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銅鎖發出哢嗒輕響，鎏金包廂門被緩緩推開，六名黑衣保鏢如同移動的鐵牆般魚貫而入。
    他們身著特製西裝，領口別著暗紋徽章，皮靴踏地時幾乎沒有聲響，唯有腰間若隱若現的槍柄金屬光澤，昭示著這群人的危險身份。
    走在中央的男人抬手摘下墨鏡，露出保養得當的麵容。
    他身著意大利手工定製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上鑲嵌著三顆並排的祖母綠，在水晶吊燈下泛著冷冽的光。
    左手無名指上的巨型鑽戒隨著動作折射出刺目光芒，與他唇邊刻意揚起的弧度形成詭異的反差。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捂著腹部，發出略顯誇張的歎息，尾音卻帶著難以察覺的冰冷，"估計是海鮮吃多了，拉肚子拉得人都虛了，哈哈，實在對不住了蝕魘老弟！"
    他邊說邊伸手拍了拍蝕魘的肩膀，袖口滑落間露出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腕表。
    蝕魘迅速起身迎接，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小事小事！正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金三角的扛把子，炎魔大哥！"
    他側身指向倚在真皮沙發上的男人，後者指間夾著雪茄，猩紅火光映得半張臉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這位就是中東來的貴客，紮伊爾·薩爾曼·赫爾穆特先生！"
    紮伊爾伸出戴著白色絲質手套的右手，臉上掛著標準的商業微笑："久仰大名，炎魔先生。"
    他的英語帶著濃重的中東口音，卻刻意咬字清晰，"您在道上的傳奇故事，在下早就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威風凜凜啊！"
    話音未落，身後保鏢已悄然散開，占據包廂各個角落，銳利的目光警惕掃視四周。
    炎魔緩緩起身，雪茄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形成一道朦朧的屏障。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紮伊爾精心打理的發型和考究的衣著，忽然輕笑出聲："赫爾穆特先生，幸會幸會。"他彈了彈煙灰，火星落在波斯地毯上燒出焦痕，"我聽蝕魘說，你這次要的貨數量有點大？該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
    紮伊爾瞳孔微微收縮，隨即又恢複了從容："炎魔先生說笑了。"
    他摘下手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鑽戒，"在您這樣的大人物麵前，誰敢說半句假話？要是不要貨，我何苦大老遠從迪拜飛到這深山老林？"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不過，我對貨的質量，可是有很高要求的......"
    炎魔喉頭發出一聲低沉的悶笑，雪茄尾端的火星突然劇烈明滅，他將半截雪茄按滅在煙灰缸裏，金屬與陶瓷碰撞的脆響在寂靜包廂裏格外刺耳。
    "質量？"他屈指敲擊著沙發扶手，暗啞聲線裏裹著鋒利的試探，"赫爾穆特先生的標準，還是先給你看看貨吧。"
    話音未落，包廂側邊的暗門無聲滑開，四名蒙著黑紗的女人魚貫而入。
    她們赤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銀質腳鈴隨著步伐輕響，每人托著一隻嵌滿孔雀石的檀木匣。
    最前方的女人屈膝跪地，掀開匣蓋時，翡翠襯底上碼放的貨泛著詭異的幽藍熒光，在水晶燈下流轉著絲綢般的光澤。
    "純度很高，金三角最新改良的"藍焰"。"
    炎魔伸手捏起一小撮粉末，任由其從指縫間簌簌滑落，"上個月剛從緬甸運過來的貨，連緬甸軍閥都搶著要。"他突然抬手，將粉末撒向空中，細碎晶體在光束中懸浮成霧，"赫爾穆特先生不妨試試？"
    紮伊爾垂眸盯著那些在空中飄散的粉末，指尖摩挲鑽戒的動作驟然停頓。
    他身後的保鏢同時繃緊了肌肉，手按在槍套邊緣。
    須臾，他卻輕笑出聲，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方繡著家族紋章的絲綢手帕，優雅擦拭著指尖："炎魔先生果然豪爽。不過做生意講究的是眼見為實——"他朝隨行的黑衣男子點頭示意。
    那名男子立刻上前，從公文包取出精密儀器。
    檢測儀藍光閃爍間，紮伊爾俯身湊近貨匣，銳利的目光掃過貨源，突然用匕首尖挑起一小塊晶體，對著燈光反複端詳："純度倒是不錯，說說價格吧？”
    炎魔往後仰進沙發，雙臂大張搭在扶手上，皮鞋尖有節奏地叩擊地麵，發出“噠噠”聲響。
    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似笑非笑地開口：“赫爾穆特先生既然識貨，那我也不繞彎子，就按市場價，這純度這價在整個東南亞，絕對找不到第二家。”
    話音落下，包廂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唯有空調外機的嗡鳴聲在角落回蕩。
    紮伊爾用匕首輕點著掌心，金屬冷光映得他眼底的算計愈發深沉。
    “市場價？”他拖長尾音，突然低笑出聲，鑽石袖扣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炎魔先生，我要的數量這麽大，你這價格上不讓利一些恐怕不好吧，怕是把我當第一次做買賣的雛兒了。”
    他身後的保鏢默契地往前半步，公文包裏的儀器在拉鏈縫隙間若隱若現。
    “上個月，我在墨西哥拿的貨，純度很不錯，可比市場價低了一點的。”
    紮伊爾故意停頓，觀察著炎魔的表情，“不過金三角的貨，勝在穩定。”他豎起三根手指，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利落的弧線，“三噸，比市場價低一點，現金結算怎麽樣，可以的話成交。但我要的是，七天後，準時送到公海的貨輪上。”
    炎魔瞳孔猛地收縮，旋即爆發出一陣狂笑。
    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仰頭灌下一大口，琥珀色酒液順著嘴角滑落，浸濕了襯衫領口：“三噸？赫爾穆特先生胃口不小！既然你要這麽多，那就給你優惠低於市場價。”
    他重重放下酒瓶，玻璃與桌麵碰撞發出悶響，“七天時間，原料、提純、運輸，恐怕來不及吧……”
    “這是你的事。”
    紮伊爾打斷他的話，戴上墨鏡遮住眼底的鋒芒，“迪拜的買家等不了太久。要是三天後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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