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解開心結，如掙脫枷鎖的猛獸，徹底放開手腳。
    “劍舞青鸞！”
    韓飛陽口中高喝，手中長刀卻是一個毫無花哨的斜劈，刀勢沉猛如開山裂石。
    對麵林羿瞳孔一縮，幾乎是本能地橫劍格擋。
    "錚——！"
    兩兩相撞的火星炸開，刺得圍觀弟子們不自覺地眯起眼。
    "劍指北鬥！"
    林羿突然暴喝，手中重劍卻是一個標準的橫掃千軍。
    韓飛陽倉促豎劍抵擋，整個人被這一記蠻力撞得雙腳離地，滑出數丈有餘。
    “韓師兄這劍舞青鸞......隻舞在嘴上嗎？”
    "這......這又是哪門子的劍指北鬥？"
    台下眾弟子無不張著大嘴，集體石化，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
    滿心歡喜來看兩隻仙鶴共舞，誰知一開場便拉了坨大的，突然變成了山雞般互啄。
    眾人疑惑，說好的"劍心通明"呢？
    據說韓師兄的劍法如"流風回雪"......
    韓飛陽口中依舊念念有詞，高呼出一個不知名劍招之後，手中卻是一記力拔山河的大刀劈砍。
    林羿也是有樣學樣，口中蹦出一個同樣響亮的劍招名號，那柄重劍卻如門板般攔腰橫擋。
    一時間，台上兩人你來我往，強強碰撞，火花四溢，場麵壯觀至極。
    他們嘴裏喊著劍招，手上卻全然不顧招式之名，隻管肆意揮砍，毫無技巧，全都是‘感情’......
    什麽以劍心禦劍氣，什麽劍術劍道，什麽觀摩體會、用心研習。
    台上的碰撞聲震耳欲聾，不絕於耳，而台下的人卻一臉懵逼。
    忽然有人出聲道：“這......這他媽到底觀摩什麽呀？”
    緊跟著眾人開始肆議起來：
    一個先天劍靈根，一個極品劍靈根，結果就打成這樣？
    簡直有辱他們兩人所懷的靈根啊！！！
    "段宗主呢？"
    有人小聲問道。
    眾人這才發現，本該坐鎮主位的段慕白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
    此事本是由他攢起，或許是不忍直視這等“丟人”的場麵，先一步逃之夭夭了。
    可隨著二人逐漸放開手腳，肆意揮灑之際，台下的喧囂聲反而漸漸平息了下來。
    天元劍宗弟子間的論劍，素來講究"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身法意境。
    追求"劍未至而意先達"的玄妙之境。
    可此刻擂台上火星四濺的景象，活像兩柄鐵匠在砧板上較勁。
    韓飛陽的衣擺被撕成破布條，林羿的衣袖也早已破敗不堪，兩人喘著粗氣，汗珠揮灑。
    可偏偏這般毫無章法的廝殺，倒也讓台下的弟子們開了眼界，漸漸被這種狂熱和激情所吸引。
    虛空中，兩道身影負手而立。
    臉上各自掛著淡然的笑容，卻誰也沒有主動看對方一眼，似乎都在刻意逃避著什麽......
    打了許久，二人漸漸出現力竭之相，卻遲遲分不出勝負。
    終是段慕白先忍不住了，問道：
    “林羿真是費長老座下親傳？”
    費力點點頭，一臉自豪：
    “當然，入宗之後就是由我一手調教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
    段慕白喃喃低語道。
    費力眉頭一挑，啥意思？
    奚落我？
    道德宗何時在這上麵吃過虧！
    於是，他學著段慕白的語氣反問道：
    “韓飛陽真是百裏宗主教導出來的弟子？”
    段慕白聞言，一時啞然。
    費力見他不語，心中暗笑，你不是喜歡奚落人嗎？
    怎麽不說話了？
    繼續喊道：“段宗主？”
    “咳咳......你說......他們誰會贏？”
    “段宗主能不能先回答費某得問題？”
    “什麽問題？”
    “韓飛陽當真是百裏宗主教導出來的弟子？”
    “你說他們誰會贏？”
    “......”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在場地中央轟然爆發。
    狂暴的餘波炸開，兩人同時被掀飛至擂台邊緣。
    韓飛陽重重咳了幾聲後，放聲大笑：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自修行以來，從未戰得如此酣暢淋漓！"
    他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漬，朝對麵一拱手：
    "不曾想世間竟還有光頭兄這般人物，劍術高絕，韓某佩服！"
    林羿同樣狼狽不堪，衣袍碎裂，聞言卻是咧嘴一笑，抱拳回禮：
    "承讓承讓！
    粗眉兄劍道造詣之高，不拘於形，已至返璞歸真之境。
    林某今日受益匪淺，日後劍道修行，必能再進一步！"
    "不敢當不敢當！"
    韓飛陽連連擺手，"光頭兄劍心澄澈，通透純淨，隨心所欲而不逾矩，這才是真正的劍道至境！
    韓某今日才知，原來劍還能這麽使！"
    "粗眉兄莫要謙虛！"
    林羿朗聲大笑，"你那一手"以刀為劍，以力破巧"的功夫，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劍道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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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異劍靈根，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過獎！光頭兄才是當之無愧的劍道奇才。”
    “謙虛謙虛！粗眉兄的劍道風采，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兩人越說越起勁，竟起惺惺相惜之意，渾然忘了台下還有數百名目瞪口呆的圍觀弟子。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隻剩一個念頭——這倆人......麽不是打傻了？
    "光頭兄，接著！"
    韓飛陽豪邁大笑，袖中甩出兩枚赤紅丹藥。
    "這是家師秘製的龍血回氣丹，服下我們決戰到天亮！"
    “善！”
    林羿抬手就要接住，突然一道青影閃過。
    段慕白不知何時已立在凝劍台中央，抬腿一個回旋踢。
    兩枚價值連城的丹藥頓時在空中炸成齏粉。
    韓飛陽急得跳腳，"段師叔，我們尚未分出勝負，您這是......"
    段慕白眼角抽搐，被這二人的執著弄得哭笑不得。
    一揮手，將兩個愣頭青直接扇飛出十丈開外......
    "即刻，凝聚本命飛劍！"
    段慕白正色喝道，"諸位定要細細觀摩，觀其形而知其意，想其理而悟其道。
    於你們而言，每一次觀摩凝聚都是難得的機緣！"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青煙消散。
    可不過一個呼吸間，段慕白的身影再次出現。
    "咳咳......"
    "那個...之前那一戰...就當...就當看個樂子！
    萬不可往心裏去！更不可在外...那個...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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