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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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君北推動三道冰牆轟轟然撞來,暴炎神情凝重,猛催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火鴉葫蘆中,似是要搾幹其中最後一絲火焰。
    一道熾盛刺目的火線,如同光束般直接穿透火浪,激射向冰牆,帶動剩下的火鴉發出尖厲的叫聲,紛紛急扇翅膀,鼓風踏火,以更為迅疾的速度和灼熱的高溫,直奔冰牆。
    轟轟轟!
    三聲巨響接連傳來,君北身前的三堵冰牆,轟然破碎,於滔天席卷的烈焰中融化無形。瞬息之間,雲霧叢生,水氣彌漫,翻滾奔騰的水霧,將距離飛快拉近的二人淹沒。
    君北識念全力催發,汲取著源源不絕又迅速填充的水元力,不僅撲滅了餘火,而且分出一縷氣機, 牢牢地鎖定了暴炎。
    後者似有所感,掌心中的火鴉葫蘆離手飛出,竟是在眨眼之間便化為車輪大小,沉重堅硬,通體更是被燒得通紅,形同一塊大烙鐵,衝著君北當頭砸下。
    這一下若是砸實了,君北不是被砸得軀體四分五裂,便是被燒成焦炭。
    這件火屬性的法寶即將爆碎,綻放最後的光華。
    作為一個元嬰境高修,暴炎的手段還不止這些。他在拋出火鴉葫蘆之後,便立即拿出了最後壓箱底的寶器,準備畢其功於一役,予君北最後又是最致命的一擊。
    隻見在他的麵前,懸浮著三件寶器:一件像是紫玉雕刻而成的壺狀之物,瑩瑩泛光,寶輝流溢。這是真正的靈寶火鴉壺。一經催動,千隻火鴉足以點燃一方虛空;
    第二件是一柄彎月狀的火焰刀,整個刀身覆蓋著一層淺藍色的火焰,狀如鬼火,散發著可怕的高溫,令四周的光線都在扭曲;
    最後看上去卻是一件防禦性的靈寶,形狀如同一把撐開的圓傘,銀光燦燦,直徑隻有兩尺,又像極了一麵薄薄的銀色盾牌。
    嗤!
    麵對如同一個大火球般的火鴉葫蘆當頭壓來,君北終於催發了體內的那一縷銳金之氣,切割虛空,一道黑黲黲的裂縫一閃即逝。
    那一縷白亮自火鴉葫蘆上一劃而過,並不停留,像是一根蛛絲於風中飄蕩,繼續向前。
    嘭!
    火鴉葫蘆被齊整整地剖為兩半,分往兩邊急射,悶響聲中,萬千火星如雨點般紛濺,如同一朵煙花在半空中炸開,璀璨而絢麗。
    君北足踏虛空,發絲飄揚,緊隨著那縷銳金之氣,往前急掠。揚手之間,一道黑色的閃電怒竄而出,直取數十丈開外的暴炎。
    對方寶器盡出,君北自也不能托大,空手以對。
    沉悶又破碎的兵器交擊聲響個不停,幾乎在瞬息之間,驚神刺便與暴炎的那把銀傘碰撞了千百次,火星激濺,光雨紛飛,虛空之上,一片奪目的絢爛。
    暴炎麵對驚神刺的急攻,無暇他顧,凝神以對,將那把銀傘的防禦性能發揮到了極致。而此時,君北淩空踏步,已然欺近。先一步而來的一縷森寒鋒銳的氣息,令暴炎寒毛倒豎,心中警鍾大作。
    他心分兩用,一麵以銀傘急擋驚神刺如狂風驟雨般的急攻,一麵手握火焰刀,衝著迫至身前的那縷銳金之氣就是一劈。
    刺耳又急促的一聲脆鳴,隨著火焰刀與銳金之氣的接觸,震響在虛空。隻見火焰刀的那一層繚繞飄蕩的藍焰,轟然炸開,化為萬千火星濺射開來,緊接著便是一截雪亮的刀尖,脫離刀身,往下急墜。尤其令暴炎亡魂大冒的是,那縷銳金之氣隻是一個停頓後,便繼續往前切割而來。
    情急之下,暴炎連踩虛空,一步一凹陷,於身形急退的同時,將那把銀傘橫擋在身前。
    嗤!
    那縷銳金之氣在連破兩件寶器後,似是終於力竭,霎時便在略呈弧形的傘麵上一劃而過,爆出長長的一溜火星。
    君北召回那縷銳金之氣,重新收入體內蘊養。隻是這麽一耽擱,驚神刺哪裏會錯過如此良機,似是一道黑色閃電怒竄在虛空,黑芒急劇閃耀,衝著破綻大露的暴炎就是一陣連刺帶掃。
    嗤嗤!嘭嘭!
    血花迸濺,緊跟著便是一連串的骨折肉裂聲密如驟雨的響起。暴炎發出長長的慘叫,聲音淒厲,整個人如同一個破麻袋般在空中翻飛。
    他的右肩連同整條右臂,出現了數個血洞,血流汩汩;其前胸被抽斷了數根肋骨,包括他的後背,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驚神刺之威,實是疾如電光石火,剛猛似雷霆。以至於他根本就來不及催動三件寶器進行或守或攻。
    與之相距隻有五丈的君北,於此時也像是鬆了口氣,淩虛禦風,閃身欺近。他左手結天師印,口念九字真言;右手五指箕張,三絕手如霹靂乍現。
    此時二者的距離足夠近,但是君北並不準備運轉蒼易,包括砸出陣盤。那隻是他最後的底牌,專門針對暴炎可能存在的種種後手。
    無他,那個靈寶火鴉壺和那柄火焰刀給了君北一定的壓力。雖未催動,但其中散發出的恐怖氣息,便足讓君北提著一顆心,不敢稍有放鬆。
    所以現在君北要做的,就是與之貼身纏鬥,以一個武者可怕的近戰搏殺能力,讓暴炎無暇去催發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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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記天師印於虛空輕顫中,挾風雷之聲轟然擊至。危急關頭,暴炎猛一偏頭,無比凝聚的勁氣幾乎是擦著他的發絲一閃即逝,那股勁風的餘威,刮得他臉皮生痛。然而幾乎在同時,他的前胸如遭錘擊,胸膛凹陷,餘下的肋骨頓時寸寸斷裂。
    噗!
    暴炎口噴鮮血,劇痛讓他的呼吸都為之停頓,整個人的意識也陷入了刹那的恍惚。第二記天師印,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被轟了個正著。
    君北一擊得手,得勢不饒人,伏虎拳、震山掌、三絕手層出不窮地施展,對著已經被轟得七葷八素的暴炎一頓貼身輸出,拳拳到肉,砰砰有聲,形同擂鼓,那種急促與密集的攻擊,宛如狂風暴雨,令後者毫無招架之力。
    底下的眾人,目瞪口呆地仰望著這一幕,於難以置信之餘,又被震憾得無以複加。堂堂的元嬰境高修,竟然被一個丹境全麵壓製,形成了一邊倒的碾壓。
    二人交戰的整個過程,看似繁複,實際前後不過十數息的時間。
    此時的暴炎,整個身體都扭曲破爛,完全不似人形。他慘呼悲吼,聲震虛空,眼睛中閃爍著瘋狂的凶光。
    驀地,一股驚天氣機自他的身上轟然爆發,極是恐怖與狂暴,直有破碎虛空之勢。
    君北心中一驚,已經明白暴炎想要幹什麽。毫無猶豫地催動識念,於須臾之間怒放,蒼易金輪在轟轟然全力運轉之下,化為一道金輪閃現,懸駐虛空之上,煌煌如烈陽。
    一片濃鬱的金色光芒,將孤注一擲的暴炎全身籠罩。
    轟的一聲巨響,暴炎的整個身軀炸開,狂暴的氣浪混合著血肉碎骨如一道漣漪向外瘋狂擴展,似是要席卷一方虛空。
    下一刻,一方時空都像是凝固了。那道擴展到金光籠罩的邊緣處時,連同其中的碎屑,甚至包括暴炎的那個三寸元嬰,都猛然一個停頓,靜靜地懸浮在那裏,最終也沒能掙脫蒼易域場的束縛。
    整個畫麵,由此定格!
    君北嘴角溢血。這是全力運轉蒼易之下的反噬,神魂受創。不過還好,最終還是化解了一個元嬰強者的自爆之威。
    他踏空而行,緩步走近,那片金光也將他的眉毛發絲渲染成金黃一片。
    他像是取自己的物品,伸手將火鴉壺拿在手中,端詳了一陣子,然後便收了起來;繼而將目光投向那柄斷掉一截的火焰刀,略作審視,還是收入囊中;然後,他又將那把銀傘拿在手中,輕輕舞動幾下,滿意地點頭。
    這時,君北目光閃爍,衝著動彈不得的三寸元嬰,上下一陣打量,目光一凝,最終停留在他的脖頸處,那裏套著一枚火紅戒指,像是元嬰戴著的項圈。
    嗤!
    驚神刺化為一枚刺戒,重新戴回君北的手指。
    暴炎元嬰張大了嘴巴,嘴唇不停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在心中悲憤怒吼:“我的火鴉壺……我的藍炎刀……我的銀翼盾……我的所有身家……”始終不提他自爆的身軀,以及接下來的命運。
    “散盟五公,今起存二。”
    君北轉身就走,聲音中的寒意似讓一方虛空凝結成冰。
    當那片金光消散之時,暴炎的三寸寶嬰無聲無息地炸開,化為一蓬血紅的光霧,隨風一蕩過後,再不留一絲半縷。
    一股無比精純的元力,於浩蕩勃發之間,充盈在整片虛空,似是和風化雨,澤被萬物。
    這是來自暴炎對於這片天地最後的饋贈。他曾經索取的一切,終究回歸於這片天地,沒有帶走一絲一毫。
    嘩啦啦!
    暴炎的血肉骨塊,如雨點般灑落。
    漫步虛空的君北,取出一枚八心蓮子,直接吞入口中。
    幾乎在瞬間,他所受的神魂之創,便恢複如初。而神藥的藥力仍然以溫和又堅定的方式在持續,到了最後,直接作用在他的元神雛形上。
    一股無比舒適之感,差點兒讓他當場呻吟出聲。此刻,他隻感覺識念之力在猛增,思緒在無限延伸,識海中變得無比凝實的元神雛形,也像是要透頂而出,然後神遊天外……
    在這一刻,君北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丹境上期的瓶頸,竟然有著明顯的鬆動。似乎隻要他願意,立即便會破階,從而踏足丹巔之境。
    “神藥之效,竟恐怖如斯!”君北強定心神,從這種錯覺中驚醒。
    隨後,他將藥力封存在體內,不再任由其發揮,像是在變浩淼遼闊的淵海為奔騰的江河,繼而再遏製與壓縮,化為平緩的涓涓細流。
    最終,神藥的藥力如霧如露,細長悠遠,潤物無聲,在可接受的範圍與程度上,無時不刻地滋潤著他的神魂與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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