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歌有些意外。
    他的工作性質，就是天天待在工地裏，早出晚歸的，居然有需要出差的時候。
    不過慕朝然的理由，合情合理，她一點都不懷疑。
    她問道：“你什麽時候去？”
    “明天。”
    “這麽快，”林惜歌咬咬唇，有些不舍和不安，“老公，這是我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離開我不在家，我……我不太習慣。”
    從慕朝然出現在她生命裏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天天見麵，天天聯係，從未分開超過二十四小時。
    她很依賴他。
    慕朝然就是林惜歌人生裏的那一束光。
    “我知道你怕黑。”慕朝然輕撫著她的臉頰，眼裏都是溫柔愛意，“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老公……”
    “你可以去和宋雨盼住兩天，我一回來就去接你。”
    林惜歌悶聲悶氣的應著：“嗯。”
    這一晚，慕朝然格外的賣力，一次又一次。
    可能是要分別幾天，所以兩個人心裏都很依依不舍，身體力行的表達著自己對對方的愛。
    林惜歌主動的迎合著他，換來他更加的失控。
    “惜歌，”他喘著粗氣，聲線沙啞，“為我生個孩子……”
    有了孩子，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她就再也不能輕易離開他了吧。
    他是孩子爸爸，她怎麽舍得怎麽忍心讓孩子沒有爸爸呢。
    林惜歌嬌聲回答他：“好。”
    一夜歡愛。
    ………
    第二天，下午。
    下班之後，宋雨盼開車載著林惜歌來到公寓樓下。
    “雨盼，你在車上等我吧。”林惜歌解開安全帶，“我拿點日用品就下來，很快的。”
    宋雨盼擠眉弄眼的開著玩笑：“行。終於等到你老公不在，我們倆可以一起睡了。”
    “你就知道打趣我。”
    林惜歌說著，下了車，回到公寓裏，簡單的快速收拾著。
    她不敢一個人睡，很怕很怕黑，沒嫁給慕朝然之前，她都是跟宋雨盼合租。
    “叩叩叩——”敲門聲忽然響起。
    林惜歌的動作一頓，往門口看去。
    誰啊？
    難道是雨盼等不及，來找她了？
    她透過貓眼往外看去，一張中年婦女的臉映入眼簾。
    瞬間，林惜歌的臉色煞白。
    “叩叩叩！”敲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重，還伴隨著喊叫聲，“林惜歌，開門！磨磨蹭蹭的，你躲我是吧？你能躲到哪裏去？我是你媽！”
    “快點，聽到沒有！你再不開門，我可就直接砸了啊！林惜歌！我知道你在家，你別躲在裏麵不出聲！”
    林惜歌咽了咽口水，手都在抖。
    怎麽辦？慕朝然不在家，她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了這個吸血鬼一樣的媽。
    整個房子好似都在顫動。
    再這樣下去的話，鄰居都會聽見動靜的。
    沒辦法，林惜歌隻能硬著頭皮開了門。
    “媽，”她喊道，“你怎麽來了。”
    李芳瞪著她，劈頭蓋臉質問道：“怎麽敲了這麽久才開，你在幹什麽？”
    “我……”
    “行了行了，”李芳推開她走進公寓，“月底了，我手頭沒錢了，你得孝敬我，不然我餓死街頭的話，你也沒臉麵。”
    林惜歌站在原地，無奈說道：“我上個星期不是才給你了三千塊嗎？足夠你吃喝完這個月吧。我和朝然省著點，一個月的開銷也才這麽多。”
    “三千夠幹什麽的？手氣不好，打兩把牌就輸了。”
    “媽，我們隻是普通人，不要總是大手大腳……”
    話還沒說完，李芳眼睛一斜：“喲，你這個當女兒的，還教育起我這個媽來了？”
    林惜歌無話可說。
    爸媽在她小學時候就離婚了，她跟了媽媽。
    是，這是她媽，生她養她，她有義務盡孝，但……也經不起李芳隔三差五的來要錢啊。
    每次李芳開口，林惜歌都是好幾千的給，可李芳不出半個月就花得精光，一點都不知道節省，又愛打牌逛街，天天遊手好閑。
    林惜歌能夠順利完成學業，都是靠勤工儉學，最累的時候，她一天打三份工，上完課就去幹活。
    所以慕朝然總說，跟著他，算是委屈了她，其實她很知足，因為她從來沒有這麽被好好的愛過。
    兩個人一起奮鬥的感覺，非常踏實。
    “你身上有多少，給我，我也懶得在你這裏浪費時間，還約了人去做美甲。”李芳說，“快點。”
    林惜歌歎了口氣：“媽，我盡我能力範圍之內的贍養你，不曾虧待你，可你也要為我著想。我和朝然剛結婚，兩個人工資加起來也不到一萬塊，要買房要生孩子，處處都需要錢。你不能幫襯就算了，但這樣拖我後腿……”
    “我拖你後腿？聽聽，這話是人說的嗎？我當年真的是白生了你，早知道就在醫院打掉了！”
    “我真的沒錢，還沒有發工資。”林惜歌說，“你再怎麽逼我，我也拿不出來。”
    “嗬嗬，”李芳冷笑道，“慕朝然的工資都在你手裏握著，你能沒錢？你就是不想給！”
    “那筆錢我們打算付首付，不能動的。”
    李芳蹭的站了起來：“什麽？你們都有錢買房，湊夠首付了？那不得好幾十萬，居然還跟我哭窮？”
    一邊說著，她一邊四處看了看：“慕朝然還在工地，沒回家嗎？”
    “他……”
    “他什麽都聽你的，你給我錢，他也不會多說。”
    林惜歌搖搖頭：“我身上隻有幾百塊買菜的錢。”
    其他的，她都存了銀行的定期。
    李芳氣急敗壞，指著她鼻子罵：“白眼狼，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報應，摳摳搜搜的，有錢都不給我……好啊，好，林惜歌，沒錢是吧？那，那就……”
    李芳眼睛轉了轉，看見了林惜歌手腕上的玉鐲。
    她也不識貨，但覺得既然是塊玉，那怎麽著也得值點錢，她今天總不能白跑一趟。
    “就拿東西來抵！”李芳說，“玉鐲給我！我認識當鋪的人！”
    林惜歌肯定不會同意：“不行，媽，這玉是地攤貨，不值錢的。”
    “你先拿來！”
    李芳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動手去搶。
    林惜歌連連後退，死死的護著玉鐲：“媽……你不能這樣的，媽！不，不，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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