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大師也有悲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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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易的廚藝水平真不是蓋的,真的圍繞著草魚做了一大桌子的全魚宴。
涼拌魚皮、熏魚塊、清蒸魚、紅燒魚、幹鍋魚雜、魚丸燴時蔬,還有一道麻辣鮮香的水煮魚,那味道真是絕了。
按說這淡水草魚清蒸起來,難免會有些土腥氣,可是經過南易的一加工,林平安是一點異味沒有嚐到。
“怎麽樣諸位?我南易的水平還湊合吧?”
“這還湊合?要我老季說,那是相當的不賴,我都忘了我都久沒吃過這麽美味的菜肴了。”
“季大師今天總算說了句實在話,我丁然第一個支持。”
“我安欣也支持。”
“多謝季大師、丁處長,還有安站長的美言了,其實今天的調料還是不怎麽全乎,要是真的啥調料都有,那我南易的水平才能真的發揮出來。”
“行了南大廚,你再吹下去,這菜就該涼了。”
“哈哈,我的問題,來咱們一起喝一杯吧。”
林平安一語雙關,逗的在座的之人都是前仰後合,季仙林拿出的酒也不是普通品,竟然是黎明前的老汾酒,最起碼也得有一二十年的時間了。
剛一打開就有撲麵而來的酒香味,別說南易忍不住了,就連林平安這吃過見過的主都激動了。
看來這季老登還是有存貨呀,以後得找機會敲他一家夥了。
還在親自倒酒的季仙林就有種被盯上的感覺,抬頭看了看林平安的目光,頓時就有點坐立不安起來。
“今天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有點冷呢?”
“可能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嘿嘿,你說的再多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這魚我好好的養著,你想啥時看時,就過來轉轉。”
林平安意味深長的吐出個“好”字,其實他也能明白季仙林的心裏想法,愛人早逝,孩子又不在身邊,除了學術工作外,也就隻有釣魚能排解下心裏的煩悶。
尤其是能和年輕人鬥鬥嘴,也不失為一種樂趣,更何況通過接觸林平安,能給他帶來一群的青年朋友,把自己的心態也帶年輕了。
這頓飯吃完,後半場又擺出茶桌,眾人品茶談笑,情到深處,季仙林還時不時的還感觸下自己的人生感悟。
“我這輩子就是一場棋局,從布局到終盤,恰似生命的起伏與抉擇,實則每一步都輸的徹底。”
“年輕時迷戀學術,沒有真刀真槍的投身革命,愧對於民族大義。”
“中年時妻子又病重不起,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麽都做不了,沒有實現愛戀中的諾言。”
“後來把孩子拉扯大,這可能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了,隻是現在天各一方,相隔上千裏,又有多大的意思呢。”
今天喝的酒不多呀,怎麽連季老登的文青病都犯了,林平安頗為的無語,“別傷春悲秋了,人生如棋,落子無悔,能走到現在每個人都不容易,又何必那麽在意以前呢?”
“平安說的沒錯,我安欣向來信奉活在當下。”
“過去是段曆史,未來是個謎團,隻有現在才是天賜的禮物。”
“小丫頭還勸起老夫了,別忘了,你爹當時還追著我請教問題呢。”
“別管老與少,季大師你就說說這話有沒有道理吧?”
“道理是講給別人聽的,悲傷卻隻有自己知道。”
不愧是文學大師,一句話就反擊的安欣沒詞。
論文學修養和思想感悟,季仙林肯定是佼佼者,要是再跟他談論下去,非得讓老頭鑽到牛角尖裏,越陷越深不可,不得已林平安玩起了轉移話題。
“季大師,你又是棋局,又是終盤的,要不咱們真刀真槍的下一盤如何?”
“噢?林小友還會下圍棋?”
“難不成,你以為我要跟你下跳棋?”
“是老夫淺薄了,我這就去拿棋盤,咱們好好的來殺上一盤。”
果不其然,有林平安的提議,季仙林立馬興奮了起來,也從酒後的感慨中跳了出來。
跟個孩子似得,抱出了自己的棋盤,“有段時間沒下棋了,最近可能都生疏了。”
“沒事,沒事,我的水平也不咋地,要不咱們來點彩頭如何?”
聽林平安這麽一說,季仙林頓時警覺起來。
“什麽彩頭?我可不打賭了。”
“不打賭,就是添點樂趣,我要是輸了就再給你弄一筐魚,季大師要是輸了就給丁然免費供3篇稿子,字數不限,你看咋樣?”
不就是幾篇稿子嘛,好像沒有什麽坑點,季仙林考慮再三還是點頭答應了。
圍棋這玩意,林平安前世時就喜歡下,而且比較有天賦,是當地棋院的頭名,小學畢業時就拿到了業餘5段的證書,隻是迫於學業和生活的壓力,後麵就沒有走職業道路。
對比現在的下棋人,林平安經過後世計算機對手的鍛煉,這也是季仙林所不具有的。
頗有風度的讓季老登執黑走先手,林平安其實是想看看對方的水平如何。
前20手棋,雙方互有試探的意味,下的比較保守,林平安大致把握住了對方的水平,對應後世的段位應該也接近有業5的水平,而自己經過多年的時間積累,最起碼也是強力業5的段位。
強業5跟業5的差距可大了,林平安遊刃有餘的在中路咬住對方的一條大龍,看著額頭冒汗的季仙林,不禁的笑了起來。
“可以嘛,林平安,這水平不賴啊,連季大師都快頂不住了。”
“就是,就是,你這棋藝是啥時學的,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
“自學的,平時多看看書自然就懂得多。”
又負隅頑抗了幾步,季仙林的大龍被屠戮幹淨,本來勢均力敵的局麵頓時一邊倒起來,索性一推棋盤,直接認輸了。
“好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這水平就算是在四九城大學裏麵也是數得著的,有沒有興趣報個圍棋社啊?”
“季大師您就饒了我吧,這夜校的事已經弄的我身心俱疲,再增加的其他學習班,我非猝死了不可。”
見林平安無意參加,季仙林也沒有再多勸說,隻是這小子竟然拿夜校當擋箭牌,也是夠無恥的。
心說你丫到底上了幾節課,自己心裏沒逼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