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離家出走了一天，心裏總感覺慌慌的，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話說回來還挺不習慣的。
    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有裴琰在身邊的日子。
    晚上想要抱著他一起睡覺，想要喝他給熱的牛奶。
    想要24小時陪在他身邊。
    可是又害怕他真的是重生的。
    他要是重生了，她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是站在他麵前的勇氣都沒有……
    老管家何叔看著花園的秋千上大小姐已經坐了一早上了，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
    最終還是選擇了上前，將手裏的毯子遞給了她，“大小姐，您這都坐了一早上了，天氣挺冷的，先蓋上。”
    溫梨這才反應過來，接過了他手裏的那張毯子，小心的蓋在自己身上，“謝謝何叔，對了，我哥哥和爸爸都沒有回來過嗎？”
    何叔在他不遠處的石頭上坐下，搖了搖頭，“自從太太帶著溫竹小姐出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溫梨點了點頭，許久之後才開了口，“她們那邊沒有消息嗎？”
    “溫竹小姐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是急性晚期了，大概率是救不回來了，先生和夫人也領了離婚證。”
    溫梨點了點頭，他們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摻和了。
    小心翼翼的抬手扶上自己的肚子，現在大概考慮的隻有自己和肚子裏的兩個寶寶。
    這輩子她不想讓他們再受到一點傷害，她會好好保護他們。
    “大小姐，您這次回來心情似乎不太好，氣色也不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這老管家平時沉默寡言的，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麽多話。
    溫梨也不打算告訴他，“氣色不太好嗎？”
    “對啊，臉色蒼白，這次回來似乎還瘦了一圈。”
    瘦了一圈這話要是放在以前，溫梨鐵定要開心死了，可現在她隻會覺得擔憂，“不是應該變胖了才對嗎？”
    她都已經懷孕了，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我看著是瘦了一圈。”
    溫梨猛地攥緊裙擺，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
    她下意識護住腹部，聲音發顫，“何叔，快讓廚房準備些吃的，要滋補的，燉得爛熟的那種。”
    何叔看著她突然緊繃的神情，眼底閃過疑惑，“大小姐是餓了？我這就讓人準備些清粥小菜？”
    “不！”溫梨脫口而出，意識到失態後又放緩語氣，“我要雞湯，加紅棗和桂圓，再來份紅燒肉，燉得入口即化的那種，還要蝦仁蒸蛋……”
    她越說越急，腦海裏全是育兒書上"孕期營養不足會導致胎兒發育遲緩"的警告，“再煮碗紅糖酒釀圓子，要雙份的糯米圓子。”
    何叔終於察覺異樣，將保溫杯裏的熱水遞給她，“您今天胃口倒是突然變好了？往常您最不愛吃油膩的紅燒肉了。”
    溫梨捧著溫熱的水杯，指甲無意識摩挲著杯壁。
    她垂眸避開老人探究的目光，斟酌著措辭，“可能……可能是在外麵沒吃好。”
    話落又急忙補充，“何叔，你說一個人要是突然消瘦，會不會是身體出了問題？”
    何叔沉吟片刻，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搭在她肩頭，“您別自己嚇自己。若真是擔心，不如明早我陪您去醫院檢查？”
    "不用！"溫梨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拒絕，茶杯裏的茶水晃出漣漪。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我就是隨便問問，可能……可能是最近心事重。”
    何叔卻沒輕易放過這個話題，他從口袋裏掏出個油紙包，展開是塊桂花糕，“您嚐嚐，這是今早新來的點心師傅做的。我看著您這幾天茶飯不思，實在放心不下。”
    見溫梨推辭，他語氣帶了幾分堅持，“多少吃兩口，別餓壞了身子。”
    溫梨咬了口鬆軟的糕點，甜香在舌尖散開，卻怎麽也驅散不了心口的焦慮。
    她猶豫再三，輕聲開口，“何叔，如果……如果有件事瞞著所有人，可又必須自己扛著，該怎麽辦？”
    老人渾濁的眼睛裏泛起暖意，緩緩道，“當年夫人懷小姐您時，也總愛問我這種沒頭沒尾的話。”
    他指腹摩挲著石凳上的紋路，“那時候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擔心孩子胎位不正，擔心生產時出意外……”
    溫梨猛地抬頭，喉間發緊，“後來呢？”
    “後來啊……”何叔露出回憶的笑，“她咬著牙把自己養得胖胖的，說"寧可自己多受些罪，也不能讓孩子缺了營養"。臨產前三天還堅持喝那碗腥氣衝天的魚湯，說是能讓孩子聰明……”
    話音未落，溫梨的眼眶已經泛紅。
    記憶裏厭惡她至極，此刻與何叔口中那個倔強的孕婦重疊。
    原來那時候她也是在她期待中出生孩子，可是她的愛隻存在於她還沒有出生之前。
    她突然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何嚐不是這樣子？
    “何叔。”溫梨聲音發悶，“是不是所有母親，都這麽傻？”
    老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等您...等您有了想守護的人，就會明白，這不是傻，是本能。”
    他突然從懷裏掏出個錦盒，裏麵是枚溫潤的玉鐲，"這是夫人臨走前讓我轉交給您的。"
    溫梨再也控製不住，淚水砸在玉鐲上，暈開朵朵水痕。
    她真的給她留了很多東西，似乎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這時廚房傳來傳喚開飯的聲音，何叔攙扶起她，"走吧，您點的菜都備好了。"
    餐桌上，砂鍋裏的雞湯咕嘟冒著熱氣，琥珀色的湯汁裏漂浮著飽滿的桂圓。
    何叔替她盛湯時，溫梨終於鼓起勇氣，“何叔，其實我……”
    話到嘴邊又咽下，她低頭攪動著碗裏的湯，“我會好好吃飯的，您別擔心。”
    老人笑著往她碗裏夾了塊最嫩的雞肉，“慢慢吃，不夠還有。”
    溫梨摸著微微發脹的小腹，終於有了些踏實感：寶寶們，媽媽會努力變強的。
    溫梨吃完飯有看手機的習慣，作為5g衝浪選手，已經很久沒上網了。
    剛上網就看到蘇夢瑩早產的消息，可把她嚇壞了，趕緊給她發了消息之後，拿著車鑰匙急匆匆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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