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故國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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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王島,勢鎮汪洋,威淩大海。
    君北與君果兒踏著白色的沙灘,欣賞著眼前壯闊的海景。隻見潮湧銀山,波翻雪浪,海風勁拂,鱗潛羽翔。
    “哥哥,現在就回金霜大陸嗎?”
    “不然呢?魅兒她們已經傳送過去了。咱們也不要耽擱。”
    說完,君北撮唇,發出一聲悠長高亢的哨音。
    轟隆隆!
    隨著哨音回蕩,整個海麵像是沸騰了,波濤洶湧,巨浪如牆。隨風送入耳中的,則是一道道或清亮或低沉的龍吟。
    但見翻滾的波浪之中,鱗甲映日燦燦,無數海族穿波劈浪,密密層層,在歡呼跳躍。它們之中,有小如巴掌的彩魚,也有橫若大壩的巨鯨,更有許多長著銀色翅膀的飛魚,掠過浪尖,箭矢般前竄……此一幕,頗為壯觀,蔚為奇景。
    驀然之間,這無數海族如波分浪裂,紛紛向兩邊急遊開來,露出一條寬闊的海路。海浪澎湃,隆隆作響,卻壓不下那聲聲龍吟。
    數條各有十數丈之長的龍影,在翻湧的浪濤之中,若隱若現,隨著一道浪牆高高卷起,陡然一躍,露出了它們崢嶸而威風的形態。
    這便是君北自臨天界中,帶回的那五條幼龍了。
    自從回到俠王島之後,君北便將它們放養在臨近海域。雖然此時看上去,都有十數丈之長的巨軀,但是它們在龍族之中,的的確確還是處在幼年時期。
    而且,出生到現在還不到百年的時間,對於龍族來說,實是都不會說話的嬰幼兒。
    龍族的壽元,太過漫長。
    龍可變化大小。十數丈的巨軀,才是它們的本體形態,最小可縮至筷子長短。
    五條幼龍,分具五行之色。
    它們穿梭在波濤之中,偶爾露出海麵的龍軀,在日光的映照之下,鱗甲燦然,熠熠生輝。
    龍歸大海,百族跟隨。
    五條幼龍以驚人的速度,全麵適應了環境,現如今,整個次神界的遼闊海域,已經成為它們盡情暢遊的樂園。在這裏,它們沒有天敵或強大的對手,有的,隻是無數自發臣服的各種海族。在後者眼裏,這五條幼龍,就是它們的王。
    若說禽類以鳳凰為尊,獸類以麒麟為首,那麽在水裏,龍族便是真正的王者。
    這是來自遠古血脈的力量,深深銘刻在各類物種的基因記憶裏。
    “小青,小紅,小黃,小白,小黑……”君果兒雙手成喇叭狀放在嘴邊,挨個點名。五龍的名字,取自它們各自的顏色。
    來到淺海,無數海族緩緩退去,隻有那五條幼龍隨著海浪輕卷,貼著海灘,遊到二人跟前。此過程中,五龍十數丈的巨軀在飛快地縮小,再次化為筷子般長短,隨即紛紛彈躍而起,掛在二人的身上。
    君果兒的身上,掛了兩條;另外三條,則纏上了君北的胳膊與手腕,親昵地蹭來蹭去。它們發出宛如嬰兒般的“咿咿呀呀”聲,顯得非常萌態與可愛。
    兄妹二人,準備乘龍遊海,直達金霜大陸。
    至於靈靈奧,則隨著蝶魅兒先一步去了。隻因為之前試過多次,五條幼龍對靈靈奧有著強烈的排斥,似乎是天生不對付。但是君北卻想到了其中的主要原因。
    原因就是,靈靈奧曾經多次潛入龍族盜寶。很顯然,五條幼龍也從其他龍族那裏得到了關於這個“小偷”的種種情報。
    對待小偷,頗為記仇的龍族,不分大小,自然是不會有好臉色的。當初它們被君北從魔龍手中救出時,那時的它們,是迫不得已才趴在靈靈奧身上。從那次之後,五龍與靈靈奧之間,可謂是相看兩生厭。
    “走,咱們回金霜大陸。”
    五龍一躍而起,落入大海,瞬間恢複十數丈的巨軀。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隨即踏前一步,身影橫空,分別落在碩大的龍首之上。君北選的是小黑,而君果兒選的是小白。
    君北在兩支粗大的龍角中間盤坐下來,衝著西方一點,“回家。”
    黑白二龍並排急遊,身後三龍緊緊跟隨,像是在貼著海麵飛掠,速度驚人,便是比之紫電穿雲梭,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照此速度,用不了一天,他們便會橫穿汪洋,回到金霜大陸。
    淡淡又透明的元力護罩,自龍首前方撐起,將迎麵而來的強勁海風,屏擋於外。
    縱是如此,君北與君果兒的衣衫發絲,也是在迎風飄舞。於滾滾浪花與粼粼波光之中,二人像是置身在另一個波瀾壯闊的天地,有著不真實之感,如夢似幻。
    “哥哥,準備什麽時候去地戶世界?”與之並排的君果兒,發出識念傳音。雖然隔著十餘丈,海風呼嘯,卻不影響兄妹二人之間的傳音交流。
    “萬事俱備。最遲後天吧。”
    “記得還要帶上靈靈奧哦。”
    “妹妹都說八百遍了。”
    “臨天界那邊……應該也要加快安頓的速度了。”
    “嗯,都交給你們了。有什麽難以處理的,就找塔影。有他老人家兜底,我是一百個放心。”
    “隻要哥哥完成奪界計劃,以後,塔影也不用忙著遊走於諸天萬界之間,去提前示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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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對我就這麽有信心嗎?”
    “那是當然。哥哥不是正在努力的去成為那‘遁去的一’嗎?”
    地戶世界周期性的出現之前,塔影都會在相關界麵露臉,提前作出預警。這是他的責任。此舉既是防止妖族坐大,維係各種族之間的平衡,又是有著不為人知的更深層次的原因考量。
    當日頭悄然移向正前方時,兄妹二人連同五龍早已穿過了禁忌海域,六萬裏的行程,過了大半。
    五龍速度不僅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快。它們的天賦決定了在大海中,會有著源源不斷的水屬性元力補充,形同修煉。
    當對麵的太陽顏色趨於赤紅時,朦朧而粗長的海岸線,赫然躍入他們的眼簾。
    金霜大陸,就在前方。
    當來到崇明島附近之時,五龍放緩了速度,兄妹二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君北充當向導,為君果兒介紹著各處景色與昔日發生在這裏的種種。
    他們沒有驚擾任何人,悄悄的來,然後悄悄的遠去,直到踏足西嶺。
    “你們自己玩兒去吧,明天俠王島見。”
    隨著君果兒清脆的聲音響起,五龍搖頭擺尾,潛入海中消失不見。
    君北放出識念,籠罩整個西嶺,五百裏範圍之內,各種曆曆在目。
    隨後,二人駕風,以不急不緩的速度,直奔北方。
    此時的金霜大陸,已經成為一個大國,國名敬樂。舉目所見,一片欣欣向榮,和平又安寧,實是河清海晏、夜不閉戶的盛世之象。
    二人一路飛,一路看,像是兩個巡遊天下的仙吏,看似在漫不經心的隨意遊覽,實則以審視的目光觀察著這個天下,尋找其中的不足和問題。
    “總體來說,內閣還算稱職。隻要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吃飽穿暖,其他的一些問題,可以慢慢來解決。”
    君果兒點頭,很認同君北的話。短短十來年的時間,金霜大陸從分裂到大一統,從無比混亂到天下大治,變化是巨大的。
    老百姓的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笑容,燦爛又自信。他們有著美好的願景,心裏充滿了對於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在夕陽西下之時,二人停落在都城之外,隨著人流進入城中。但見街道上行人如織,摩肩擦踵,兩旁商鋪鱗次櫛比,其中物品琳琅滿目;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更有許多地方,早早地點亮了掛在門頭上的大紅燈籠。
    眼前的繁華熱鬧,難以一一道來。
    “哥哥知道嗎,有的地方,那裏的百姓,那裏的人,跟此時我們眼前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君北知道君果兒頗有來曆,立即便明白了她另有所指,當下靜靜的聽著。
    “那裏的人族,生不如死,拚盡全力在掙紮,隻為了苟活於世……他們毫無希望,絕大多數淪為祭品與血食。”
    君果兒清澈的目光中,露出些許的滄桑。她曾經遊曆諸天萬界,見到的實在太多了
    “紅塵煉心,這是我們修士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必須要麵對的一個關卡。”
    “紅塵煉心?何意?”君北疑惑不解地望著她,目光帶著詢問。
    君果兒忽然輕笑,“對於哥哥來說,還早。”
    四下張望,君果兒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作客紅塵,親曆盛世繁華,不也算煉心嗎?”
    有好多話,君果兒不想現在就對君北說。她隻能稍作提點,以後的一切,隻能讓君北自己去親身經曆,親身體悟。
    行走之間,二人來到了皇城大門前。
    “王子殿下回來了!”即便是數年未見,守城的將領隔著老遠,也是一眼便看清楚了。
    城門大開,在眾將士列隊迎候中,兄妹二人步入禁宮。
    在見到父王母後的那一刻,君北欣慰地笑了,感覺一路走來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無他,父王母後看上去是越來越年輕了,各自臉上的皺紋淡淡若無,肌膚充滿了光澤,神采奕奕,腳步輕盈。
    他們常服的各種靈果靈丹,起到了顯著的效果。雖不至於返老還童、脫胎換骨,卻起碼做到了洗筋伐髓、延年益壽。
    “聚氣了!”君北雙目一亮,看清楚了兩個老人家的境界。
    再將目光掃過旁邊的弟弟妹妹們,君北暗暗點頭。不出所料,他們已經踏入先天。
    “這次回來待多久?”父王問道。母後的目光也透著期待。
    “額……明天就得回島……”見二老臉露失望之色,君北又連忙說道:“有傳送陣,來回很容易。等父王母後再進一步,就能去島上看看了。弟弟妹妹們也隨時可以往來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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