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支脈下屬是“地鐵老人看手機”。
    那藏書閣長老則是頭腦風暴半天都聽不明白。
    你說危難當前，高層膽敢關押朱雀一族頂梁柱？
    他幻聽了嗎？
    一覺醒來給他幹哪去了？
    沈瓊一目十行的瞥過情報，倒有幾分意料之中的淡定，原身給她的記憶僅僅是個人視角的認知。
    世界劇情也僅僅是一本小說。
    兩相結合卻能看出不少bug。
    首先傅染染有問題，張不敗同樣有問題。
    顧茵茵，她身上有問題是肯定的。
    之前沈瓊不能確定是哪種問題。
    到底是靈魂灌輸了假的記憶，製造出的穿越。
    亦或者異域人的靈魂躲過了天道。
    沈瓊本來以為是前者，畢竟看原身的記憶裏星海界尚算平靜，可惜是假的，顧茵茵是異域的生靈轉世涅盤。
    那麽天道便不可信了。
    她作為局外之人，輕而易舉便接受了星海界淪陷的事實。
    沈驚鴻卻久久難以接受。
    神獸一族壽命漫長，況且他們神獸都受天地庇護，自古以來受氣運垂青。
    用大白話來說，他們可是老天爺最寵愛的崽。
    數個元會如一日，從未有改變。
    忽然有人和他說，你家沒了，你媽媽保護不了你了，故土即將淪為廢墟，他們將成為無界的遊民。
    誰受得了？
    陣陣悲涼滔天的恨意，在胸膛中湧動難以平複，沈驚鴻閉目咬牙道。“異域！”
    毫不誇張的說，要是獻祭整個世界的生靈有用，他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與異域同歸於盡。
    可他星海界太弱小了，談何玉碎瓦全？
    可笑，可悲。
    “你如何知道天道已……不可信？”老一輩與天道的感情不一樣，當年四方神獸為天道鎮守此界，天道亦未曾負子民揮灑的熱血。
    與其說是天道不可信了，不如說是天道隕落了。
    沈驚鴻咬牙壓下恨意，他知道以異域的強勢或許此生都沒可能報仇，前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唯有絕望。
    異域能夠入侵諸天，奴役無數小世界。
    何等強勢恐怖。
    他星海界與之相比無異於螻蟻。
    “鳳凰一族這幾十萬年來血脈凋零，其餘族群都有不同程度的衰敗，以及，白虎和朱雀一族的少主出了問題。”沈瓊回憶著書卷裏的數據，或許是身處局外，她很容易便看出其中的問題。
    “鳳凰凋零？”沈驚鴻心念一動，藏書閣無數書籍翻動化為文字在閣中繚繞，在老一輩心中鳳凰涅盤重生，很難凋零至此。
    況且鳳凰一族不似四家族一樣主脈子嗣艱難。
    “是梧桐出了問題。”
    沈驚鴻有些後悔當年戰後，他沒安排好一切便重傷沉睡，心下沉痛的難以平複。
    “梧桐，也墮入黑暗了嗎？”
    鳳凰一族非梧桐不棲，加上梧桐與鳳凰一族最重要的涅盤神台有關，梧桐若是受到黑暗侵蝕性情大變，定會影響到鳳凰一族。
    沈瓊將一卷書卷放回原處，整理著思緒。“其實，聯邦高層有鳳凰一族存在。”
    “但我們已多年沒見鳳凰小輩出世。”
    按她的推測，怕是鳳凰一族的秘境也受到當年祖地一樣的不祥侵蝕，至於外界的聯邦高層則是異域的棋子，就是為了溫水煮青蛙讓星海界放鬆警惕。
    要不她怎麽說星海界沒救呢？
    星海界就像白蟻巢穴，看似完好，內裏早已蛀空了。
    支脈下屬站在原地，麵上神色如常。
    要是有人仔細看才會發現，魂其實走了有好一會了。
    什麽叫天道不可信？
    什麽叫鳳凰一族高層是異域安插的。
    這豈不是說，他們星海界早已淪為異域的殖民地，幾萬年來的平靜，好不容易擊退異域的沾沾自喜。
    一切都是笑話。
    “那禁忌強者……”支脈下屬緊張的看著自家少主的強者，唯恐她來一句禁忌強者都已死去的話。
    那他真的當場自爆的心都有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沈瓊搖了搖頭。
    正如她來到此界時所想，那些禁忌強者要麽便是在戰場上與別的世界結成盟友對抗異域呢！
    要不就是去更大的世界修煉，以圖有一天驅逐黑暗之禍。
    星海界的覆滅迫在眉睫，要怎麽指望那些禁忌強者？
    下屬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心裏拔涼拔涼的。
    太好了，我們沒救了。
    “我要親自去看看。”沈驚鴻長袖一揮來到幾萬光年之外的落鳳星，落鳳星一如既往的炙熱火紅，他沉沉的盯了許久，護星大陣浮現出鳳凰巨大的虛影。
    那是世間第一頭鳳凰，元鳳的虛影。
    恐怖的威壓令時間都仿佛停滯，僅僅是一絲威壓，都能夠影響時空。
    越是這樣他越不相信，發泄似的傾盡全力攻擊，白虎巨大咆哮，鳳凰凶戾鳴叫響徹這一片星海空間，毫無防護的沈驚鴻真身傷痕累累。
    巨大的虎身表麵滲出斑駁血跡，赤紅的雙眼盛滿殺意，金色光芒的爪印重重的拍在大陣上，成為壓倒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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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沈瓊在看著這一幕，她坐在星海之間猶如坐在一個虛無的王座上，明明她已經記不清原本小世界的樣子。
    那麽多年過去了，說不定那個小世界破碎成為塵埃了無數次。
    奇怪的是，她似乎能回憶起身體裏湧動的血液，殺人時候的愉悅，劇烈打鬥過後的刺激。
    那是活著的感覺。
    那時候她還不是人類認知上的怪物。
    期待莫名的從心底升起，奇妙的讓她心情有了變化，很快了，身體裏不知是活著還是死了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她安撫自己。
    很快，主神就不能找到她了，很快她就能重新轉世為人。
    哪怕為此與異域敵對，她仍不後悔。
    不服係統有點詫異。“你這樣都不像邪神了。”
    是嗎？她心情很好的低笑了一聲，少見發自內心的愉悅，當然表麵看起來還是笑的很不像好人。
    “我不想當神。”
    不同沈瓊那邊的短暫好心情，沈驚鴻站在落鳳星喘著粗氣，他甚至都顧不過來化為先天聖體，往日山清水秀的落鳳星上一片死寂的不祥。
    幾萬年前傅家來的時候，落鳳星才新生幾個小鳳崽，毛茸茸的很可愛。
    “你來了？”明明是問句，梧桐化為的男人臉上則是一片冰冷漠然，再沒有了沈驚鴻印象裏的溫和清傲。
    與其說問句，不如說早有預料的肯定句。
    身形龐大的白虎赤紅眼眸微抬，似要擇人而噬一般猙獰，沈驚鴻審視著這個性情大變的梧桐，梧桐作為此界先天靈根，同在抗擊異域的戰場上。
    他們都有過一麵之緣。
    “可惜了，你們發現的已經晚了。”梧桐神色倨傲，似勝券在握的誇讚。“星海界還是有兩個聰明人的。”
    “不過沒關係，今日過後便沒了。”話音未落背後巨樹虛影拔地而起，一根巨大的藤蔓朝著沈驚鴻真身貫穿去，白虎赤紅眼眸微微眯起，警惕的繃緊全身神經。
    另一根稍小一點的藤蔓朝著落鳳星外纏繞某處，竟托大的想一對二，沈瓊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她這是叫一個黑暗生物看扁了？
    真是有意思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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