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相聚一堂盡歡顏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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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小九,老板!你們倆差不多行了啊?”裴清彥抱著小僵屍,給他使眼色,讓他敲門。
小僵屍一雙小手,哐哐敲房門,嘴裏還說:“我爸,我爸你回來了嗎?你們昨天晚上……唔……”
他話沒說完,被裴清彥一把捂住嘴:“嘶,咱們不是說好了,這句話不問嗎?”
小僵屍瞪著大眼睛:“嗚嗚嗚……”我就問我就問。
裴清彥:“你再這麽不聽話,我以後不給你買冰激淩了!”
欺負寶寶!
小富貴握拳,捶了捶房門。
酷酷兩下。
兩隻小手終於給房門幹穿啦!
小僵屍:“……”
裴清彥:“……”
一大一小對視著,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麻溜地往樓下跑。
遠遠地還聽見後麵傳來裴清川地低吼:“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
傻子才會站住呢!
裴清彥抱著小富貴別提跑的多快了。
站在庭院裏的阿吊聽見動靜往後麵看了一眼,看見他倆跑出來,沒好氣道:“都說了別吵著主人,你們倆就是欠得慌!”
“你管好你寄幾!”小僵屍抱著裴清彥的脖子,衝著他嗆聲。
這時,阿水從雜物間拿著一把大剪刀路過小僵屍,他趕忙從裴清彥懷裏跳下來,蹦躂著問:“阿水阿水你幹嘛呀?”
“老爺子來了,要給花枝打岔呢。”
阿水邊走邊問:“你要試試嗎?”
小僵屍伸出小手,露出尖銳的指甲,緊接著呲牙嘶了聲:“我寄幾的指甲就能把花枝掐斷了!”
“……你一邊拉子去,等會你的僵屍毒把花毒死了!”
阿水一臉無語地走到庭院裏。
裴老爺子康複的非常好,能走能蹦,身體比十年前還健朗,他拎著水管在澆花,裴老四在旁邊幫忙,明明已經是天冷了,院子裏依舊翠綠如春。
裴老爺子看見阿水拿剪刀過來,就把水管給了裴老四,讓他去把水關了。
他拎著大剪刀,一邊修一邊呲著牙:“這院子,沒有老頭子我可怎麽辦啊!”
老四:“……”
阿水:“……”
沒有你,我們都不用這麽忙!
裴老爺子一幹活把大家都使喚的團團轉。
不過大家也都不覺得累就是了,反而有種“家”的溫馨感,被使喚起來也很樂意。
小僵屍跑到裴老爺子身邊,伸手拽拽他衣角,歪著頭說:“……阿水剛剛欺負我!”
裴老爺子扭頭看向阿水:“嗯?怎麽回事?”
小僵屍:“阿水說我有毒,會毒死花花草草。”
裴老爺子嘴巴一禿嚕:“你別聽他瞎說,你隻能毒死人!”
小僵屍:“(⊙O⊙)”
“噗哈哈哈——”
阿水仰頭朝天,笑成了表情包。
裴老爺子撓了撓耳朵:“不是,爺爺不是那個意思……”
“你們欺負小孩幹什麽呀?”
裴清彥抱著胳膊走過來,橫眉豎目。
小僵屍雙腳一蹬,飛射到他懷裏掛著:“彥彥~”
裴清彥驕傲的抬起下巴:“現在知道我好了吧?哼。”
阿水和阿吊偷偷翻了個白眼。
就他會當好人!
裴清川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庭院裏的畫麵,臉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
不過,他很快又轉身看向時億,伸出手掌:“我的禮物呢?”
“在這呢。”
時億彈了個響指,氣流輕輕浮動,幾乎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裴清川就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就好像那一瞬間整棟別墅成為了獨立空間。
裴清川也沒有多想,伸手拉住時億的手指看了看:“哪呢?”
時億強忍著笑意,牽住他的手,朝著下麵示意了一下:“你看。”
裴清川隨意往外麵瞥了一眼,渾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與此同時。
庭院裏已經多了幾道熟悉的身影,他們似乎也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小姑娘……”
裴父先是喊了句,就衝到了裴夫人身邊。
裴夫人眼圈通紅,把臉埋在他懷裏委屈的直掉眼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大哥,二哥,三姐!”
老五老六老七撲向了他們。
裴老爺子大剪刀哢嚓哢嚓兩下,腦袋陡然沉了沉,隨後像是有所察覺似的轉過身,他大腦呆滯了兩秒,小老頭突然指著裴父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終於舍得帶老婆孩子回來了?去外麵旅遊多久了?把我們爺孫三個丟在家裏,你們也好意思!”
他一把扔掉大剪刀,雙手掐腰,氣得吹胡子瞪眼。
裴老四和裴清彥也呆滯在原地,險些以為是做夢了,可是這夢境也太真實了吧?
直到門口傳來裴清川的聲音:“爸媽!大哥、二哥、三姐、五哥、六姐、七姐!”
時億靠在門邊,看著裴清川紅著眼睛,跑到他們麵前,使勁揉了揉眼睛,笑著說:“你們都回來啦!”
裴父他們紛紛看去,視線落在了時億身上,眸中泛起了淚光。
時億站在原地,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並沒有參與進去。
這是屬於裴家人的時刻。
阿吊和阿水拉著小僵屍也到了時億身邊,他們有些茫然卻沒有追問。
小僵屍拉著時億的手,有些失落:“我媽……”
時億彎腰抱起他:“乖,過段時間帶你去看爹娘。”
小僵屍開心的呲著牙:“謝謝我媽!”
阿吊和阿水撅起嘴。
他們沒有爹娘,他們爹娘早就投胎了。
時億瞥了他們一眼:“這裏就是你們家,我就是你們的親人。”
阿吊和阿水沒有說話,但是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陰陽相隔多年的姊妹幾個再次聚集,一切畫風都與以前差不多。
有感慨,有拌嘴,也有懷念,他們把暢想的未來,變成了來世。
裴父和裴母牽著手靠在一起,溫柔的看著兒女們。
裴父突然說:“下輩子爸再賺錢養你們,不過你們不要全部投胎到你媽肚子裏了,折騰一次就夠了。”
裴母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當著孩子麵沒個正經。”
裴母是易孕體質,偏偏她和裴父那方麵太契合,兩人又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如果用小說來概括的話,他倆就是做恨文學,反正就是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裴父突然湊到裴母耳邊嘀咕了句,裴母臉頰爆紅:“誰要當男人!滾!”
裴父被罵也高興,扭頭瞪著姊妹幾個:“滾,別偷聽我倆說話。”
姊妹幾個:“……”
這用偷聽嗎?腳指頭都猜得到他說什麽好嗎?不就是他下輩子當女人嗎?一把年紀不要臉!
“吃飯了吃飯了!”
裴爺爺突然一嗓子,讓大家去餐桌前。
就跟以前每次都一樣,每個人一樣愛吃的菜。
裴爺爺笑的見牙不見眼,招呼著大家快點過去吃飯。
大家都圍了過去,熱熱鬧鬧的場景,難得相聚也是最後一麵,每個人都想留下最開心的一麵。
時億始終沒有摻和進去。
她沒有告訴他們裴父和裴母注定三世情緣,命中多子多福,也沒有告訴他們以補齊的福運投胎,裴家姊妹來世都會為國有一番作為。
此時的環湖別墅如同在另一個空間,沒有時間的約束,隻有親人的歡聚一堂。
這一天一夜顯得尤其漫長,對他們而言卻尤為短暫。
裴爺爺在睡夢中,看見了兒子兒媳,帶著孫兒們跟他揮手告別,他微笑著揮了揮手。
初升的太陽,迎接著新生。
氣流微微浮動,環湖別墅恢複原樣。
裴清彥和裴老四依舊隻能在庭院裏,裴清川站在樓梯下,側目看了良久,他收回視線,又把臉埋在時億的胸前,眼睫毛濕濕的,悶聲說:“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很喜歡……謝謝你。”
時億抬起他下巴:“占我便宜是不是?”
裴清川被迫仰起頭,下巴蹭了蹭:“那你占回去?”
“想得美!”
時億指腹摩挲他唇角,視線也落在了外麵,誰知她拇指一熱被含在嘴裏舔抵了下,她低頭:“嘖,別騒,我還得離開一趟呢。”
裴清川雙手環住她後腰,語氣有點急:“你又要去哪?我也去。”
時億本來就沒打算一個人去,不過聽他這話,又忍不住使壞:“你求求我?”
裴清川一歪腦袋,張開嘴隔著衣服,兩隻眼睛盯著她,含糊不清道:“求求你了,帶我去吧。”
時億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耍賴……”
話沒說完,呼吸就亂了。
裴清川不語,隻是一味地磨。
時億抓住他肩膀:“好好好,帶你帶你,停下!”
“你們倆幹嘛呢?”
“爺爺還沒起床嗎?”
裴老四和裴清彥走進來,奇怪的看著站在台階上的時億和台階下的裴清川。
時億:“……”
裴清川:“……”
衣服都濕了,肯定不能鬆開。
裴清川踮起腳尖,一把抱起時億,淡定地說:“我們小兩口的事情,用你管啊?爺爺覺少,讓他多睡會!”
他麵不改色地往樓梯上走,時億靠在他懷裏,報複的張嘴,誰不會隔著衣服似的。
裴清川被刺激的一把抓住了旁邊的樓梯扶手,耳後根通紅。
他低下頭,就對上時億圓溜溜的眼珠子,無辜的眨了眨眼。
裴清川:“……”
這誰忍得住!
裴清川頂著一股火跑進房間,砰地將被砸出兩個洞的房門關上,就把人抵在了門後麵。
時億歪頭看了下門上的洞,沒忍住笑出了聲:“我覺得,這個很不安全……”
裴清川不吱聲,扶著她的腰,從旁邊台子上拿起一個手辦,然後捅進洞裏。
門上的洞發出細微的聲音,貼合的嚴絲合縫。
外麵太陽漸漸升起,房間裏溫度也在升高。
沒人澆花時,庭院裏自動澆花的設備就打開了。
無數細小的水花飛灑草坪上,泥土被澆灌的濕潤而黏稠。
一時之間,與房間裏的畫麵不分伯仲。
也不知過了多久,戰場已經轉移。
花灑下的裴清川,後知後覺的問:“我們要去哪裏呀?”
時億趴在他肩頭,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我給我徒兒定做了旗袍,一直沒給她送去呢。”
“這樣啊。”
裴清川歪頭找到她的唇,挺直腰杆,有些不知疲憊,“那我是她師夫?師丈?師郎?”
時億輕笑了聲:“你還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裴清川不高興了,把她抵在牆上,不管不顧地問:“那我是誰?”
“輕點……”
時億抱著他脖子,身子往後仰。
裴清川:“那你說我是誰?”
時億:“師夫、師丈,師郎,你喜歡哪個你挑哪個?”
裴清川大手一握:“我都喜歡,讓她混著叫?”
時億本來想說你幼不幼稚啊,但是說不出來了。
小貔貅故意堵著她,不讓她說話。
淋浴間的霧氣騰騰。
玻璃窗很快模糊遮擋住了一切動靜。
唯有地上嘩啦啦的水聲如同疾風驟雨。
……
時億回去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天氣已經轉涼了。
時億帶了薄厚不一樣的旗袍,讓小貔貅拿著。
她站在庭院裏,握著小貔貅的手,邁腳往前走。
四周風景驟變,建築在倒退,季節在變化。
若非小貔貅已非**凡胎,恐怕已經悄無聲息噶失溫裏了。
他握緊時億的手指,等到畫麵停下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天師府。
裴清川認出這個天師府不是未來的天師府的位置,還有些驚訝。
時億接過裴清川手裏的旗袍,走進時天的房間裏,將東西放下後,她並沒有停留。
時天發現旗袍的時候,哭的像個孩子:“師父,都不出來見我們嗚嗚嗚!”
時道也揉眼睛:“師父真的不要我們了……”
“你胡說!”
時天恨不得衝上去掐住他脖子,讓他敢亂說話。
她吸了吸鼻子,指著時道說:“你等等,我去換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
時道零嘴都吃完了,捏著一個塑料糖紙,蔫巴巴的坐在外麵等著。
等他聽見開門聲,扭頭去看的時候,口水把自己給嗆到了:“咳咳……”
時天雙手攥拳,展現肌肉的同時,朝著他挑眉:“怎麽樣?好看嗎?”
時道嘴角抽了抽:“阿姐,你鐵臂銅軀,這件衣服隱藏你的美感!”
時天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師父說了,我要是穿上旗袍,就是力量與美感共存!”
時道立馬改口:“我師父說的對!”
時天小臉一垮:“阿弟,我好想師父。”
時道:“……我也好想她。”
姐弟倆抱在一起,嗷嗷哭了起來。
時億已經帶著小貔貅,去了兩人百年以後。
時天和時道已經圓滿完成了傳授道法的職責,如今道家名滿天下,再也不用擔心傳承斷了。
姐弟倆都已是百歲老人,可惜他們天資有限,命數已盡。
老姐弟倆坐在院子裏,仰頭看著月光,麵上帶著懷念。
時道:“阿姐,我想起師父幫我們開天眼,捉鬼的那天晚上了。”
時天:“我也是,我們那時候太沒出息了,被嚇得出竅幾次,丟人。”
時道:“阿姐,你我本是破例入道,如今大限將至,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時天:“切,多大的人了,還沒看透生死嗎?”
時道紅著眼圈,低頭垂淚:“我……我想師父。”
時天眨了眨眼,有些哽咽:“師父非凡人,不可強求……”
她摸了摸懷裏的旗袍,扭頭看了眼時道:“阿弟,這輩子阿姐老是欺負你,你別怪阿姐啊。”
時道手裏捏著一個片塑料糖紙,斜了她一眼:“臨死了說這些,哼,我見到師父我就要告狀。”
“……滾。”
時天眼皮有些發沉,隱約聽見時道嘟囔了句:“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阿姐。”
時道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時億來的時候,隻覺得心頭一顫。
她趕忙上前,指尖輕抬,將兩人散開的魂魄聚集,而後拿出雨神從太上老君那拿來的仙丹,分別喂給進他們嘴裏。
本已快要散開兩道魂魄,隨著仙丹的凝聚成實體,緊閉的雙眼也睜開了。
兩道魂魄已然離體,就這麽飄在半空中,有些呆愣愣的。
“阿姐,我們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你看,屍體還在下麵呢!”
“天道徒兒,往哪看呢?”
時億背著雙手,盯著兩個小徒兒。
時天和時道倏地扭頭:“師父?(師父!)”
他倆的魂魄已經是垂暮老人,卻像是小孩一樣飄到時億身邊,嗷嗷大哭。
“師父,你來送我們最後一程了?”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時天和時道想要抱時億,又不敢伸手。
他們死後看見的時億,渾身金芒,儼然是神仙之軀。
時億抬手摸了摸兩個小徒兒的腦袋,輕聲哄道:“為師知道你們倆個最乖了。”
時天和時道正想繼續撒嬌,就瞥見了師父身邊跟著一個精致漂亮的男人。
“他是誰?!”
姐弟倆異口同聲,朝著裴清川露出了敵意的眼神。
裴清川被看的後背發涼,突然不敢讓他們叫什麽師夫、師丈、師郎了。
時億莫名其妙也有點心虛,但是她擅長倒打一耙:“為師就是這麽教你們待人之道的?”
姐弟倆瞬間低頭認錯。
時億這才滿意點頭,大大方方的介紹:“小貔貅,我的愛人。”
裴清川被這句愛人炸的露出了傻笑,抬手揮了揮:“嘿嘿嘿……”
時天:“……”
時道:“……”
這怕不是傻子吧?
姐弟倆對他的敵意少了點,畢竟沒人會對傻子有敵意。
時億看了眼兩人下麵的屍體,緩緩開口:“你們一生傳授大道,雖未飛升但應得善果,因起為師,果亦在為師。”
時天和時道茫然地看著時億。
時億衝著他們笑了笑:“為師送你們去更發達時代,可好?”
時天與時道不太明白這發達的意思。
直到他們帶著記憶投胎去了新世界。
高樓大廈、科技發達、玄學盛行!
時天與時道毫不猶豫再次選擇了修道。
大道傳承,他們永遠都是師父的徒兒!
雪白的貔貅立於半空,回頭看向背上的愛人:“我們回家嗎?”
時億騎在他背上,忽然傾身往前,貼在他耳邊說:“嗯,帶你去見老丈人。”
貔貅雪白的耳朵瞬間緋紅,使勁抖了抖,然後雀躍的在空中狂奔。
嘻嘻,帶著老婆大人見老丈人去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