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哪管他這麽多，劍影再度逼近。
    莊不卓瞬間淩空倒翻，衣袂翻飛間竟還保持著瀟灑姿態。
    "既然你這廝不講武德，就莫怪詭劍山莊少莊主手下......草！"
    長劍如毒蛇吐信再次刺向他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莊不卓猛地扭腰，以一種扭曲到極致的姿勢險險避開，腳尖點地旋身飛退。
    借力間，一劍撩向劍靈的下陰。
    "鐺——！"
    兩劍相擊，火花四濺。
    "嘿嘿，你一個虛靈之體，怕什麽！"
    劍靈沒有作聲，攻勢依舊不減，身形化作九道殘影從四麵八方襲來。
    莊不卓突然收劍入鞘。
    "本還想與你耍一耍，既然你小子如此無趣，那就別怪我詭劍山莊少......"
    殘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九道身影，劍劍直取命門。
    莊不卓突然衝天而起，右手掐出劍訣，周身驟然爆發出耀目金光。
    一道環形劍氣蕩開，將劍靈的九道殘影盡數斬滅。
    "錚——"
    那柄由劍胚凝練的飛劍自虛空顯現，在精妙操控下竟逼得劍靈一時難以近身。
    場麵上看，劍靈狼狽應付，一時竟落了下風。
    不過半刻鍾，莊不卓眼中已閃過一絲焦躁。
    作為五人中第一個挑戰試煉的，他必須為後來者立下標杆。
    若是表現平平，這幾年來苦心經營的劍道聖子形象豈不毀於一旦？
    "這等粗胚煉製的飛劍果然不堪大用！"
    莊不卓心中暗罵，"橫豎外人看不見試煉過程，何必再藏著掖著？"
    "破！"
    隨著一聲暴喝，那柄正在纏鬥的飛劍竟自行崩碎。
    殊不知，整座天元劍宗也無一人可在結丹之下，操縱飛劍能這般行雲流水。
    甚至不用近身，便可將劍靈逼得節節敗退應接不暇。
    刹那間，他身後虛空泛起奇異波紋，一柄通體流轉著四色霞光的長劍緩緩升起。
    此劍名莊不卓起名為——"四象天元劍"。
    乃是他耗費一年光陰，將當初少陽、太陽、少陰、太陰四劍靈寄主的劍，熔於一爐所鑄。
    劍身暗合天道四象，一分陰陽，四象輪轉，玄妙異常。
    既可化四劍分擊，又能合四為一，絕對是攻守兼備的絕世利器。
    "老子這便讓你見識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劍道！"
    莊不卓劍指輕揮，四象天元劍頓時分化四道劍影，分據四方。
    少陽如春風化雨，太陽似烈日灼心，少陰若高爽天闊，太陰是寒霜刺骨。
    "這......"
    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百裏照，此刻也驚得霍然起身，衣袖帶翻了案幾上的茶盞都渾然不覺。
    他雙目灼灼地盯著玄光鏡，聲音微微發顫：
    "天元四象劍靈？！
    劍塚中最具靈性的四大劍靈，竟被他一人盡數收服？！"
    段慕白卻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宗主，您該驚訝的可不是這個。"
    "還有更驚人的？"
    百裏照猛地轉頭。
    "您似乎忘了，"段慕白一字一頓道，"在其他弟子連禦使一柄飛劍都勉強時，這小子已經能同時駕馭四劍了。"
    百裏照瞳孔驟縮，腦海中仿佛有驚雷炸響。
    他緩緩轉回視線，望向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眼中竟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貪婪。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底滋生：若是用薑可兒與道德宗交換此子......
    那丫頭整日被徐也迷得神魂顛倒，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天元四象劍一現世，整個試煉空間的淩冽之氣驟然暴漲。
    四道劍光交織成網，每一道都蘊含著截然不同的劍意。
    春風化雨卻暗藏殺機，烈日灼心令人目眩，高爽天闊徘徊似夢，寒霜刺骨凍結經絡。
    莊不卓揮臂指使，四柄飛劍隨其心意縱橫交錯。
    隻見他右手猛地一扯，少陽劍驟然加速，劍靈的一條手臂應聲而斷，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再動，太陽、少陰雙劍已交錯斬過其胸膛。
    "結束了。"
    莊不卓淩空躍起，衣袂翻飛間二指並攏向下一點。
    四柄飛劍同時綻放華光，自四方貫穿劍靈身軀。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那雙空洞的眼眸竟似帶著幾分震撼，死死盯著空中那道飄逸身影。
    莊不卓淡然一笑：
    "劍日蒼穹驚......嗬嗬，如今這驚字已然不妥。"
    他收拾好表情，再次重複之前的淡然微笑。
    "劍日蒼穹斬神魔，世間唯我莊——不——卓！"
    最後"卓"字出口的瞬間，四劍歸鞘，整個試煉空間轟然破碎。
    閣樓內，百裏照癡癡地望著漸漸消散的鏡影，嘴唇微微顫抖。
    "陰陽相濟，四象歸一，劍氣衝霄，劍骨天成！這才是......才是真正的"先天劍胎"啊！"
    百裏照激動得須發皆張，寬大的袖袍獵獵作響。
    整個人如魔怔了一般，在閣樓內來回踱步。
    他猛地一掌拍碎身旁的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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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速速通知下去，從今日起，在倚天峰頂設下"觀劍台"。
    全宗上下——從雜役弟子到閉關長老，一個不落，必須給本座苦觀三日！"
    "這等"四象歸元、劍心通明"的絕世劍姿，這等"道韻天成"的無上劍意，若不能讓我宗弟子參悟一二，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段慕白眼中雖有讚許之色，卻遠不及百裏照那般狂熱。
    他負手而立，眉宇間凝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慮。
    當日試煉，參與試煉和觀者多如牛毛。
    各峰弟子親眼見證五人完成試煉，若按試煉評定，莊不卓不過位列第三。
    若是隻展示莊不卓與薑可兒的畫麵，屆時必然有人追問：為何不展示前兩名的試煉過程？
    隱瞞？流言隻會愈演愈烈。
    公開？段慕白簡直不敢想象。
    當那些苦修數十載仍不得其法的弟子，看到那兩個怪胎的表現後，道心會扭曲成何種模樣。
    "哎......"
    段慕白望著仍沉浸在狂喜中的百裏照，搖頭輕歎：
    "師兄啊師兄，你高興的還是太早了些......"
    百裏照身形驟然一僵，他緩緩轉身，眼中蒙上濃濃迷茫。
    "太早？
    薑可兒以玲瓏聖體參透劍靈玄機，莊不卓更是獨禦四象劍道。
    這般驚世駭俗的表現，即便剩下三人失敗，也無足輕重，何來太早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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