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興致勃勃地和謝母聊起來：“媽，小芝挺好的，能吃能睡，沒有孕反應。”
    謝母笑得合不攏嘴：“那好啊，能吃能睡好啊。你讓廚房多給她做點有營養的東西補補，她太瘦了。”
    “知道了，不用你說，我也會安排。”
    “行，你知道就好，我還怕你一個男人馬馬虎虎，什麽都不懂。”
    她想去蘇城，她是過來人，有經驗，可以叮囑傭人怎麽照顧孕婦。
    謝飛不讓。
    她理解兒子的意思。
    婆媳住在一起肯定會有矛盾，她和沈婉芝的關係本來就不怎麽好，要是住一起，沒準會吵架。
    所以她思來想去，還是沒去。
    沈婉芝沒再聽謝飛和婆婆聊天，轉身上樓去。
    謝母想了想道：“既然婉芝懷孕了，讓她把工作辭了吧，咱們謝家又不是養不起她，她掙那點工資還不夠請育兒嫂的。辭職在家好好養胎，這樣我也放心，在外麵奔波總歸不安全。”
    謝飛趕快看了一眼樓梯處，還好沈婉芝已經上樓，應該沒有聽見他媽的話。
    他緩口氣：“媽，小芝不會辭職，你不要說這個。”
    謝母撇嘴：“她幹那個工作有什麽意義，我搞不明白。”
    “媽，工作的意義不在於掙多掙少，她喜歡，我支持她。她不該被困在家裏，那樣她會不開心，我不想她不開心。這件事到我這裏為止，你不要跟我老婆提。”
    謝母氣得啪一聲掛了電話。
    兒子真是白養了，張口閉口都是老婆，心裏哪還有她這個媽的位置。
    她也是好心，讓沈婉芝回家當闊太太不好嗎？整得她這個婆婆壞心眼兒似的。
    ……
    謝飛來到樓上，沈婉芝正在卸妝。
    謝飛從身後抱住她。
    “老婆，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
    沈婉芝搖頭：“不累，晚上再睡。”
    謝飛接過她手裏的卸妝棉：“我幫你。”
    “……好。”
    謝飛認真地幫她卸妝。
    “老婆，這些化妝品安全嗎？不行我重新給你買一些。”
    沈婉芝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應該還好吧。”
    謝飛準備一會兒上網查一查適合孕婦用的化妝品，買一些回來。
    “好了，幹淨了。”
    沈婉芝的皮膚很好，白皙素淨，不化妝也好看。
    謝飛盯著看了一會兒。
    沈婉芝突然道：“謝飛，如果我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是不是會生氣？”
    謝飛愣住，認真看了她一會兒。
    “老婆，你認真的嗎？”
    沈婉芝摳著手裏的紙巾，輕咬嘴唇，不敢看謝飛。
    她怕從謝飛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對她這個妻子失望。
    謝飛問：“為什麽不想要？”
    沈婉芝低著頭：“現在不是好時機，我剛從一個孩子那裏解脫出來，不想再來一次。而且我剛工作沒多久，想以事業為重。”
    謝飛沉默了幾分鍾。
    這幾分鍾，沈婉芝很煎熬。
    她不知道謝飛什麽意思，估計對她很失望吧。
    謝飛突然在她麵前蹲下來。
    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雖然希望這個小生命的降生，但你是媽媽，你有權利做決定。我雖然不舍，但尊重你的決定。我不生氣，至於爸媽那裏，有我擋著。”
    沈婉芝哭了，眼淚大顆掉。
    “謝飛……”
    謝飛把她抱進懷裏，輕拍哄著：“沒事，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們已經有小風箏了，不急，以後還會有。”
    沈婉芝想到自己的身體，她也擔心以後懷不上。
    ……
    第二天，謝飛帶沈婉芝去醫院做了檢查。
    醫生告知沈婉芝的身體不適合做流產手術。
    沈婉芝沒有意外，隻是從醫院出來一直沒說話。
    謝飛看著她的神色，有些擔心：“老婆，你沒事吧？”
    謝飛是自責的，要是他再小心一點，沈婉芝就不會麵對現在的困境。
    “對不起，老婆，都怪我，你怪我吧。”
    沈婉芝看向他。
    “謝飛，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留下小風箏嗎？”
    謝飛大概猜到了。
    沈婉芝像在跟他說，又像自言自語。
    “我本來是想打掉的，我那時候才23歲，我不確定我可以養的了一個孩子。所以我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我想打掉。”
    “可是去了醫院，醫生說我體質特殊，不能做流產手術。要是鋌而走險做了，可能有危險，還可能以後不能再生。”
    “我一猶豫，便留下了小風箏。現在我麵對小風箏還很愧疚，當初我差點不要她。”
    “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但我就是焦慮，我跟你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實際上我沒有想好。我在試探你，也在試探自己。我是不是有毛病？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謝飛心疼地把她抱進懷裏。
    “好了，別亂想，一切有我。”
    “你不怪我嗎？”
    “不怪，我怪我自己，我應該更小心的。”
    “我自己都下不了決心，現在好了，醫生幫我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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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芝摸著還平坦的腹部。
    “以後不許你告訴小風箏和寶寶，我差點不要他們的事。”
    謝飛寵溺地笑了笑：“好，我會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
    “老婆，你不必自責，我們做父母的又不是神，有時候也會被一些負麵情緒控製。”
    “嗯。”
    沈婉芝很感動謝飛一直站在她這邊。
    ……
    沈懷霜接到沈婉芝的電話。
    “懷霜，這個孩子我隻能留下了。”
    沈懷霜笑起來：“姐，恭喜你們！你又做媽媽了。”
    堂姐能想清楚，她為她高興。
    沈婉芝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是啊，又要當媽媽了。”
    沈懷霜：“姐，我其實也很想再要個孩子，政霆哥哥不同意。”
    沈婉芝：“……”
    沉默了三秒，她說：“懷霜，你很勇！”
    現在的年輕人都害怕生孩子。
    就拿他們部門來說，一共八個女的，結婚的三個，但要孩子的隻有她一個，另外兩個一個結婚五年沒要孩子，一個結婚三年沒要孩子。
    沈懷霜笑了笑：“現在生育率這麽低，需要我這樣的人給社會做貢獻，我喜歡多生幾個。”
    沈婉芝：“行，你生個足球隊吧。”
    沈懷霜挑了一下眉，她倒想啊。
    “政霆哥哥上次被嚇住了，估計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不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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