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接連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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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刺史眉頭緊皺,還是下不了決定。
    諸位老板們見狀,趕緊給文書官使了使眼色,文書官抱拳頷首:“陳刺史,其實他們所言不無道理,下官覺得天師府觸犯律條應該是無心之舉!隻要讓諸位酒肆與餐館頂替了他們定下的攤主,問題不就解決了嗎?比起沒有經驗的村民,諸位老板都是經驗豐富的,必定會辦的漂漂亮亮!”
    他頓了下,又歎息道:“官府稅收乃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啊!”
    這是提醒陳刺史,天師府這次美食街的收入是龐大的稅收到底還是用在民身上的!
    陳刺史不語,還是覺得不妥當。
    文書官繼續道:“若是上麵要是知曉天師府躲開如此龐大的稅收,而陳刺史與下官卻未從中阻攔,那恐怕有失職之嫌啊!”
    陳刺史深深歎一口氣,擺手道:“也罷,你且帶一隊官差去與天師府好好相談,切記不可惹惱對方,天師府有何要求能辦的就辦,不可起衝突。”
    以天師府在青城山的名望,這件事若是鬧大了,反倒是失了民心。
    他現在想的是酒肆與餐館替換村民的攤位存在專業優勢,天師府就算不高興,應當也不會拒絕才是。
    文書官與酒肆、餐館一眾老板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他們信心十足的來到了天師府,點名要見天師府的掌門。
    時億打著哈欠,剛午睡醒來,正準備檢查天道徒兒的推算結果。
    她懶得出去見,讓弟子帶他們進來。
    文書官帶著官差氣勢洶洶,酒肆與餐館老板們狐假虎威,下巴差點沒抬到天上去。
    一進院門,他們還沒看到人,文書官就陰陽怪氣地大喊,“天師府掌門好大的麵子?還不速速出門接見本官!”
    時億坐在廊下長桌後麵,單手支著下巴,懶懶地批閱徒兒的推算。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口中陰陽怪氣更甚:“喲~您好大的官威啊。”
    院中眾人忽地一靜,紛紛看向正前方的長廊下,女子坐在長桌後,奇怪的衣著將她身材勾勒的婀娜多姿,在陽光的映照下,那身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得如同精美的瓷器一般,令人呼吸不禁停滯刹那。
    眾人愣愣地有些失了魂,雖然早就聽聞天師府掌門乃是一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卻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天師府弟子忍不住翻白眼,一群癩蛤蟆還敢妄想師祖,不知天高地厚!
    時億隻收了時天與時道兩位徒兒,其他弟子都拜入了兩位徒兒門下,由他們二人每日傳道授業。
    一位女弟子故意高喊:“諸位!我家師祖就在這呢,你們有什麽問題請說吧!”
    眾人被這一聲嗓門驚醒了。
    文書官有點惱羞成怒,單手負背,擺著官架子,以權壓人的姿態說:“天師府掌門,你好大的膽子!”
    時億握著朱砂筆,畫了個叉,慢吞吞地寫注解,嘴裏不疾不徐地:“不大不小,剛剛好。”
    眾人見狀,麵麵相覷。
    文書官感受到了挑釁,陰沉道:“你是在跟本官開玩笑嗎?”
    “不是你先同本座開玩笑的嗎?”時億依舊沒有抬頭,一邊寫字一邊嘀咕:“五官歪斜,心術不正;頭尖額窄,尖酸刻薄;三角眼,露凶光,主陰狠、展毒辣……”
    每說一句,人群裏就有人皺眉。
    直到時億說:“耳後見腮者,乃背信棄義之首,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賣主求榮。”
    “住口!”
    文書官就是耳後見腮,他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他早已忘記陳刺史的交代,憤怒地指著時億,行使他的官威:“天師府開美食街沒有去官府備案,妄圖躲避繳稅,你可知罪!”
    時億終於抽空看了他一眼:“美食什麽?”
    文書官冷笑:“美食街!”
    時億輕輕挑眉:“什麽食街啊?
    文書官臉色一沉:“美食街!你不用跟我裝,天師府讓村民當攤主來辦美食街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時億手支下巴,笑容可掬地開口:“美什麽街啊?”
    文書官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你敢耍我!”
    諸位老板的表情也跟著難看起來。
    他們以為搬出官府對方會忌憚,誰知對方臉上沒有一點局促不安。
    她明明都耍了文書官,還能驚訝地回:“哎呀,被你發現了。”
    分明是沒把官府放在眼裏!
    那美食街的活還能交給他們辦嗎?
    眾人對視一眼,心裏忽然沒底了,甚至隱隱感覺到找官府這步走錯了。
    至於文書官沒想那麽多,他覺得民不與官鬥,天師府掌門竟敢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裏,當眾打他的臉,簡直不可饒恕!
    “來人!”文書官陰沉著臉,怒吼一聲:“把這個刁民給本官拿下!”
    天師府弟子們麵露怒色,隻是看見師祖不動如山的模樣又淡定了下來。
    時億沒著急。
    諸位老板急了:“等等!”
    為首的老板趕忙湊近文書官,壓低聲說:“劉主簿,您消消氣啊,咱們此行是為求錢財,若沒天師府舉辦諸邪大會,何來的客源?您說是也不是?”
    他說完,塞給文書官一個錢袋子,文書官在袖口掂了掂分量,表情緩和了下來,他依舊端著架子:“看在李老板給你說情的份上,本官便饒了你不敬之罪!”
    他說完,又用不容置喙地語氣說:“天師府初來乍到,想來也不知曉開店擺攤需要向官府繳稅的規矩,念在此次觸犯律法乃為初犯,隻要天師府日後將美食街的攤位交由諸位老板來辦,就算你功過相抵了!”
    “功過相抵?”
    時億又低垂下眼瞼,拿起筆繼續批閱,口中慢吞吞地問:“敢問,何為功,何為過?”
    文書官像是權威遭到藐視一般危險地“嗯?”了一聲,兩隻眼睛像青蛙眼睛鼓起來了:“你越過官府,私下組織大型集市,躲避稅收,便是重罪!你——”
    “哦,那我不辦了。”
    時億頭也沒抬,回答的果斷又幹脆。
    文書官差點咬到舌頭,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
    諸位老板:“!!!”
    “我說……”時億挑起眼皮,輕描淡寫地說:“我不辦了。”
    “你……你不辦了?你說不辦就不辦了嗎!”剛才塞錢袋子的老板破防了,錢都塞了,她說不辦了?
    諸位老板都露出了不可理喻的表情:“如此大好時機,你怎能說不辦就不辦了?”
    時億一臉無辜地看向文書官:“不是他說我觸犯律法嗎?那我不辦就行了嗎?反正離諸邪大會還有兩個月呢。”
    文書官心頭一悶,“……這件事不是你說不辦就不辦的!”
    時億不解道:“哦?劉主簿此言何解?”
    “本官……”
    文書官像是卡了一口老血在嗓子眼裏,上不去下不來,憋得難受的要命,美食街還未開辦,所謂的躲避繳稅觸犯律法就站不住腳了。
    諸位老板急出一腦門汗,他們是為財而來,做夢也沒想到天師府會幹脆取消美食街啊!
    一時之間院子裏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時億又批閱了兩頁,忽然抬頭:“諸位還在啊?可還有別的事嗎?劉主簿嘴巴為何一直哆嗦可是身體不適?”
    被氣得嘴唇發抖的文書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變了張偽善的嘴臉:“關於美食街的事可以再談談,本官代官府前來備案,隻是山下村民沒有經營經驗,隻要天師府將攤主換成酒肆與餐館的諸位老板來經營,你身為天師府掌門……”
    “吾乃刁民。”
    時億幽幽地打斷的他話,手執朱砂筆,行雲流水地畫了道符籙,她眼神掃過眾人臉龐,笑容卻不達眼底:“爾等鬧這一出不就是想入駐美食街嗎?”
    諸位老板們心頭俱是一寒。
    被無視的文書官全然沒有察覺到危險,他一屁股火沒處發,甩袖怒道:“你不開就不開,以為能威脅到誰呢?本官看你天師府日後用不用的著官府,若是……”
    時億夾住那張符紙,猛地朝前甩去,唇瓣翕動,語氣淡極了:“本座腦子都被你吵疼了,往後一個月你不必說話了。”
    符籙射出金芒,死死地貼在了文書官的嘴巴上,他伸手就去拽,滋啦一聲疼得他直甩手。
    “唔唔唔……”
    文書官跟個猴子一樣原地蹦躂,官差們驚駭地拔佩刀,卻聽見女子冷淡地警告:“想陪他一起的,就往前站一步。”
    “!!!”
    官差們嚇得將佩刀插回去,連連後退,退到了諸位老板後麵。
    諸位老板臉色大變,也連連倒退。
    五米之內,隻餘下文書官一人在原地,伸手拽嘴上符籙,疼得直蹦,再伸手拽符籙,又疼得跺腳,三次以後他就疼得掉眼淚,跪在了院子裏,不停地給時億磕頭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