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深淵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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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易輪盤以橫壓虛空之勢,緩緩旋轉,開始收縮域場的籠罩範圍,與之相應的,則是那種禁錮之力又是一陣暴漲,使得一方虛空都是震顫不停。
    全麵收縮的蒼易域場中,還有僅剩的三個妖王,一個九級,兩個八級;至於被金翅鵬鳥和畢方鳥爪下留情的最後兩隻人麵梟,早被收入馭獸環中。
    於三個高階妖王無比驚恐的目光中,君北一步踏近,於前者看來,鬼臉麵具更顯猙獰,而露出的一雙眸子,卻是透著極致的冰寒。
    此刻,這一場虛空大戰,已無限趨於尾聲,金翅鵬鳥和畢方也結束了戰鬥,於不遠處繞著圈子盤旋,發出聲聲歡快的鳴叫。
    那九級妖王咬著牙,身上妖力瘋狂湧動,試圖衝破蒼易輪盤那不斷收縮的禁錮之力;至於另外兩個八級妖王,早就狂催妖力,想顯化出妖體。
    驚神刺卻不給它們任何機會,如此大餐,饕餮一般的驚神刺豈能錯過?隨著黑芒連連閃動,那兩個八級妖王形如幹屍般的妖軀,往下墜落。
    此時的九級妖王,看著身邊的兩個先後倒下,心中充滿了恐懼。
    它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難逃,但仍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他不惜燃燒妖核和陰神,再次調動妖力,準備做最後的掙紮,力圖打破桎梏,從而逃遁。
    然而,君北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再次猛一掐訣,蒼易輪盤隆隆旋轉,其域場瞬間收縮,一股禁錮之力於暴漲之中,全都集中在它的身上,令它無法動彈。
    驚神刺帶著無盡的殺意,刺入了九級妖王的心髒,隨之宛若大魔般的邪性吞噬,立即催動。
    九級妖王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不甘與絕望,其軀體在狂顫,以肉眼可見的方式迅速幹癟下去,不過數息,其一身的血肉精華被吞噬一空,生機盡然斷絕。
    至此,這場虛空大戰徹底結束。
    君北收起驚神刺,目光平視前方,“這隻是開始。”
    恢複得差不多的翠姑,離開鵬背,飄然來到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望著不遠處圍繞著他盤旋的金翅鵬鳥和畢方,君北又傳音道:“你們自行離去,隨時聽候召喚。”
    二禽目標太過明顯,幾乎成為了君北他們的標配坐騎。如果不想引起妖族的繼續關注,那就隻能換一種方式來趕路了。
    嗖嗖!
    眼看著金翅與畢方,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後,君北與翠姑駕風疾掠,然後停落在一處山巔。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憋壞了吧?”君北看著翠姑,哈哈一笑。
    此時,二人均是摘下了麵具,露出了原本麵目。
    “你如今是什麽境界?怎麽短短一年不見,竟變得如此厲害了?”翠姑瞪著一雙環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你是不是被哪個老魔給奪舍了?”
    這最後無心的一問,卻近似於一語成讖。君北心頭微微一沉,暗歎:“可不就是嗎?一旦魔月化為滿月,那時不是我被哪個老魔奪舍,而我就是老魔了。”
    他修為精進,道胎壯大,但隨之魔月也是水漲船高。即便有道經和道胎的壓製,卻隻能延緩魔月圓滿的進程,無法做到完全阻止或……抹除。
    以至於現在,隨著心裏頭的魔性在瘋狂滋長,他的殺心也越來越重。他很擔心,長此下去,不等魔月圓滿,他就會墮入殺道從而迷失心性。
    現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點道胎能盡快成長,然後完成最後的蛻變,與那輪魔月達成最終的平衡。
    緩緩平複心神,君北將那天自天刑倉分開後的一切經過,原原本本地對翠姑詳說了一遍。後者聽後,連聲驚歎,隻感君北的機緣之厚,際遇之奇,當真令人稱羨。
    “翠姑,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摧毀此界對外連接的九個端口,徹底切斷各大界麵與此界的一切聯係,令其成為一座孤島。所以,眼下,我需要你的幫助。”
    君北望著翠姑,很誠摯地說道。
    翠姑點頭,又咧嘴笑道:“咱倆是好兄弟,一輩子的那種。放心,我全都聽你的!”又問道:“那九個端口的位置,具體都在哪兒?”
    君北心湖如鏡,內觀識海,結合整個地戶世界的全景地圖,已將白澤獸告知的九個端口位置無比清晰地呈現。
    “兩淵三巒四山。剛好一共九個。”
    “嘶……聽上去位置頗為偏僻啊!妖族為什麽不把端口放置在某個大城之內,便於監管?”
    “這不是它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隻能說這些端口的位置,以及周遭的地形地勢等等,比較契合空間節點,一旦形成,就很難更改了。”君北哈哈一笑,接著又皺眉道:“九大端口的位置雖然偏僻,但是作為要害之地,妖族定然會以重兵看守,咱們接下來,可謂是任重而道遠啊!”
    翠姑也是一笑,“沒事。常言道,破壞遠比建造容易。不就是摧毀嗎?以陣破陣,直接轟就是了!”
    君北點了點頭,遂取出馭獸環。
    裏麵還裝著兩隻人麵梟,此時通過心神感應,它們已經完全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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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算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就用這兩隻人麵梟來趕路,如此既能魚目混珠,充當巡狩天空的妖族,又有著不遜於金翅和畢方的極速,極是方便快捷。
    君北將馭獸環中的兩隻人麵梟喚出,隻見它們周身繚繞著慘綠色的霧氣,雙眼紅光頻閃,極顯詭異妖邪。
    二禽落地後,收攏一雙巨翅,翎羽蓬鬆,乖乖地立在君北身旁,溫順地垂下腦袋。
    翠姑看著這兩隻曾為大敵的凶禽,如今卻如此聽話,心中不禁生出快意,揶揄道:“你們得能進入馭獸環中回爐改造,這便是你們的造化。”
    他也曾進入過馭獸環,雖沒有與其他禽類一樣,慘遭蹂躪,卻也被其中自發念誦的馭獸經給吵得頭暈腦脹,差點兒心神崩潰。
    君北輕撫人麵梟的羽毛,笑道:“地戶世界蕩平之日,便是放還你們自由之時。” 說罷,他翻身上了其中一隻人麵梟的背部,示意翠姑也上來。翠姑依言坐好,摸了摸人麵梟的羽毛,觸感柔軟。
    隨著君北一聲低喝,兩隻人麵梟展開巨翅,猛地一振,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天空飛去。它們的速度極快,帶起一陣狂風,下方的山巒迅速向後退去。
    君北一邊駕馭著人麵梟,一邊向翠姑介紹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咱們先去最近的‘兩淵’之地,那裏分別有一個端口。這其中的一個端口位於一處幽深的峽穀底部,周圍被濃鬱的瘴氣環繞,地形複雜,易守難攻。但也正因如此,妖族可能會認為此處相對安全,看守兵力或許不會太多。”
    翠姑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摩拳擦掌道:“那咱們就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到時候我負責引開守衛,你趁機摧毀端口。”
    君北搖了搖頭,“不可,妖族並非愚蠢之輩,即便兵力不多,也定會設有重重陷阱和防護陣法。咱們得小心行事,先摸清情況,再找機會下手。”
    飛行了許久,途中也曾遇到幾支妖族的巡空小隊。它們還未看清君北二人的相貌,兩隻人麵梟即掀起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不多時,下方的景色逐漸變得荒蕪,山巒間彌漫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君北知道,目的地快到了。他放慢了人麵梟的飛行速度,在距離峽穀還有一段距離時,便降落在一處隱蔽的山坳中。二人小心翼翼地朝著峽穀靠近,還未到穀口,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顯然是瘴氣散發出來的。
    君北從懷中取出兩個小玉瓶,遞給翠姑一個,說道:“這是我煉製的辟瘴丹,服下後可抵禦瘴氣。” 二人服下丹藥後,繼續前行。
    剛踏入穀口,便看到前方有幾道身影來回巡邏。這些身影身形高大,渾身散發著濃鬱的妖力,正是妖族的守衛。
    君北和翠姑躲在一塊巨石後麵,仔細觀察著守衛的巡邏路線和頻率。過了一會兒,君北低聲道:“這些守衛每隔一炷香的時間便會換崗,我們可以利用這個間隙,悄悄潛入穀中。” 翠姑點了點頭,緊了緊背負的白金硬鞭,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終於,在守衛換崗的瞬間,君北和翠姑如兩道黑影般迅速竄出,貼著穀壁朝著峽穀深處奔去。
    君北自然是施展遁術,幾乎身化無形,飄忽若風;而翠姑也在隱身符的加持下,緊緊跟隨,沒有落下半步。
    一路上,二人小心翼翼地隱跡潛行,悄無聲息之間,很快便來到了峽穀底部。
    終於,在一處巨石後麵,君北看到了第一個端口。
    那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台,上麵刻滿了奇異的符文,石台中央有一個散發著微光的球體,作為控製中樞。結合整個石台,正是連接外界的關鍵所在。
    看著石台周圍布滿了的防禦陣法,其中不斷有著一道道光芒閃爍,君北心中一動,遂傳音道:“能不能將此端口的陣法全部記下來?如此毀去,他日我們要用的話,不免大費周章。”
    “你是說……”翠姑聽明白了君北的意思。
    君北點頭,取出無象儀,放出其中所有的九隻飛蟻。
    在此時此地,他識念雖強橫,卻也不敢輕用,唯恐打草驚蛇,引起妖族的察覺。
    片刻後,九隻飛蟻的九個視角,都反饋在無象儀的投影上,整個端口陣法已是曆曆在目,無比清晰。
    翠姑盯著投影,略一沉吟,傳音道:“光記下還稍顯不足。誠如你所言,如此精妙的陣法,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得以建成。”
    聞言,君北目光一閃,問道:“你是說……是說……”
    見翠姑點頭,君北又問道:“能在短時間內辦到嗎?咱們可沒有多少時間浪費。”
    翠姑的意思,君北自然是清楚。那就是改動端口陣法,既能切斷對外連接,又能收為己用,一舉兩得。
    二人緊緊盯著無象儀的投影,都在默默推算。
    良久,君北搖頭歎道:“非短時間內可行,而且,改動陣法必然會引起不小的動靜。咱們這次行動需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如此才能發揮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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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姑也覺得君北之言頗有道理,問道:“那你準備怎麽做?即便是布置陣法,若想不驚動妖族守衛,隻怕也很難辦到。”
    “不用那麽麻煩。”君北自信一笑,“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此陣法記下來了嗎?”
    翠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都在這裏了。”
    君北也是一笑,“我也記下了。”說著,收起九隻飛蟻,又取出一個陣盤。
    早在混沌空間中,君北在修煉之餘,便著手準備了不少,就是為了應對今日之用。除了一些具有各種功能的陣盤,還有符籙、丹藥等等。
    畢竟,資源材料都不缺,閑著也是閑著。陣盤雖小,耗材卻是不少,實是各種材料的精華濃縮而成。每一個陣盤,都傾注了君北的心血。
    此時他拿出的這個陣盤,就是專門用來以陣破陣之用,最終的具體表現隻有一個字——炸!
    隻要周圍有著些許的空間波動或者元氣紊亂,陣盤中的一個小小的聚元陣便會立即運轉,而且以極為高效甚至是瘋狂的速度吸納元氣,最終瞬間引爆,其威力足以將整個端口陣台破壞殆盡。
    隻要妖族開始啟用端口大陣,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陣盤,便足以讓它們落得個雞飛蛋打,灰頭土臉。
    這才是真正的一舉兩得。
    現在問題是,如何將這個陣盤送入端口大陣之中。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便是將端口陣台外圍的防禦陣法撕開一道口子,而且還不能引起妖族守衛的察覺。
    眼見妖族又開始換崗了,君北匆匆傳音:“你來望風,其他的都交給我。”
    言猶在耳,翠姑隻覺眼前一花,君北已消失不見。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散發出一股股驚人的氣息和妖力波動,接著便是一陣呼嘯的破風聲傳來。
    翠姑一驚,猛抬頭,隻見妖氣滾滾,妖風大作,數個大妖駕狂風轟轟然俯掠而來,四麵陡峭險峻的崖壁,成為了它們的背襯。
    “難不成,首次對端口下手,就要與妖族大戰一場從而令它們產生警覺嗎?如此一來,那麽後麵的端口,將更加防備森嚴,令我們無從下手。”
    翠姑心急如焚,反手握緊了背負的白金硬鞭,眼睛死死盯著那幾個不知是什麽原因突然到來的大妖。他深知一旦戰鬥爆發,不僅摧毀端口的計劃會泡湯,還可能陷入妖族的重重包圍。
    而此時的君北,身化無形,如一縷幽風穿梭前行。
    他借助妖族換崗時的短暫混亂,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端口陣台的防禦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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