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簌簌落進秦斯禮軍裝領口，雲歲晚被他護在胸前，耳畔是男人急促的心跳聲。
    她突然抓住他手腕往左側石壁帶："三點鍾方向！
    剛才符文閃爍的間隔有問題——"
    話音未落，趙秦踉蹌著撞在刻滿浮雕的石碑上。
    他懷裏劈啪作響的任天堂紅白機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屏幕亮起詭異的綠色波紋。
    "見鬼了！"趙秦手忙腳亂要關機，卻發現那些波紋正與牆上某處符文同步閃爍。
    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氣，把遊戲機舉到雲歲晚麵前："小雲同誌！
    這像不像你上次在衛生所畫的經絡圖？"
    秦斯禮單手撐住雲歲晚後腰，軍靴碾碎一塊墜落的碎石。
    兩人順著趙秦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東南角的石壁上，兩枚纏繞的蛇形符文正隨著遊戲機波紋的節奏明滅。
    雲歲晚瞳孔猛地收縮，從隨身布包裏翻出祖傳的針灸銅人——那銅人腰間的雕花竟與牆上符文的走勢完全重合。
    雲歲晚皺起眉頭，仔細觀察著符文的形狀和走向，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在醫學書籍以及家族傳承裏看到的人體經絡特殊標記。她又對比了一下遊戲機波紋的規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爺爺說過，秦家古宅的地基是填了靈泉眼修的。"雲歲晚語速飛快，指尖劃過銅人足底湧泉穴的位置，"我仔細看了這些符文，結合剛才的發現，它們的排布根本就是按照人體奇經八脈來的！"她突然將銅人往石壁凹陷處一扣，機關咬合的哢噠聲裏，整麵牆的符文突然開始流動重組。
    秦斯禮立刻朝家族長輩們打手勢："三叔公，您帶人守好石門！
    趙秦，把機器調到聲波模式。"他話音未落，趙秦已經拆開遊戲機外殼，將兩根裸露的電線抵在石碑的青銅饕餮紋上："電壓不穩，最多撐三分鍾！"
    流動的符文在牆上聚成北鬥七星的形狀，雲歲晚突然抓住秦斯禮的右手按在玉衡星位："你虎口的舊傷疤在發燙對不對？"她手指精準點在他掌心勞宮穴，"這密室用的是活體密碼鎖，必須用秦家血脈的經絡反應當鑰匙！"
    秦家長輩們聞言立刻圍成半圓，七雙手掌同時貼上不同星位。
    當秦斯禮帶著槍繭的手掌按在最後的天樞位時，整麵石壁突然像水波般晃動起來。
    趙秦怪叫著往後跳，遊戲機屏幕炸開的火花裏，露出一條幽深的青石甬道。
    "甬道裏有風。"秦斯禮將雲歲晚擋在身後，軍用打火機的火苗朝著洞口傾斜，"空氣含氧量足夠，但..."他突然頓住，火光照亮了甬道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銅鏡，每麵鏡子都倒映著他們扭曲的身影。
    雲歲晚突然摘下銀鐲子在鏡麵上輕敲，空靈的撞擊聲裏，鏡子裏的倒影突然齊刷刷轉向某個方向。
    她順著鏡麵折射的光線望去，在甬道盡頭看見團朦朧的藍光："是水波紋！
    和空間裏靈泉的波動頻率一樣！"
    當眾人小心翼翼穿過鏡陣時，秦斯禮的軍裝後背已經濕透。
    趙秦舉著改裝過的半導體收音機在前邊探路，突然被絆了個趔趄——他腳下竟是塊刻著甲骨文的青玉磚，磚縫裏滲出帶著淡淡清香的液體。
    "別碰！"雲歲晚拉住要蹲下查看的趙秦，從空間取出個搪瓷缸接住液體，"這是...稀釋過的靈泉？"她看著液體中浮動的金色光點，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頭："秦營長，你們祖上是不是有位叫秦觀瀾的先輩？"
    秦斯禮還來不及回答，走在最前的三叔公突然驚呼出聲。
    幽藍的光暈裏，足有兩層樓高的水晶柱拔地而起，內部湧動著星河般璀璨的液體。
    更詭異的是，水晶表麵浮現的圖騰，竟與雲歲晚空間裏那口靈泉井沿的花紋一模一樣。
    "這水晶在呼吸。"雲歲晚將掌心貼上去的瞬間，空間裏的靈泉突然沸騰起來。
    她望著水晶內部忽明忽暗的脈絡，隱約看見有細小的金線正從秦家族人身上流向水晶核心。
    而秦斯禮虎口的舊傷疤，此刻正泛著不祥的青黑色。
    秦斯禮皺了皺眉，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外麵現在怎麽樣了，咱們家的玉雕工藝這麽久沒出新的大件作品，外麵會不會有什麽質疑啊。”
    水晶柱內的金色脈絡突然暴漲，秦斯禮悶哼一聲撐住石壁，虎口青黑色順著經絡蔓延。
    雲歲晚反手抽出三根銀針紮在他曲池穴，指尖沾了靈泉水抹過針尾："忍著點，這是能量反噬！"
    趙秦突然將收音機調頻旋鈕擰到極限，刺啦啦的雜音裏竟傳出與水晶共鳴的頻率。
    他手抖著拆開電池蓋，露出裏麵改裝的示波器："能量波動峰值對應著驚蟄節氣！
    小雲同誌，你空間裏的靈泉是不是每逢節氣交替就會翻湧？"
    "二十四節氣對應人體二十四條經絡。"雲歲晚的銀鐲子撞在水晶表麵叮當作響，突然拽過秦斯禮滲血的手掌按在柱體某處凸起，"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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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珠被吸收的軌跡像不像針灸銅人的任脈走向？"
    三叔公的老花鏡片上倒映著流轉的金光，他顫巍巍掏出個綢布包，裏麵竟是半塊刻著雲紋的龜甲："族譜記載，觀瀾公當年用靈泉淬煉玉器，每逢月圓就會咳血...難道這水晶在吸收秦家人的生氣？"
    "不是吸收，是共鳴！"雲歲晚的空間突然不受控地展開，靈泉水化作薄霧籠罩眾人。
    她驚覺那些霧氣正填補著水晶內部的裂隙，"當年填泉眼修宅基，反而讓靈泉能量與秦家血脈形成了共生循環。
    如今能量過載是因為..."她突然抓起趙秦改裝過的遊戲機，將兩根電線插進水晶底部的孔洞，"因為現代電子脈衝幹擾了古法共鳴！"
    秦斯禮手臂上的青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他順勢將雲歲晚攔腰抱起，避開突然炸開的幾片水晶碎屑："趙秦！
    用你的聲波發射器模擬編鍾頻率！"
    "早準備好了！"趙秦從軍綠挎包掏出個纏滿膠帶的鐵盒子，巴掌大的液晶屏正顯示著《陽春白雪》的頻譜圖。
    當古琴音階混著電流雜音撞上水晶柱時，整個密室突然下起帶著檀香味的細雨。
    雲歲晚趁機將空間靈泉引入水晶核心，鎏金紋路順著裂紋爬滿柱體。
    三叔公突然指著龜甲驚叫："字！
    觀瀾公的批注顯形了！"隻見那半塊龜甲上浮現朱砂小楷：器承靈韻，以血為引，廿四輪轉，萬象更新。
    "我明白了！"雲歲晚拽著秦斯禮的武裝帶站穩，"把秦家玉雕手藝的二十四道工序對應二十四節氣，用靈泉能量激活材料活性..."她話音未落，水晶柱轟然碎裂成漫天星子，每顆光點都映著段古老的製玉畫麵。
    眾人還沉浸在玄妙景象中，甬道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劉校長舉著還在滴水的油紙傘衝進來，呢子外套沾滿泥點："小雲！
    老工藝廠門口來了三個扛攝像機的，說是省城《民藝觀察》節目的..."
    秦斯禮敏銳地察覺到她神色不對："采訪是好事，您怎麽急成這樣？"
    "他們追問為什麽秦家近十年沒出新的大件作品，還拿出份九十年前的報紙複印件..."劉校長從公文包抽出張泛黃的紙，民國時期的標題觸目驚心：《秦氏玉雕傳承人暴斃疑雲》。
    雲歲晚接過報紙時，一滴靈泉水正巧落在鉛字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油墨字跡突然像活過來似的扭曲重組，最後竟拚出個他們從未見過的秦氏宗祠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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