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坐以待斃。
    要麽……主動出手。
    她掃了慕衡慕毅一眼：“先回去。”
    這裏畢竟是慕朝然的地盤，耳目眾多，還是關起門來母子三人私下商量。
    客廳。
    慕朝然問林寒時：“你是第一次見他們三個吧。”
    林寒時點點頭。
    “為什麽……你這麽不喜歡他們？”
    “不知道啊。”林寒時嘟著嘴，“就是不喜歡，看著就喜歡不起來。尤其是那個孫奶奶……她肯定也不喜歡我。”
    “是麽。”
    孫媛的確不喜歡林寒時，這又不是她的親孫子，而且以後還會繼承慕家的資產。
    但是慕朝然好奇的是，林寒時這麽小，怎麽察覺出來的。
    “爸爸，”林寒時湊了過來，一臉狡黠，“你兒子我可不是吃素的，聰明得很。誰對我好，誰假裝對我好，我心裏都一清二楚呢。”
    慕朝然還是那句話：“是麽。”
    “不信是吧，”林寒時為了證明自己，開始解釋，“我以為是媽咪來了，跑出去迎接的時候，結果一打開車門看見的是孫奶奶。我很意外，因為我不認識她。”
    “同一時間，她也看到了我。但是她卻有那種打量的眼神，很凶很惡。當時我就明白，她不是好人。起碼她在我這裏，不是好人。”
    似乎是回想起孫媛的眼神，林寒時還有點心有餘悸，於是打了個冷顫，往慕朝然懷裏縮去。
    “爸爸，我還想告訴你的是，以前當我爸爸的那位向叔叔，有過和孫奶奶一樣的眼神。”說著說著，林寒時變得委屈起來，“他每次那樣看我的時候，我都很害怕，毛骨悚然。”
    “可是我不知道要跟誰說，說了也沒有人會在意，會相信我。因為向叔叔隻有在無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那個眼神。平時隻要有人在，他都是非常溫和善良的表情。”
    慕朝然擰起了眉頭。
    向沉毅。
    林寒時扁著小嘴：“好在，我終於有你了，你才是我的爸爸，好爸爸帥爸爸。”
    “寒時，向沉毅他……有沒有傷害過你。如果有，告訴我，我相信你。”
    “他沒有呢，爸爸。因為我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起，隻要看見他，我就跑，跑到外公外婆身邊去，跑到媽咪懷裏。實在不行，我就賴著管家伯伯還有那些傭人阿姨。”
    慕朝然抬手拍了拍他的頭。
    林寒時下巴一昂：“機智吧。”
    “寒時，從今以後，你遇到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我永遠站在你身邊，做你最堅強的後盾。”
    “那必須的，我爸爸超厲害！超級牛！”
    林寒時非常的神氣，一臉的驕傲。
    不過下一秒……
    “爸爸，”他嘟著嘴，“我還是想媽咪。”
    慕朝然：“……”
    “你為什麽不能和追回媽咪呢？”林寒時問，“你努點力，爭口氣啊。再不加把勁的話，萬一媽咪被向叔叔追走了，我看你怎麽辦！”
    沒等慕朝然回答，他突然想到什麽，一臉驚恐：“啊，你該不會要娶韓晶晶壞女人吧！”
    “不行不行！”他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爸爸，你要是娶她的話，那你就沒我這個兒子了！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選吧！”
    “看你是要壞女人，還是要我……嗚嗚嗚嗚嗚，”林寒時越想越悲觀，“你該不會娶了她，又生一個，和她組成幸福的家庭，然後拋棄我和媽咪了吧。”
    “那我也太可憐了嗚嗚嗚嗚，我還不如認了向叔叔做爸爸呢嗚嗚嗚……”
    慕朝然嘴角抽搐。
    林寒時的這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腦回路是怎麽組成的？
    “嗚嗚嗚嗚嗚！”
    林寒時一邊假模假樣的擦著眼淚，一邊悄悄的用眼角餘光打量著慕朝然的表情。
    見慕朝然沒有哄自己，也沒有出聲安慰，他嚎哭得更大聲了。
    “我要媽咪，我現在就去找媽咪，”林寒時說，“媽咪永遠會選擇我，陪著我，她說過，為了我，她可以一直單身，永遠不嫁。”
    “她能夠拒絕向叔叔，五年都不答應他。爸爸你呢，嗚嗚嗚嗚你有壞女人嗚嗚嗚……”
    林寒時掙紮著從慕朝然的懷裏下來，轉身就往外麵跑去。
    跑得太急，又沒看腳下，他還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好在地毯柔軟幹淨，摔一下也無大礙。
    慕朝然一個頭兩個大。
    “小心點。”
    他彎腰去扶起林寒時。
    林寒時動作更快，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嘴上還不忘說道：“我要去找媽咪！”
    剛走兩步，脖子一緊。
    下一秒，他身子騰空了。
    兩條小短腿在空中撲騰著。
    慕朝然拎起他的後衣領，直接就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拽回身邊。
    “差不多得了，”慕朝然說，“時間不早，你該睡覺了。”
    “我睡覺前，要聽故事的。”
    “……我給你講。”
    林寒時又提出要求：“我還要抱著玩偶睡。”
    “……我給你買。”
    見自己沒辦法難到慕朝然，林寒時眼睛一轉，再次說道：“我更想要媽咪給我講。”
    “……我給你接她……等等。”
    慕朝然差點被兒子的話給繞進去了。
    “啊！爸爸！”林寒時眼睛放著光，“你剛剛說了，我聽到了，你要去把媽咪接到這裏來！”
    慕朝然堂堂慕氏總裁，掌握多少人的經濟命脈，又算計過多少人，怎麽都沒有料到，有朝一日，他會落入兒子的套路裏。
    林寒時開始胡攪蠻纏：“反正，我就要媽咪。”
    他一副耍賴無理取鬧的樣子。
    慕朝然真是拿他沒辦法。
    嚴肅一點，凶一點，他心裏舍不得，畢竟這是親生的兒子，而且剛剛相認，父子情還比較脆弱，沒有穩固牢靠。
    但是太溫柔了吧，兒子根本不怕他。
    父子倆陷入僵局。
    你不讓我，我也不讓著你。
    此時，禦園外。
    林惜歌一個人走在小道上，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顯得孤寂。
    她看著燈火通明的禦園。
    即便是晚上，禦園也處處透著豪宅的奢華。
    燈光是精心設計過的，遠遠看去如同宮殿一般，在夜色下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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