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然的拳頭緊緊攥著，手背暴起青筋，麵上更是一臉的厲色，狠辣至極。
    是痛，是震驚，是傷，是不願相信！
    他就在這裏啊，當著他的麵啊……林惜歌就這麽親了向沉毅！
    她是在用行動告訴他，她真的愛上了向沉毅，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嗎？
    他的行動，是將全部身家贈與她。
    而她，她是移情別戀！
    這一整層，如死一般的寂靜。
    好久好久之後，林惜歌的聲音輕輕響起：“我不是一個人呢，沉毅。我是在為我們的未來而奮戰，我知道你永遠和我在一條戰線上，你永遠在我身後。”
    向沉毅怔了怔，馬上接話道：“是的，我們心連心。”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
    秀給慕朝然看。
    林惜歌衝向沉毅甜甜一笑，挽著他的手，轉過身去看著慕朝然。
    “成全我們吧。”她說，“慕朝然，我不愛你了，我愛上他了。”
    她和向沉毅並肩站在一起，看起來那麽的般配。
    顯得慕朝然才像是第三者。
    不，不，他才是她的丈夫啊！
    見慕朝然沒有回答，林惜歌又說道：“以前是你對不起我，騙了我。現在，是我對不起你，我移情別戀了。所以慕朝然，我們之間……兩清了，互不相欠。”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做什麽。
    而且，她很想很想擦一下唇角。
    哪怕隻是和向沉毅的唇貼了一下，她也覺得自己很髒，很惡心。
    她要漱口，她受不了。
    但是，林惜歌隻能忍著。
    慕朝然還是沉默著。
    其他人更是一聲都不敢吭，也不敢亂動，拚了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成為了炮灰。
    許深庭無力望天。
    太可怕了，事情怎麽越來越不受控，越來越魔幻了。
    打死他，他都想不到林惜歌變心了啊！
    半晌，慕朝然終於開口了，隻說了兩個字——
    “過來。”
    他叫林惜歌，到他身邊來。
    林惜歌自然不會聽：“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你跟我，保持距離。”慕朝然指著自己，隨後，又指著向沉毅，“你跟他……親吻？”
    “是的，你都看見了。”
    慕朝然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憤怒，但更多的是劇烈的疼痛。
    這顆心髒在被林惜歌肆意的蹂躪，糟蹋踐踏，遍體鱗傷。
    胸膛裏好似要炸開了似的。
    他強忍著痛意，又說了一遍：“惜歌，過來。”
    他接受不了，他也不會接受。
    林惜歌搖了搖頭：“我要和向沉毅走，不會回到你身邊的。”
    如此的堅決，不留情麵。
    慕朝然恍惚的都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隻有夢裏，才會發生這些事情。
    現實世界中，他的惜歌怎麽可能會這樣的傷害他呢？
    “你覺得，你走得掉嗎？”慕朝然問，“我不放你走，你可以離開這裏半步嗎？”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有向沉毅在，我不害怕，他會護著我的。”
    說完，她仰頭看著向沉毅，眼睛裏有著仰慕和欣賞，還有著崇拜。
    林惜歌以前……以前也用這樣的眼神看慕朝然的。
    如今，她在看另外一個男人。
    慕朝然隻感覺到心髒越來越痛，痛到抽搐，他已經快要壓不住這份痛感了。
    為什麽會這麽痛啊……
    他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可惜，他都沒有這個力氣了。
    “砰！”
    慕朝然忽然膝蓋一彎，身子一挨，整個人直直的往下倒去。
    他單膝跪地，膝蓋和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聽著都疼。
    他搖晃了幾下，最終膝蓋還是沒有撐住，徹底的倒在地上。
    “慕總！”
    “慕總！”
    “慕朝然！”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徹這一樓層。
    慕朝然死咬著牙，慢慢的爬起，雙手撐在地麵上，仰頭，眼睛裏布滿猩紅，看向林惜歌。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音。
    隨後，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湧而出。
    “噗——”
    鮮血星星點點的滴落在地麵上，染紅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
    慕朝然，吐血了。
    鮮血沿著他的嘴角，快速的滑落。
    他的襯衫上，脖頸上，都是血，鮮紅的，黏糊糊的血。
    林惜歌瞪大眼睛，渾身一震。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麽……
    好端端的，慕朝然怎麽吐血了？
    是被她……被她傷的，被她氣的？
    他這麽愛她嗎？愛到內傷，愛到這般地步。
    林惜歌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去查看慕朝然的情況。
    他不能有事。
    可是，她剛要抬起腳的時候，向沉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惜歌，你去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理智一下子回歸啊。
    是啊，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狠狠的傷害慕朝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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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是去關心他了，那，那她豁出去的表演，又有什麽意義呢，都白費了啊。
    所以，林惜歌隻能站在原地。
    她就這麽看著，看著他的嘴角一直在流血，看著他猩紅布滿血絲的眼，不為所動。
    慕朝然的身邊很快聚集了許多人。
    “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啊！”
    “有沒有紙巾，拿過來！”
    “醫務室的人在哪裏？馬上來啊！”
    “慕總，慕總您哪裏不舒服？撐一撐！”
    而慕朝然，始終一言不發。
    他隻是望著林惜歌。
    盡管身邊有很多關心他的人，但是，他最想要來到身邊的那個人，卻始終站在原地。
    不曾走向他一步。
    她的心，就這麽狠嗎？
    許深庭看著慕朝然此時此刻的樣子，歎氣，連連搖頭。
    愛情太傷人了，哪怕是慕朝然這樣強勢心硬的人，也會有栽跟頭輸得徹底的這一天。
    慕朝然期待的心，一點點落空。
    她就這麽狠心嗎？
    看見他這般狼狽模樣，她竟然……不為所動，始終站在向沉毅的身邊，不在乎他的死活。
    是不是哪天，哪天他死了，反而還如了她的意，讓她拍手稱快？
    慕朝然不敢往下想，越想，越痛。
    又一口血從嘴裏噴出來。
    他的頭還是眩暈，身子搖搖晃晃，雖然目光還是牢牢的鎖住林惜歌的身影，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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