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沉聲問道：“那怎麽做才能結束這場遊戲？”
    然而，李柔柔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心頭一沉。
    “我不知道。”
    我皺起眉頭，正要開口，她又補充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幽靈的遊戲，是有時間限製的。”
    “時間限製？”我眼神一凝，“什麽意思？”
    李柔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在幽靈的遊戲裏，活過三個月……就會被帶到一個地方。”
    三個月？
    我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你是怎麽知道的？活過三個月之後……會被帶到哪裏？”
    李柔柔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這個消息，是六年前的一位學長告訴我的。”
    六年前的學長？
    “他說，他從幽靈的手裏把我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把這個消息傳給後來的學弟學妹。”
    我呼吸一滯：“他活下來了？”
    李柔柔微微點頭：“六年前，他和他的班級參加了幽靈的遊戲。那一屆很強，可到了最後也近乎團滅，最終有人活過了三個月，逃離了幽靈的手掌心。”
    她頓了頓，眼神暗了下來：“而我們這一屆……無人生還。”
    無人生還，多麽絕望的詞語。
    也就是說，李柔柔，是唯一活著的“亡者”。
    我的手指微微收緊，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
    “遊戲……會越來越難，對吧？”我低聲問道。
    李柔柔輕輕點頭，語氣沉重得像是落了一層灰。
    “是的，遊戲難度會不斷上升，後期幾乎每次都是必死任務。到了最後一個月，遊戲的地點……將不止局限於學校。”
    不僅限於學校！
    那又會是一個怎樣的人間地獄？
    我怕自己會遺漏什麽，悄悄用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悄然記錄下這一切，可我不知道的是，能夠記錄下來的，隻有我自己的聲音。
    我又問道：“六年前的學長？難道在這之前，幽靈就已經存在了？”
    李柔柔看著我，目光幽幽：“是的，幽靈的遊戲，每三年會出現一次。六年前的一屆，是第二輪。而這場遊戲，已經是第三輪了。”
    她沉聲道：“根據那位學長的說法，幽靈的遊戲……始於九年前。”
    九年前。
    我腦子轟然一震。
    也就是說，在這所學校裏，每三年，就有一批學生被拉進這種死亡遊戲，而校外卻毫無察覺？
    我連忙問道：“九年前……有人逃出來過嗎？”
    李柔柔頓了一下，緩緩說道：“有，九年前，逃出了三個人。六年前，隻有那位學長活了下來。而我們這一屆徹底全滅。”
    她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悲涼，像是對命運的無奈歎息。
    “你們這屆，我認為你最有可能活下來。”她看著我，語氣有些奇怪，“所以，我打算救你一次。”
    “救我？”
    我的心猛地一顫，死死地盯著她：“你打算怎麽救我？”
    李柔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她的聲音，像是風中飄蕩的哀歌，低沉而陰冷。
    “用我所剩的靈魂，抵擋這一次的詛咒，瞞天過海，瞞過幽靈。”
    “這樣，幽靈就會默認，你完成了遊戲。”
    聽到她的話，我愣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才讓自己從震驚中冷靜下來。
    “用你的靈魂？”我的嗓音有些幹澀，喉結滾動了一下，緩緩問道，“那不就是魂飛魄散嗎？為什麽要這麽做？”
    李柔柔笑了笑，盡管她的臉龐已經模糊不清，但我莫名覺得，如果她還活著，應該是個很好看的女孩。
    她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六年前的學長救了我，我恐怕早就跟其他同學一樣，連鬼都做不成。”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悲涼和憤恨。
    “學長救我是希望我能把這些信息傳遞下去，幫助後來的人。但我不想隻是個傳話筒。”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你，是目前最有可能逃出去的人。所以，我決定救你一次。希望你別讓姐姐失望啊。”
    我的心髒猛地一緊。
    她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幾分嚴肅：“還有，這次遊戲後，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幽靈隻會收到‘你完成了遊戲’的消息，但如果你透露了真相，幽靈很可能會察覺到異常，到時候……不僅是你會死，我的犧牲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她的目光幽幽地盯著我，像是要把這句話刻進我的靈魂裏。
    我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她都已經打算用自己的靈魂來救我了，如果我再拒絕，那就太矯情了。
    李柔柔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她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地消散。
    黑色的霧氣自她的腳下彌漫開來，緩緩地將她吞噬，她的身影越來越淡，直到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她消散的那一刻，我的手機響了。
    “叮——”
    微信群彈出了一條幽靈的消息：
    “恭喜邱楓同學完成遊戲。”
    我怔怔地看著屏幕，直到眼前的字跡變得模糊，我才意識到，我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我伸手胡亂地擦了擦臉，喃喃自語道：“就算是為了學姐，我也一定要活著出去。”
    說完，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調整好狀態，轉身朝著教室走去。
    我不能死。
    我要逃出這場遊戲。
    我要殺了幽靈。
    剛踏進教室，張凱就咋咋呼呼地衝了上來：“我草了，瘋子，我特麽還以為你過不去心裏那道坎，要涼了，剛才差點忍不住衝上天台找你！”
    我看著他焦急的表情，勉強扯了扯嘴角。
    但還沒等我說什麽，陌劫軒卻盯著我，皺眉問道：“瘋子，咱們班的女生現在可都在教室呢，你又一直沒離開學校，你是怎麽完成遊戲的？”
    他的語氣不算質問，但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教室裏其他人的目光也逐漸匯聚到我身上，甚至有人露出了一絲戒備。
    我神色淡淡地掃了一圈，不想解釋。
    直接伸手從張凱的桌洞裏摸出一個麵包，回到座位上，一邊吃，一邊消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