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進入十一月下旬後，雪下得就更大了，積雪不化，村民們除非必要，都不樂意出門了。
    這時，大伯母那邊便開始有病人上門了。
    一些有著積年舊疾的村民，在大隊長的安排下，避開人，來到牛棚，找她看病。
    大伯母是老醫生了，中西醫都擅長。
    不過現在身處牛棚，沒有西醫的那些工具、儀器輔助，隻能用中醫給村民看病。
    在大伯母那邊診斷完後，村民們會拿著大伯母開的方子，到劉婧雪這邊來領藥。
    但過了幾天，劉婧雪感覺太麻煩了，畢竟她要修煉，不能老被人打擾。
    要是她正處在修煉的重要關頭，被人打擾，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那她不得後悔死。
    而且她跟牛棚離得太近，一個看病，一個拿藥，知道的人多了，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們之間關係不平常，不利於他們隱瞞關係。
    但將她製的那些藥交給大伯母，讓她診斷後直接給村民們配藥，也不合適。
    雖然她知道大伯母沒有壞心思，大部分村民對村裏的這些下放之人沒有惡意，但人心難測。
    若是有人故意使壞，非得說藥治壞了人，或者是故意吃些不好的東西，非得是說大伯母在藥裏動手腳，想要害人怎麽辦。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因此在找大隊長商量後，劉婧雪將她所製的那些藥，詳細寫好名字，功效、用法、用量，都交給了大隊長。
    由他出麵，安排村裏的赤腳大夫，負責按大伯母開的方子拿藥。
    赤腳大夫雖然醫術不行，但是識字，按方拿藥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他除了秋收時要下地外，其它時候都是不用下地，還有工分補貼的，幹這些事情不是應當應份。
    大伯母那邊，劉婧雪也給了一張單子，列舉了她提供給村裏的所有藥的藥名、功效、用法、用量。
    不然她都不知道有哪些藥可用。
    劉婧雪的藥不是白提供的，是要支付報酬的。
    知道村民們賺錢不易，她沒有要錢，而是用工分抵扣。
    村民們每次拿藥，都要記賬，寫明是拿了多少工分的藥。
    到年底分糧時，再一並統計，到時候再給劉婧雪分錢分糧。
    吳雲裳自收到那封信後，一直記掛著那事。
    雖然答應周老爺子等待幾天，等他讓人去查證一下情況後，再做打算。
    但她心中委實是放不下。
    當然為了避免讓老爺子覺得自己是在催促他，在周老爺子麵前時，她表現得仍是跟未收到信時一樣穩重。
    在自己小兒子周明軒麵前，也是半點口風不漏。
    但獨自一人，或是跟周雲霆兩人在一起時，她仍是不時提起自己父親，還有那封信。
    憧憬著若是真是父親讓人送來的消息時，她要對父親說些什麽，還要給他準備些什麽東西送過去。
    吳雲裳的緊張期待、以及迫不及待，周雲霆是深深體會到了。
    他知道妻子不好問老爺子，便打算自己去問問。
    畢竟是親父子，有什麽不好開口的。
    在他第一次問時，距離老爺子答應讓人下去調查，不過過去了三天。
    周老爺子沒好氣地看向他，“速度哪有那麽快，東北那邊現在已經下雪了，你總不能讓人頂著風雪出門去幫你調查吧。
    你又沒花錢請人家，耗的是別人的人情，你好意思催促人家。
    再等兩天吧。”
    “是你媳婦讓你問的？”
    周雲霆趕緊搖頭，“沒有，雲裳沒讓我問您。
    是我看她坐立難安的樣子，心中不忍，想早點知道消息。”
    “你讓她忙起來，忙起來就沒時間想了。
    讓她給老吳織毛衣、做棉衣什麽的。”，周老爺子提議。
    周老爺子支招道，“你也去給你嶽父尋摸些東西，別讓雲裳覺得你對老吳不上心。”
    “我知道了。”
    在周雲霆忍不住，打算問第二次時，周老爺子那邊終於得到了消息。
    在跟張老聯係，得到明確的答複後，他心中的巨石放下。
    終於不用看自己兒子那欲言而止的眼神，也不用看自家兒媳那佯裝無事的樣子了。
    這天吃完晚飯後，周老爺子對周明軒道，“明軒，我聽說你那好朋友趙俊豪要按家裏的安排去上班了，是不是真的。”
    周明軒疑惑道，“有這事嗎，我沒聽他說呀。”
    “他爺爺是這麽跟我說的，他還問我對你有什麽打算呢。
    既然你好朋友都打算去上班了，你是不是也跟他學學，去上班。
    若是不想上班，去部隊也行。
    反正以咱們家的人脈，你啥時候想去部隊都行。”
    周明軒拚命搖頭，“不要，我才不要去當兵。
    咱們家當兵的已經夠多了。
    我爸他們三兄弟都在部隊，我們這一輩，我兩個哥哥，兩個堂哥都在部隊。
    就連堂姐也進了部隊。
    現在就剩我跟堂妹沒進部隊了。”
    “那你不去當兵，又不想上班，你到底是想幹啥？”，吳雲裳沒好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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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雲裳想說，我想做的事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但想想如今的形勢，他又忍住了。
    “你的想法我們也知道，可現在情況不是不允許。
    要不你先找個班上，等以後情況允許了，不管你做什麽，我們都不攔著。”，周雲霆對自家小兒子道。
    吳雲裳也在旁邊敲邊鼓，“明軒，你爸說得對，你從小到大，想做什麽我們攔過你沒有。
    現在確實是情況不允許。
    你還是按家裏的安排，先度過這段時間。
    等以後允許了，我們絕對大力支持，絕不給你拖後腿。”
    “可上班太無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適合做什麽。”，見父母這樣說，周明軒終於鬆口了。
    他也知道因為他不去上班，又不下鄉的事情，家裏頂了很大的壓力。
    好在大院裏，跟他一樣閑晃的人還有幾個。
    若是趙俊誼去上班了，而其它幾個也陸續有了安排，隻剩他一個，那他到時候就不得不做決定了。
    周老爺子建議道，“要不，你去問問趙俊豪，看他家裏給他安排的什麽工作。
    如果可以，我們把你跟他安排在一起。
    這樣你們兩個作伴，也就不會那麽無聊。”
    “那好吧，那我明天去問問。”，周明軒道。
    周老爺子道，“也別明天了，你現在就去問問。
    萬一那工作裏有人數限製，咱們下手晚了，被人搶先了怎麽辦。”
    “行，那我現在就去。”，周明軒說完，便起身走出家門，找趙俊豪去了。
    周老爺子對自己兒子、兒媳道，“你們兩個跟我去書房。”
    三人走進書房後，周雲霆連忙開口，“爸，是不是那事有結果了。”
    周老爺子也沒賣關子，“已經弄清楚了，老吳確實在那裏，而那寫信之人也是可靠的。
    你們這幾天準備東西，還有寫好信，到時候我安排人寄過去。
    以後咱們不直接跟那邊聯係，通過其它人中轉。”
    此時的吳雲裳激動不已，“爸，我明天就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交給您。”
    這幾天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信也寫好了，隻等調查結果一出來就可以寄過去了。
    周老爺子卻搖搖頭，“你準備的那些東西不夠。
    你應該隻是準備了你父親的東西吧。
    據我所知，跟你父親在一起的還有其它三人，二男一女。
    你父親這些日子受了他們不少恩惠。
    若你準備的東西隻能他自己用，那就是咱們不懂事了。
    不說他們，就冒險替你父親給你傳信的那人，你就不能忽略。
    之後具體如何表示，等聯係上你父親，他告訴我們那邊的具體情況後，再做打算。
    但這並不耽誤你現在寄些他們能用的東西過去。”
    吳雲裳聽了恍然大悟，“爸，我明白了。
    我會再準備一些其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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