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玥彤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奶奶，您別這麽說，我……”
    “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喜歡阿礽。”秦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當初你追在他身後跑，京城圈子裏誰人不知？”
    於玥彤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
    “可是，阿礽那孩子眼裏隻有沈家那丫頭。”秦老夫人歎了口氣，“沈家丫頭去世後，他的性子就變了，誰都不放在眼裏。”
    於玥彤抬起頭，看著秦老夫人，心中疑惑更甚。沈家丫頭？是誰？
    “所以，我隻能想個法子，讓他娶你。”秦老夫人苦笑一聲，“我希望你能成為他的賢內助，讓他收收心，不要再胡鬧下去。”
    於玥彤沉默了片刻，消化著秦老夫人話裏的信息。所以，從一開始，她就被安排好了命運，成為秦礽的妻子，僅僅是因為秦老夫人的私心？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
    “奶奶，您說的這些，我……”於玥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知道，你可能怪我。”秦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於玥彤的手背，“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個做母親，做奶奶的心。”
    於玥彤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奶奶，我不怪您。隻是，我現在……”
    她本想說自己對秦礽並沒有男女之情，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他們已經結婚了，而且還要維持這段婚姻很長一段時間。
    就在這時，秦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奶奶，你們在說什麽呢？”
    於玥彤和秦老夫人同時回頭，看見秦礽邁著長腿朝她們走來。
    “沒什麽，閑聊而已。”秦老夫人笑著說道，“阿礽，你今天沒事吧？”
    “沒事。”秦礽走到於玥彤身邊，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於玥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既然沒事，那就陪小彤四處走走吧。”秦老夫人說道，“我看她臉色不太好，你多關心關心她。”
    秦礽點點頭，“我知道了，奶奶。”
    兩人並肩走在院子裏的小徑上，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昨晚的事，我聽說了。”秦礽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沒事吧？”
    於玥彤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他，眼神複雜。“你指的是什麽？那顆鑽石？還是季沬沬？”
    秦礽微微皺眉，“都有。”
    於玥彤冷笑一聲，“秦總的消息真靈通，昨晚剛發生的事，今天一早你就知道了。”
    秦礽解釋道：“公司裏有人議論，我隻是聽了一耳朵。”
    於玥彤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路。
    “那顆鑽石……”秦礽剛想開口解釋，卻被於玥彤打斷。
    “那顆鑽石怎麽了？是不是很貴重？”於玥彤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一絲嘲諷，“貴重到可以讓某些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秦礽臉色微沉，“於玥彤，你什麽意思？”
    於玥彤聳聳肩，“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好奇，那顆鑽石究竟是誰的，又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口袋裏。”
    秦礽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於玥彤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懷疑你什麽？懷疑你故意把鑽石塞到我口袋裏，然後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秦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覺得我有那麽無聊嗎？”
    於玥彤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秦礽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緊鎖，隨即掛斷了電話。
    “誰啊？”於玥彤隨口問道。
    秦礽沒有回答，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於玥彤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條信息：“老地方見。”
    依舊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於玥彤盯著屏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老地方？她可不記得什麽時候跟這號碼有過交集。
    剛要忽略這條消息，胃裏突然一陣翻湧，她捂著嘴幹嘔了兩聲。清晨那股奇異的頭痛感再度襲來，腦海中像被塞進了一團漿糊，某個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深紅色的燈光下，男人修長的手指將什麽東西塞進了她口袋。
    “嘖，不會是懷孕了吧？”她自嘲地想著，指尖卻不由自主點開了那條消息。
    別墅地下車庫，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染成血色光斑。於玥彤蜷縮在副駕駛座上，手裏攥著那張被揉皺的離婚協議書。紙張邊緣被冷汗浸透，墨跡在指縫間暈開細小的黑點。
    “你打算什麽時候簽？”秦礽倚在車門上，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在鎖骨處積成一汪水窪。他手裏晃動著紅酒杯，猩紅的酒液在杯中蕩出危險的漣漪。
    於玥彤扯了扯嘴角，“等你學會用敬語的時候。”
    秦礽嗤笑一聲，“敬語？對著一個連自己丈夫身體都照顧不好的人，你覺得我還需要保持禮貌嗎？”
    “哦？”於玥彤猛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那請問秦總，昨天是誰在浴室滑倒磕破了膝蓋，又是誰——”
    “夠了。”秦礽打斷她，酒杯重重磕在車門上，“於玥彤，你是不是非要把這婚離了才甘心？”
    車庫裏安靜得可怕，隻有雨聲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於玥彤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秦礽，你該不會是想反悔了吧？”
    秦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反悔？我秦礽字典裏沒有反悔兩個字！”
    “那就簽字啊。”於玥彤將離婚協議書拍到他胸口，紙張發出清脆的響聲，“別耽誤我找下家。”
    秦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下家？你敢！”
    於玥彤吃痛地皺眉，卻倔強地迎著他盛怒的目光。“我為什麽不敢？這年頭，誰規定離了婚的女人就必須守活寡？”
    “你——”秦礽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將她拽到跟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於玥彤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酒氣和怒火的氣息。
    “叮——”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於玥彤趁機掙脫他的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想見我嗎？在後門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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