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當年就是這麽懷上我的嗎？”
    “那時候你和爸爸在一起待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一整個晚上？”
    “哎呀，你剛才不會又懷上小娃娃了吧！”
    林寒時又驚又喜，眼睛都在發光，滿臉的期待。
    “我要當哥哥了？當哥哥了！”林寒時歡喜的蹦了起來，“哇哦，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弟弟好還是妹妹好呢？都行，都行！當然妹妹更好，我可以照顧她！”
    林惜歌一把抱著他就往外走。
    “別說了。”她提醒。
    “為什麽不能說？”林寒時虛心求教，“懷上小娃娃是好事呀。”
    “我沒有懷孕！”
    “啊？”
    林惜歌抱著林寒時， 走出客廳，來到外麵花園。
    總算是沒人了。
    母子倆能夠單獨待在一塊了。
    一來能夠避人耳目，二來，林寒時口無遮攔的，她這老臉都要丟光了。
    她將林寒時放下，母子倆麵對麵的站著，大眼瞪小眼。
    “媽咪，我們不僅今晚在這裏，以後也都要住在這裏吧，對不對？”林寒時問，“你要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我呢，就跟著你們兩個一起生活。”
    林惜歌問道：“你不要外公外婆了？”
    “要呀，我有空就會回林家探望他們的。”
    林寒時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禦園的小主人，也認為禦園才是他的家。
    看著兒子，林惜歌有千言萬語，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再怎麽聰明伶俐，也隻是一個孩子。
    大人間的那些恩恩怨怨，他不會懂。
    林惜歌蹲下身來，還沒開口，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寒時，對你來說，你現在有兩個爸爸，是嗎？”
    “對。”他點著小腦袋，“一個向沉毅爸爸，一個是新爸爸。”
    林惜歌鄭重其事的說道：“向沉毅不是你的爸爸，他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那我就隻有一個爸爸了？”
    “每個人都隻有一個爸爸，而且是親生爸爸。”
    林寒時問道：“帥叔叔就是我的親生爸爸嗎？”
    遲疑幾秒，林惜歌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盡管鑒定結果還沒有出來，可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慕朝然不可能亂認兒子。
    五官外表的相似度，也騙不了人。
    “哇哦！哇哦哇哦！”林寒時頓時驚叫起來，“我一下子就從那麽多人裏麵，一眼就找到了我的親爸爸！我是有超能力嗎？我太厲害了吧！”
    “本來我是打算給自己找一個新爸爸的，你不喜歡向沉毅爸爸，我也不喜歡。結果，我的新爸爸，就是我的親生爸爸！噢耶噢耶！”
    “我以後再也不用稱呼向沉毅為爸爸了，我隻有一個爸爸，就是那個又帥又高又有錢的爸爸！媽咪你看，他的房子好豪華好大呀，是我們家的兩倍！”
    林寒時伸出小小手，指著禦園的大別墅。
    林惜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她已經來禦園好幾個小時了，但卻是第一次這麽正兒八經的打量著。
    這是海城最豪華的別墅。
    也無數次的登上全國豪宅的榜單。
    看著看著，林惜歌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無數個日夜裏，她都來過這裏，進進出出。
    是那些失去的記憶，有一點點殘留在她的腦海裏嗎？
    她以前……來過禦園？
    來做什麽呢？為什麽來？
    寒時就是在禦園懷上的嗎？
    頭疼的感覺再次襲來。
    又是這樣，每次都這樣。
    一旦她努力的仔細去想，頭疼就會發作，越想越疼，越疼越難受，直到暈厥。
    林惜歌閉了閉眼。
    緩了幾秒，她才壓住頭疼的感覺。
    “寒時，不是你找到了爸爸，你就可以和爸爸在一起的。”林惜歌說，“如果……爸爸和媽咪你隻能選一個人，你會選誰呢？”
    她知道這個問題有點殘忍。
    但，總要問出口的。
    寒時總要回答的。
    林寒時反問道：“為什麽要選？你和爸爸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呀！”
    “隻能選一個呢？”
    “不選不選。”林寒時連連搖頭，“我要爸爸也要媽咪，我都要！”
    林惜歌堅持問道：“必須選一個。”
    林寒時的小嘴立刻嘟了起來，翹得老高了。
    這哪裏選得出來！
    “媽咪，你在為難我，”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我選不出來。”
    林惜歌聽著，又心疼又難過。
    而且，她自己也覺得委屈。
    “寒時，”她說，“你和你的親生爸爸才認識幾天，才見過幾次，你就這麽喜歡他這麽粘著他。他的重要性在你的心裏，已經能夠和我相提並論了。可是我，一手將你帶大，每天陪著你，沒有一天離開過你。”
    從生下寒時開始，母子倆分別的時間，就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
    五年的母子情，竟然抵不上幾天的父子情嗎？
    說著說著，林惜歌不僅是委屈了，還覺得心酸。
    哎，兒子確實跟爸爸親一點。
    要是女兒的話，肯定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不是的媽咪，”林寒時回答，“我不做選擇，是因為我希望你和爸爸可以在一起。如果我跟了爸爸，你肯定就隻有一個人了，那多孤獨，那絕對不行的。”
    “如果我跟了你，爸爸也隻有一個人了，爸爸也很孤獨的。而且……”
    “媽咪，你需要爸爸陪著你照顧你，寵著你愛著你。幹媽說了，女孩子都是越被愛越美麗的，越被愛越幸運的。我要你又漂亮又幸福！”
    原來，林寒時是想要她幸福。
    五年來，她一個人帶著寒時，確實辛苦。
    寒時都看在眼裏，想要有個人幫她分擔一下。
    她拒絕向沉毅融入她的生活，那麽，她可以嚐試著接納另外一個男人，來到她的身邊。
    慕朝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林惜歌的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
    “媽咪，要是非要選一個人的話……”林寒時的聲音慢慢變小，“我肯定是選你的，一定選你，你不用擔心不用懷疑的，我隻選你。”
    “不過，如果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他的小手比劃著，“哪怕就這麽一絲絲，一點點，比螞蟻還小，那麽你也要盡量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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