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秦斯禮捏著信紙的指節泛白，軍裝紐扣磕在石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鋸齒紋是特務組織慣用的暗號。"他蘸著醪糟在桌麵畫出北鬥七星的形狀，"三年前圍剿毒梟時，他們在山洞裏藏過同樣切口的情報。"
    雲歲晚的銀簪尖突然在北鬥第三星位置劃出火星，蝴蝶翅膀震顫著將空間裏的星雲投影在石桌。
    兩人同時倒吸冷氣——扭曲的星軌竟與秦斯禮後背的槍傷疤痕完全重合。
    "看來有人想用舊事做文章。"雲歲晚將發簪插入靈泉浸濕的葡萄藤，紫色汁液順著簪身蜿蜒成卦象，"但他們的算盤打錯了。"她忽然握住丈夫的手，兩枚婚戒碰撞時，空間裏的星雲突然歸位。
    紡織廠裁剪車間飄著細碎的議論聲，雲歲午休推門進來時，三台蝴蝶牌縫紉機同時卡了線。
    張秘書攥著匿名信的複印件欲言又止，新式連衣裙的裁剪圖被汗漬暈開墨跡。
    "覺得我樹敵太多？"雲歲晚突然用銀簪挑開電閘箱，靈泉水順著銅絲流進機器。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卡死的縫紉針突然精準地繡出北鬥七星圖案，"這季度超額完成指標的，我親自教改良版蘇繡針法。"
    窗外的泡桐花撲簌簌落在她肩頭，車間溫度計的水銀柱竟在四月天結出冰花。
    幾個老員工突然想起三個月前暴雨夜，這位年輕廠長是如何用三根銀針救活心梗的車間主任。
    希望小學的捐贈儀式臨時改在曬穀場。
    雲歲晚將匿名信複印件當柴禾塞進灶膛，火苗躥起時，她轉身掀開十口大鐵鍋："這是用靈泉水和山參熬的潤肺湯，捐贈名單刻在鍋底——若信不過，現在就能砸鍋分鐵。"
    香港來的李女士用絹帕捂著鼻子後退半步，卻見湯鍋裏浮出完整的北鬥星倒影。
    正要說什麽，遠處突然跑來十幾個舉著滿分考卷的留守兒童，他們棉襖上的補丁竟都是雲紋刺繡。
    "下周三是穀雨。"雲歲晚往灶膛添了把艾草，青煙在空中凝成卦象，"願意的可以跟我進山采藥，炮製好的枇杷膏直接裝箱發往捐贈點。"
    暮色漫過財務室的紅漆算盤時，雲歲晚正往七個青花瓷瓶裏分裝靈泉水。
    張秘書發現每個瓶底都用朱砂畫著不同星宿，剛要詢問，窗外突然傳來重卡轟鳴聲——那是秦斯禮帶著退伍兵兄弟押送首批捐贈物資出發了。
    月光爬上保險櫃的銅鎖時，雲歲晚突然將銀簪插進鎖眼。
    隨著機關轉動的哢嗒聲，櫃門映出北鬥七星的光斑，最深處那本燙金封皮的賬冊正在自動書寫數字，墨跡裏摻著細碎的星輝。
    財務室的老式掛鍾敲響九下時，雲歲晚對著滿牆生產報表舉起青花瓷瓶。
    靈泉水澆在"季度優秀員工"的錦旗上，暗紋裏突然浮現出鎏金的星軌圖。
    張秘書揉了揉眼睛，發現那些星軌竟與匿名信上的鋸齒紋路形成陰陽八卦的陣型。
    晨霧未散，紡織廠裁剪車間的縫紉機已轟鳴如戰鼓。
    雲歲晚將鎏金算盤往紅木桌案上重重一磕，七顆翡翠珠子在北鬥星位齊齊歸正。
    "從今日起實行星軌績效製。"她指尖劃過牆麵上新繪的二十八宿圖，靈泉水順著彩繪星軌蜿蜒而下，"每個車間選七名"開陽星員"，月底領雙倍工資外加——"
    話音未落，張秘書端著青花瓷壺進來，清冽茶香瞬間溢滿辦公室。
    工人們伸長脖子，看見壺中沉浮的決明子竟排列成小北鬥的形狀。
    "靈泉醒神茶。"雲歲晚將銀簪浸入茶湯，簪頭鑲嵌的月光石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暈，"連續三月評優的，我親自教蘇繡的盤金錯針法。"
    車間主任老周突然拍案而起，他上個月突發心梗時被雲歲晚三針救回的右手，此刻正指著倉庫角落堆積如山的的確良布料："廠長，這些滯銷貨......"
    "正好給新來的香港訂單打樣。"雲歲晚掀開布料最上層的防塵罩，指尖拂過跳線的鎖邊處突然頓住——那些看似雜亂的線頭，竟與匿名信上的鋸齒紋路如出一轍。
    暮色染紅賬本時，秦斯禮帶著軍用飯盒推開廠長室的門。
    糖醋排骨的香氣裏混著三七藥香，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按壓妻子肩頸穴位："東北戰友查到了，香港星輝集團上月從雲南口岸進了二十噸朱砂。"
    雲歲晚反手握住丈夫手腕，婚戒磕在鋼筆上發出清響。
    靈泉水順著鋼筆尖在賬本洇開，突然顯現出北鬥第三星位置的巨額匯款記錄。
    "他們的總經理姓李。"秦斯禮展開軍區特批的搜查令，鮮紅印章映著窗外漸起的月色，"三年前在湄公河緝毒時，這個簽名出現在毒梟的賬本上。"
    窗外忽然傳來孩子們的歡笑聲。
    兩人轉頭望去，見希望小學的留守兒童舉著新書包跑過廠區，那些靛藍帆布上，雲歲晚親手繡的星軌暗紋正在暮色中泛著銀光。
    當最後一顆星子爬上紡織廠旗杆時，會議室突然爆發歡呼。
    工人們捧著繡有自己星座的績效手冊，看見雲歲晚用銀簪蘸著靈泉水在黑板書寫——"本月超額完成香港訂單，年終獎翻倍！"
    老周醉醺醺地撞翻了朱漆算盤，翡翠珠子滾落一地竟自動排列成八卦陣型。
    張秘書要去撿，卻被雲歲晚攔住："讓它們待著吧，正好對應新季度七個分廠的考核指標。"
    慶功宴的米酒香飄到十裏開外，誰也沒注意庫房新到的二十箱香港布料正在滲出水漬。
    更無人知曉，此刻在三百裏外的軍區檔案館，秦斯禮的戰友正對著衛星雲圖倒吸冷氣——那些標注"星輝集團貨運路線"的紅線，連起來竟是橫跨三省的血色北鬥。
    子夜鍾聲敲響時，雲歲晚突然從夢中驚醒。
    月光透過青花瓷瓶在賬本上投下星斑，她驚恐地發現日間書寫的數字正在緩慢扭曲，最終定格成匿名信上的鋸齒紋路。
    靈泉水在玻璃板下發出嗡鳴，浮現出六個猩紅小字：穀雨勿采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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