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兒中蜥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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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玄聽著魏開翠的講述,本著職業習慣,分析魏益錢意外翻車死亡的慘狀,覺著他的死亡過程與魏開宗的死法相似。二人都是因車禍受重傷,均在昏迷中叫罵而亡。隻不過魏開宗騎自行車受傷後,被搶救過來,多活了近一年時間。
魏開宗和魏益錢在昏迷將死之時,都在叫罵夏侯雅。
曹玄把這兩件事情連在一起思考,耐人尋味。
魏開翠的哭聲打斷了曹玄的尋思,這哭聲似乎預示著,魏開翠家裏又遭遇過致命打擊。
聽魏開翠說,父親魏益錢死後,一家人生活立刻陷入困頓。茶葉生意停止,做莊稼沒有勞力,夏侯雅拉扯著不到3歲的魏開財,隻能做些家務活。能幹一些農活的,隻有尚未成年的魏開翠。
魏開翠一家三口全靠以往做茶葉生意積攢的錢財過日子。
然而,這種平穩的日子沒有過多久,災難又一次降臨到已成為寡婦的夏侯雅身上。
也就是在魏益錢死後一年多時間,大概是開春後,夏侯雅帶著4歲大的兒子魏開財,去麥地裏除草。
女兒魏開翠已經連著在自家三塊麥地裏,除草施肥七八天時間了,夏侯雅幫著女兒幹兩天,三塊麥地的這茬活就幹完了。
麥田鬆土除草結束後,可澆灌一次水,麥苗就會抽穗灌漿。
夏侯雅背著魏開財來到地裏,見女兒已鬆土除草五壟地,就讓女兒歇一會。
夏侯雅從背上解下孩子,揮動鋤頭,鋤著剩下的八九壟地。
4歲的兒子魏開財,正是對自然界一切事物都好奇和感興趣的時候。他從母親背上下來,就像出籠的小雞一樣,在地裏走啊,跑啊,跳啊,撿石頭,拔青苗,玩個不停。
魏開翠見小弟弟玩得歡,四周一片平疇,沒有危險性,又拿起鋤頭幹開了。
魏開財在地裏玩著,有時還童聲童氣叫幾聲,玩得很開心。
母子三人都在一塊地裏,兒子始終沒有離開母女二人視線,夏侯雅和魏開翠一邊幹活,一邊不時地瞄著魏開財。
魏開財玩著玩著,走動到自家地牆根。這道牆有四尺高,四歲的孩子不可能爬上去,夏侯雅母女依舊放心鋤地。
過了一會,魏開翠聽到弟弟先是叫喚了一聲,接著哭起來。
魏開翠扔下鋤頭,跑到牆根處看弟弟。見弟弟沒有跌倒,站在牆根邊,用小手捂著眼睛哭泣。
魏開翠一把抱起弟弟,見他頭臉和手上沒有磕破處,就放心了。
弟弟哭著抬起一條腿喊痛。魏開翠一看,見弟弟露出來的胖嘟嘟小腿上,有三個針尖一樣的傷口,傷口就像三個小紅點,有細小的血液滲出,看著略微有點紅腫。
魏開翠見傷口很小,出血不多,以為是田鼠,蜜蜂或蚊蟲所咬,就沒有太在意。
魏開翠經常受這些小昆蟲侵擾,痛一陣就過去了。
魏開翠抱著弟弟要離開牆根,弟弟指著一個爬進牆縫裏的東西說:“老鼠,老鼠咬我了。”
魏開翠順著弟弟手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像老鼠一樣的東西鑽進牆縫裏,隻有約一寸長的黑黃色尖尾巴露在外麵,左右擺動著。
魏開翠拾起一塊石頭,砸向黑黃色尾巴,將尚未完全鑽進石牆裏的這截尾巴尖砸斷。
鑽進牆縫裏的小動物受此一擊,剩下的尾巴哧溜一下,全部隱入石牆裏。
魏開翠感覺給弟弟報仇了一般,抱著魏開財來到母親跟前。
見孩子不再哭泣,正在揮汗鋤禾的夏侯雅沒有詢問,也未當回事,繼續幹活。
魏開財右小腿有點痛,不再站立,就坐在地壟上,玩土疙瘩。
魏開財玩了一陣,倒在地壟上睡著了。
夏侯雅鋤了好一會地,有點疲乏,就走到兒子跟前,要坐在地壟上休息一會。
她見兒子睡著了,就把兒子扶起來抱在懷裏。
夏侯雅抱起兒子的時候,感覺兒子渾身綿軟,呼吸急促,右小腿紅腫的很厲害,不像是睡著了。她就一邊搖著兒子身子,一邊“開財,開財”叫著。
魏開財不醒來,也不答應她的呼喚。夏侯雅才知道,兒子已經昏迷多時。
夏侯雅嚇得尖聲驚叫起來,她經曆的親人昏迷而死的事太多了,最害怕兒子醒不來。
夏侯雅帶著哭泣聲喊叫著,兒子雖然沒有醒來,卻閉著眼睛吐出來,嘴裏的嘔吐物,衝灑到她胸部。
夏侯雅剛要把兒子身子轉過來,兒子下身噗嗤一聲響,一股孩子的屎臭味已撲麵而來。
夏侯雅顧不得肮髒,把兒子褲子脫下來,見兒子褲子裏,滿是稀飯一樣的屎液。
夏侯雅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自己和兒子身上的穢物,這邊魏開翠也跑過來,幫著夏侯雅抱起孩子,問媽媽怎麽了?
夏侯雅說兒子昏迷不醒,渾身無力,身子冰涼,上吐下瀉,好像誤食了地裏有毒的野菜,得趕快送到郎中跟前去看。
母親的話,提醒了魏開翠,她告訴媽媽,開財在牆根被一隻田鼠咬了一口,沒有出血,田鼠鑽進石牆裏,被她砸斷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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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雅聽了,大吃一驚。如果真是田鼠所咬,至多咬破皮肉痛一陣,止血治傷就可以了,怎麽能昏迷過去呢?
看兒子的情況,像是中毒症狀。是不是開翠看錯了,可能是毒蛇咬傷了兒子的腿,導致兒子中毒。
夏侯雅記住女兒說的話,女兒用石頭砸斷了田鼠的尾巴,過去一看就明白了。
夏侯雅二話不說,抱著兒子走到自家田地牆根。
魏開翠跟著母親走過去,她指著那截黑黃相間的尖尾巴說,這就是她砸斷的老鼠尾巴。
夏侯雅一見那截尖尾巴,大吃一驚,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抱著兒子蹲下去,撿起斷尾端詳,更是驚恐的麵如土灰,渾身顫抖,連說話都結巴了:“怎麽會這樣,這不是田鼠的尾巴,也不是毒蛇的尾巴,這是鈍尾毒蜥蜴的尾巴。
“我知道這種毒蜥蜴,這種蜥蜴的顏色以黑色為主,黑黃色相間,身長近一尺,食物以肉食為主,毒性挺大。當它感到危險時,會攻擊靠近它的任何動物。
“開財被這毒物咬傷,恐怕性命難保啊!
“我的天啦,這是要我的命啊!”
魏開翠看到母親驚懼的樣子,也非常害怕。他不明白母親對小蜥蜴竟然如此熟悉,更後悔自己誤打誤信,耽誤了搶救弟弟的時間。
夏侯雅和魏開翠立即抱著魏開財向村子裏跑去。
橋東鎮老中醫用細繩緊緊紮住魏開財右腿,找來三個水蛭,放在魏開財的右小腿三個小傷口處,讓水蛭從傷口處往外吸血,吸出蜥蜴毒液。
水蛭不足一寸長,像無足的紫黑色蟲子,很光滑。
水蛭附在小傷口,嗅到小孩的鮮血,立即如饑似渴的吸食血液。
三根水蛭吸食一刻鍾,細細的身子隨即變粗變圓,與孩子手指頭一樣粗。
老中醫見三根水蛭吸食飽了,取下水蛭,放在一個有半盆水的小瓷盆裏。又從水缸裏取出三根水蛭,放在孩子傷口處,三根水蛭立即狂吸起來。
如此輪換六次後,水蛭在魏開財的右小腿傷口處,再也吸食不出血液,放在傷口處的水蛭,身子不見脹起來。
老中醫說,毒血吸完了。
老中醫開幾付解毒排毒的中藥,讓孩子服用。孩子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見老中醫盯著小瓷盆裏的水蛭觀察,夏侯雅和魏開翠也湊過去觀看。
隻見18根被孩子血液喂養得圓滾飽滿的水蛭,一動不動飄在水麵上,身子通直僵硬。
老中醫用筷子撥拉幾下,這些水蛭照舊挺直不動,顯然已經死了。
看來,魏開財中毒很深,這隻咬人的鈍尾毒蜥蜴毒性很大。孩子中毒這麽長時間,血液裏的毒已被稀釋,但還是毒死了18根水蛭。
老中醫開了重樓、白花蛇舌草、紫花地丁、半邊蓮等草藥組成的7付中藥,讓孩子水煎服。
夏侯雅抱著一直昏迷的魏開財回去了。
盡管18根水蛭吸出了魏開財體內大量毒血,無奈夏侯雅母女送孩子排毒治療太遲,鈍尾毒蜥蜴的毒液,早已通過血液擴散到魏開財內髒器官和大腦,孩子臉色青紫,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平緩,上吐下瀉,一直昏迷著。
魏開財服用完7付中藥,僅僅是呼吸保持了平穩,其它中毒症狀還是沒有減輕,人始終處於昏迷狀態。
昏迷中的魏開財,時不時在半夜裏含混不清的罵人,魏開翠多次聽到弟弟叫著夏侯雅、魏益錢的名字罵人,罵的挺凶狠,不像是孩子的聲音語氣。
夏侯雅估計也聽到了,夜裏不敢去兒子的房間看護。
魏開財在家裏昏迷了49天,終於在一天早晨咽氣了。
魏開翠記得很清楚,這一天是清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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