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隨著吳小芳的話音落下，兩人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嶽瑤和沐青雲慢慢的朝著木屋的方向潛伏而去。
    夜色降臨的金三角森林就像蒙著一塊黑布，連星光都透不進幾分。
    沐青雲和嶽瑤伏在野芭蕉下，對岸手電光掃過的餘溫剛散，兩人後背已沁出細汗——暗哨藏得極深，連呼吸都貼著地麵，要不是沐青雲眼角瞥見十米外的蕨類植物無風自動，他們差點錯過第一組埋伏。
    “左前，至少兩個。”沐青雲的聲音壓在齒縫裏，指了指那叢蕨類：葉片擺動的幅度不對勁，像是被人用腳腕勾住過。
    左前第一組，隱藏在蕨類叢後，兩人繞到側麵亂石堆後，嶽瑤剛要探頭，被沐青雲一把按住——石影裏有個輪廓比石頭更“硬”，槍托的冷光在暗光裏泛著尖刺。
    更要緊的是，右側石縫飄來煙草味，混著黴氣，顯然有個暗哨在偷懶抽煙，左手卻始終搭在腰間的信號槍上。
    沐青雲突然往蕨類叢斜後方扔了塊碎瓦，“啪”的輕響剛落，叢後靠外的暗哨瞬間繃緊，右手已按在扳機護圈。
    靠裏的那個慢了半拍，彈煙灰的手還懸在半空。
    嶽瑤趁機滾到右側暗哨腳邊，對方穿著厚重戰術靴，她拽腳踝時隻撼動了半寸，暗哨猛地低頭，嶽瑤手腕一翻改抓其持槍的手，順勢往自己懷裏一帶，對方重心前傾的刹那，她軍用匕首從下頜刺入，同時用膝蓋頂住其胸口，血沫從嘴角湧出時，她已拖著人往石縫裏蹭，靴底在泥地上留下半道血痕，她趕緊抓過兩把濕泥抹掉，又用枯枝掃出幾道雜亂劃痕，偽裝成野獸拖拽的痕跡。
    左側暗哨剛轉頭，沐青雲已從石後閃出，手臂鎖住其喉嚨的瞬間，對方突然縮肩沉肘撞向他肋骨舊傷處，沐青雲悶哼一聲，膝蓋狠狠碾住其後腰，借著體重將人往石棱上摁，直到對方掙紮的手指鬆開對講機，才鬆勁卸了槍栓，金屬聲沒捂嚴實，他趕緊摸出塊破布塞進槍管，又往暗哨嘴裏塞了團草。
    右柴棚第二組，隱藏在藤條堆裏。
    柴棚外的藤條堆看著雜亂，沐青雲卻發現有三根藤條的斷口是新的，斷麵上還沾著點深綠色布料纖維。
    他衝嶽瑤比了個“有線”的手勢，撿起根枯樹枝隔半米遠輕掃，果然勾住了細如發絲的尼龍線，線尾連著個微型發信器，紅燈正閃著微弱的光。
    中間暗哨始終盯著對講機，左手按在腰側的警報器上，顯然負責通訊警戒；左右兩人分管兩側視野，槍口呈45度交叉，形成無死角防禦。
    沐青雲突然把破布往對講機方向扔，中間暗哨下意識抬槍的瞬間，嶽瑤繞到最左側暗哨身後，對方剛轉頭，她已拽住其槍帶往藤條堆裏按，短刃刺入肋下時，特意讓屍體壓在絆線上——這能暫時阻斷信號傳輸。
    中間暗哨反應極快，手指已觸到警報器，沐青雲飛撲過去按住其手腕，對方張嘴要喊，被他用膝蓋頂住下頜，“哢嚓”聲裏，暗哨脖頸軟垂，他摸出警報器往遠處扔，落地時故意踢翻半桶水，“嘩啦”聲掩蓋了拆對講機電池的動靜。
    最右側的暗哨舉槍轉向沐青雲時，槍身撞到柴棚立柱，“咚”的悶響裏，嶽瑤從藤條堆裏滾出，短刃劃向其腳踝，對方踉蹌的瞬間，她手肘撞向其咽喉，對方喉嚨裏發出“嗬嗬”聲，軟倒時帶倒半捆柴，她趕緊用腳把柴歸位，遮住地上的血漬。
    屋後第三組，暗哨後背緊緊貼在排水管處。
    屋後的排水管有段接口處的鐵鏽是新蹭掉的，旁邊牆根的半枚鞋印前，有幾滴風幹的褐色汙漬——像血跡。
    沐青雲往積水窪扔了片芭蕉葉，“噗”的輕響剛落，排水管後靠外的暗哨猛地轉頭，手裏的槍平舉著。
    靠裏的那個慢了半拍，正對著手腕上磨得發亮的金屬環皺眉——那是用彈殼串成的計時工具，每過五分鍾會用石子敲三下排水管。
    嶽瑤順著牆根的裂縫滑到左側暗哨身後，對方突然偏頭吐了口唾沫，她手腕一翻改抓後領，膝蓋頂住其尾椎骨往牆上一擠，對方肋骨撞在磚石上的悶響沒按住，喉間漏出的半聲痛哼剛起，右側暗哨已舉槍轉過來。
    沐青雲繞到他身後鎖喉時，對方掙紮著往排水管上撞，鐵管“咚”地響了一聲，兩人同時僵住——遠處傳來石子敲金屬的輕響，“篤、篤、篤”，正是暗哨的五分鍾報時信號，沐青雲趕緊加力勒緊喉嚨，直到對方手腳軟垂才鬆勁，摸出對方口袋裏的信號彈往遠處扔，落地的輕響混著蟲鳴，剛好蓋住卸槍栓的金屬聲。
    離木屋五米時，沐青雲抬頭看了眼屋頂——茅草堆的輪廓有點“生硬”，右側第三捆茅草比別處高出半尺，邊緣還露出半片深色布料。
    屋簷下掛著串風幹的獸骨，風一吹就發出“哢啦”輕響，暗哨顯然把這當作天然的環境音掩護。
    他衝嶽瑤指了指藤蔓，自己摸起塊沾泥的碎木片，往屋頂斜後方的矮樹叢扔去，“啪”的輕響讓兩道影子同時轉頭，其中一個抬手撥開擋眼的茅草，另一個卻對著對講機低聲說了句什麽，耳機裏的電流聲順著瓦片傳下來，嶽瑤辨出是在匯報“一切正常”，下一次匯報應該就在兩分鍾後。
    嶽瑤踩著藤蔓往上爬，腳下突然“哢嚓”斷了半根，她身體一晃，趕緊蜷成球狀貼在屋簷下。
    屋頂暗哨的夜視鏡綠光立刻掃過來，嶽瑤屏住呼吸，看著綠光在她頭頂三寸處停住——對方似乎發現了藤蔓的異常，正伸手去摸。
    她突然發力翻上屋頂，左手按住靠裏那人的後腦往茅草堆裏摁，對方的夜視鏡被茅草勾住扯飛的同時，靠外的暗哨已舉槍對準她，沐青雲從另一側攀上屋簷時，槍栓“哢”地響了一聲，暗哨轉頭的瞬間，他手肘平揮撞在對方耳後，兩人滾下屋頂時，沐青雲用腳勾住後領往柴草堆放，靠裏那人的腦袋還是磕在石頭上，發出“咚”的輕響，他趕緊抓起兩把幹草蓋住，又往周圍撒了把碎石——這樣即使有追兵經過，也隻會以為是野獸碰倒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