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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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神珠被君北以自身的精血與法力祭煉成功後,終於定形。
    那一刻,君北感覺到心神與它之間的緊密牽連。仿佛即刻起,這枚金神珠就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種意識與意誌的延伸。
    與水魄珠一樣,經過祭煉後,金神珠看似有形,實則無質,屬於一種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法則具象化;介乎“有”與“無”、“虛”與“實”之間,極是神異。
    下一刻,精光一閃,金神珠消失不見,像是融入了虛空,或者化為一片虛無。
    然而君北卻麵露微笑,仿佛對於這一幕他早有預料。
    識海空間中,那枚雪白的金神珠與漆黑的水魄珠並排懸駐,不停地蕩漾出絲絲法則和本源之力。一黑一白,對比鮮明,流轉著綿綿不絕的玄奧韻律。
    金水相生,演化無窮!
    “為我護法。”君北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用他出聲交代,翠姑早就連連揮手,布下了一層禁製,如屏如罩,一股陣禁之力,擴散到了整個房間。
    此舉既是屏蔽氣息的泄露,又能阻止外者闖入。
    根本就無需刻意,渾身道韻流淌的君北,所修的各種功法開始自然而然地運轉起來:鑄神心訣於刹那間便牽動識海,開始錘鍛神魂,去其雜質,提煉其精萃, 加以穩固和壯大;
    八心蓮子那絲絲不絕的藥力持續發揮,於擴充識海、填補神魂之力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滋潤著水魄珠和金神珠,將二者蘊養其中;
    接下來,便是與鑄神心訣同屬庚隱帖的鍛金萬磁手的功法,悄然運轉,一股無形的磁力沿著任督二脈延伸至雙肩,繼而充盈在兩臂兩手之間。須臾,一個元磁域場赫然成形,並且向四麵八方瘋狂擴展。
    嗡!
    翠姑的那根白金硬鞭,自發地顫晃起來,緊接著開始輕輕彈跳,似是被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整個房間內,所有的金屬之物,都處在一個無形的磁場之中,呈現出無序又混亂的牽引狀態。
    若是沒有翠姑布下的那層禁製,這個無形的元磁域場還會繼續向外擴增蔓延,將會產生更為可怕的景象。
    庚隱帖,或者說鑄神心訣以及鍛金萬磁手,在金神珠的法則及本源的加持下,於短短幾個呼吸之中,便齊齊躍遷了一個層次,而且還在繼續往上攀升!
    接下來,心隨神動,神動意發,玄功“元炁道”自行運轉,吞吸元氣,吐故納新,重重元力於上漲之中,開始進一步凝實與壓縮,後被引入體內雙丹之中。
    瞬間,君北全身的骨骼劈啪作響,音如爆豆,體內元力奔騰如怒潮,層層翻湧,自內而外的那種極劇的鼓脹,令他感覺下一刻就要被撐爆了,似是破階在即。
    一片金光適時從頭頂灑落,頓時滿屋金黃,壓下了他體內的躁動,令他的氣息恢複平和與內斂。
    這一刻的蒼易輪盤,變得越發凝實厚重,幾乎與實物沒有任何區別,充滿了黃金的光澤與質感;金光濃鬱,溫潤柔和,無一不在清晰地呈現出那種無比雄渾的立體感,以及大氣磅礴的張力。
    恍兮惚兮,似想非想;衝兮虛兮,玄之又玄;金翁騎龍,姹女禦虎;神凝氣聚,身外有身……各種經藏、道法真言於君北的識海中轟鳴回蕩,震動識海,洗滌神魂。
    此刻,他經脈中的元力在奔騰,每一寸肌膚都在震蕩轟鳴,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每一個細胞都在膨脹……其骨骼晶瑩,髒腑剔透,血亮如鑽,每一根發絲都在閃閃發光。
    他仿佛在經曆一場自內而外的蛻變,破繭成蝶,脫胎換骨,藏匿在元神雛形中的那一點淡淡若無的道胎,於此時也變得更加清晰,越發明亮,熠熠生輝,燦若星辰。
    在這一瞬間,他識海中閃亮的識晶,赫然出現了第九顆。九顆燦爛的識晶,如同九顆大星,圍繞著那點道胎靈光緩緩旋轉。
    道種若星,而魔晶如月。君北毫不意外地發現,隱藏在識海極深處的那輪魔月,似乎變得更渾圓了。如果之前隻是初十的月亮,那麽現在,則又多了一天,來到了十一。
    魔月如深淵,黑氣繚繞,似是永恒地懸掛在那裏,與宿主共同成長,日趨壯大。
    對此,君北很無奈,身不由己。他已隱隱察覺到了,自身修為境界和實力在飛速提升的同時,所產生的殺機猶濃,而殺心越熾。這明顯是受到了魔月潛移默化的影響。
    而且他也知道,隨著神魂與識念的壯大,魔月也隻會與之同步。誦念道經隻能起到暫時的壓製作用,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眼下他的希望,就隻能是在魔月達到滿月之前,強壯道胎,成就純陽,最後與魔月來一次徹底的了結。
    結果若不是魔月消亡,那便是他君北化身為魔。
    蒼易金輪依舊懸掛在頭頂,灑下一片柔和的金光,輪盤沙沙,妙演無窮,其中所融合的各種功法自行浮現,不停閃耀在識海,使得君北於瞬間進入了對於地煞七十二術的深層次領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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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體內的雙丹,光華收斂,變得更加暗沉與厚重了。
    “不知碎雙丹之後,我的元嬰又是何種形態?”這一刻,君北有些迷茫。不過他還是隱隱有所直覺,碎雙丹成元嬰,一切還需從元炁道中尋求。
    星雷玄陣,鎏星霸體,乃至天師印和三絕手等等,他的所修所學,於此刻,都得到了全麵的升華。這種無死角全方位的提升,與金神珠和水魄珠共振互補,形成一種周而複始又生生不息的大循環。
    看著君北盤坐在那裏全身發光,神情恬淡,寧靜飄逸,空明無物,翠姑忽然心生一種極為荒謬的似曾相識之感。
    對於這一幕,以及沐浴在層層神輝中的那個青年,來自久遠又被封印在極深處的記憶,令翠姑頗有感觸——原來時空不是距離,隻在心靈的遠近。
    一聲長嘯,震蕩屋宇,直衝雲霄。
    君北睜開雙目,兩道炫光自眼底閃耀而過。他長身而起,一振衣衫,發出一聲悶雷般的轟鳴。
    “破階了?”翠姑閃爍著一雙大環眼。
    “不能說破就破,隻能說想破就破。”君北以妙語回應。
    翠姑翻了個白眼,“沒破階嘚瑟個啥?有病吧你!”
    君北哈哈一笑。問道:“過去多久了?”
    “差不多一天了。”
    “散盟還沒動靜傳來嗎?”
    “沒有。”
    “行,咱們出發。”
    “流月垣集坊區嗎?”
    “不然呢。”
    出房門之際,君北像是想起了什麽,取出一卷獸皮,扔給翠姑,“我這裏還有一卷。這卷你帶著,可以先看看。”
    兩卷獸皮上,畫著的都是一處不知名所在。正好他與翠姑人手一卷。
    翠姑打開看了看,一時也不明所以,點了點頭,於是收了起來。
    這時,君北忽有所感,一張傳音符飄出,然後迅速燃燒。
    “大人,你現在在哪兒?有沒有看到一隻白羊?”
    靈靈奧的聲音帶著急切,於火紅的光暈中蕩起陣陣波動。
    傳音符時效有限,君北與它談了幾句 ,然後在符籙燃燒殆盡之前,結束了傳音。
    “那是誰?”翠姑問道。
    “待會見到後,你就知道了。”
    二人出了房間,剛好看到夢莎帶著夢娜、狂沙、音平匆匆而來。看樣子,他們四個像是外出剛歸。
    “你們沒休息?”君北問道。
    “我們去打探消息了。”夢莎回答,又戚眉道:“妖族的巡狩團有大規模調動的跡象,而且他們的帝子團也上路了,方向正是流月垣集坊區。”
    君北皺眉,問道:“這裏距離集坊區不是隻有兩百裏左右嗎?它們想幹什麽?”
    聽得動靜,文太池也走出房間,身後跟著小不點兒音仄和風弧。
    “妖族此舉,不會是無的放矢,有太多的可能,咱們可猜不全。”文太池沉吟,“為今之計,咱們隻能跟著它們,隨機應變。”
    一行出了客棧,往集市的南方進發,循著妖族留下的痕跡,直奔流月垣集坊區而去。
    出了集市,文太池與風弧自告奮勇,先行一步去觀察妖族的動向,君北帶著其他人隨後而行。
    穩妥起見,君北並沒有以識念對妖族進行窺探,反而運轉蒼易,將一行人的氣息屏蔽起來。接著,他又放出全部的九隻飛蟻,沿著妖族的足跡追蹤而去。
    兩百裏而已,此範圍內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九隻飛蟻的視角。
    君北一麵前行,一麵注視著手中的無象儀。
    借助飛蟻反饋回來的景象,即便隻是一道投影,眾人也是感受到了其中散發出的衝天妖氛與濃烈殺機。
    如此觀察了一陣子,君北倏然而驚:“原來,妖族將這兩百裏的區域劃為狩獵場了!帝子團的試煉,終於是從這裏開始了嗎?”
    夢莎等人沉默。
    因為這裏距離集坊區較近,算得上是真正的流月垣所在。雖然隻有兩百裏的範圍,但是人流量較大,來來往往的諸族,絡繹不絕。
    妖族將這裏劃為狩獵場,明顯就是奔著殺戮而來。它們將從這裏開始,一路橫推,直達集坊區。
    一隻大金毛自後麵狂奔而來,吐著舌頭,長毛飄舞,尾巴與背部呈一條直線,身後沙飛塵揚,速度驚人。
    君北回頭,停下了腳步。其他人均是眯著眼,看著大金毛飛快臨近。
    “大人。”
    多時未見的靈靈奧,渾身皮毛暗淡,沾染了不少汙垢與灰塵,失去了原本的油亮光滑。此時的它,髒兮兮的,像是一條邋遢的流浪狗。
    來到君北跟前,靈靈奧以心神傳音,將分別後的經過略說了一遍。
    眾人包括翠姑在內,聽不到二者之間的心神溝通,隻默默等待。
    “離開明月觀後,我便一路北上,去了上師宮。”靈靈奧語出驚人,聽得君北一愣一愣的。
    它繼續敘述,“那隻白羊……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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