不擇言的發泄怒火，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你不過是一個可憐蟲罷了明澈！”
    明澈忍無可忍，眸色冰冷的看著她。“我早就說過了，我和沈瓊沒有關係。”
    他承認他對沈瓊有說不出的悵然，偶爾會動一絲綺念，可是他從未有過界的心思。
    “那你呢？你真的不是為了我的家世和我在一起的嗎？”
    猶記得剛來江南的第一年，他滿以為會與顧傾城安寧的生活在一起，沒想到沒多久口口聲聲愛情的女友就變了臉色。
    “明澈，我恨她，你幫我報仇好不好？”
    “你不是明家大少爺嗎？”
    明澈沉默不語，得知顧傾城做實驗失去半妖體質滿心憐惜，努力的安撫她。“我們不想那些了好不好？”
    他是自責又愧疚，他沒辦法幫傾城報仇。
    後來顧傾城性情逐漸扭曲，口出惡言。
    偏執又猜忌。
    他每天出門跑黃包車，還要受到妻子的質問。“你是不是舍不得，明澈，你喜歡她對不對？”
    “我就知道，沈瓊是因為你才針對我的！”
    明澈身心俱疲，一遍一遍的解釋，他和沈瓊沒有過過界，甚至連沈瓊看不上他這麽難堪的話，他也承認了。
    反而刺激了顧傾城的好勝心。“你的意思是我才能看得上你唄？”
    從見到那位沈大小姐第一眼，顧傾城就升起微妙的敵意，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或許是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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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許是兩人是正反兩極，唯有將沈瓊踩下去，她才能越過越好。
    沈家對她來說是龐然大物，顧傾城寄希望於沈瓊愛上明澈，她相信明澈會在兩者之間選擇她。
    沒想到沈瓊根本看不上明澈，在那樣漫不經心的冷漠眼眸裏，她的隱晦心思渺小又上不了台麵。
    那個驕矜傲氣的大小姐，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
    後來一切都驗證了她的直覺，失去幽冷和父親都是沈瓊的原因，顧傾城想起明澈追來那晚，她確確實實恐懼。
    想要離開滿是痛苦經曆的海城，在他們共同憧憬的江南平靜的生活。
    可是她不甘心，那種日益加深的不甘將她折磨的近乎瘋狂，顧傾城這個名字本就該是個主角，一切的發生都不該是這樣的。
    顧傾城說不清本來該是什麽樣，她覺得起碼不是縮在一個小小的弄堂裏，丈夫每天出去拉黃包車，維持每天微薄的收入。
    陰雨連綿的滴答雨滴聲將她折磨快瘋了。
    明澈的安慰毫無用處，他說什麽等攢夠錢就開個小餐館，讓她當老板娘。
    顧傾城想不明白，他們剛見麵的時候明澈能夠解決她的困境，能夠霸道的擁她入懷。
    能夠在大街上宣布顧傾城是他的女朋友。
    他時不時能夠送她鮮花，誇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朋友。
    現在明澈寧願出去結交三教九流，都不願意與她待在一塊，他們之間沒有了愛情。
    要是沈瓊知道兩人的想法，一定會感歎原身的針對思路太差，假如原身那一世明澈離家去江南，原身想辦法讓他沒帶錢。
    貧賤夫妻百事哀，說不定兩個人早就為柴米油鹽而分手了。
    明澈歎了一口氣，將妻子喜歡吃的糕點放在桌上，仿佛下了什麽決心反問。“那你呢？”
    “你和幽冷又是什麽關係，他喜歡你？你把他當最好的朋友？”他苦笑一聲滿心都是嘲諷。
    “一個喜歡你的最好朋友？”
    顧傾城眼神躲閃一瞬，繼而理直氣壯。“幽冷早已是過去了，你還提他幹什麽？”
    那沈瓊不也是過去了嗎？
    明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消磨掉不少感情的原因，明澈腦子清醒了不少。
    “你選擇我的原因，真的是愛情嗎？”
    幽冷是妖類，在人類社會中沒有足夠的地位，縱使他有錢，顧傾城也沒選擇他。
    卻時不時抱一下，撩撥對方的心動。
    況且那個能夠召喚幽冷的哨子，顧傾城當真不知道什麽意思嗎？幽冷多年生活在遠離人煙的古堡，表達感情格外直白。
    而顧傾城從小在人類世界生存，更別說她在百樂門做了好幾年的舞女，說她什麽都感受不到，明澈怎麽會相信。
    思及以上種種，明澈心底酸澀，他或許選擇了愛情，顧傾城卻不一定選擇了愛情。
    他這一生，當真是滑稽可笑。
    經過那次的爭吵，顧傾城索性明目張膽的出去城裏，今天偶遇一個富家子弟，明天偶遇一個年輕軍閥，明澈成了她的累贅。
    在感受到打壓後，明澈果斷回了上海。
    他默默的看著明夫人和女兒的生活。
    一輩子沒出去打擾。
    至於顧傾城，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是沈瓊在報紙上，聽說有年輕的軍閥衝冠一怒為紅顏與櫻花國大佐爭鬥起來，年輕軍閥身亡。
    局勢已是白熱化，這一事激起無數國民文人的不滿，塵囂日上，口誅筆伐鬧的沸沸揚揚。
    那大佐受了處分，顧傾城則是不知去向。
    也有人說，她成了大佐的姨太太，在龍國戰鬥危急那幾年享盡了榮華富貴。
    看到他們“真愛”的結局，沈瓊就沒再關注他們兩人了，獵妖軍守住上海後與某黨達成合作，接下來的幾年，國際上發現他們的技術封鎖沒用了。
    龍國飛快的追上他們的武器，甚至實現了技術反超。
    製空權到了龍國手裏，龍國光明正大的將小日子打回了老家，甚至在盆腳地圖上扔空彈一遍遍的洗地。
    小日子無奈選擇投降，簽訂了獵妖條約。
    長白山裏，妖類來到這個星球上的飛行器成了龍國最高機密，也成為無數科學家的研究聖地。
    或許再過一百多年，這個小世界就會進入星際時代。
    沈瓊身為戰功赫赫的將軍，成了民國女性榮耀史的半壁江山，活了九十多歲活膩了，無疾而終。
    沈院長也父以女榮，多了個先驅者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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