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玩意，就敢說自己是“孺子”？
    要不是這老家夥在軋鋼廠還有點資曆，自家老爺子早就把廠長的位置交給了自己。
    到時候自己大權在握，即便是李懷德這種有靠山的動不了。
    第一件事也得把林平安這種刺頭趕出軋鋼廠，哪會跟楊廠長這樣，做什麽事情都是優柔寡斷的，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自己叔叔的心情明顯不是很好，楊為民扯了一會兒家常，也就主動告辭了。
    來日方長，隻要軋鋼廠還姓楊，他楊為民就不愁報仇的機會。
    又是中午吃飯的時間，從領導辦公樓走到食堂的位置，這平常幾分鍾的路程，楊為民硬是走了十幾分鍾。
    期間還有幾波好心職工，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這可把楊為民臊的不行，心裏默默的後悔。
    這也就是今天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行動能力，等下次一定讓宣傳科的同誌幫自己帶飯了。
    一時間，楊副科長身殘誌堅，為了堅持工作，主動到食堂打飯的奇聞軼事，傳遍了整個軋鋼廠。
    要說楊為民此次受傷，最開心的絕對要數賈東旭，兩人現在雖然素不相識，但是都得了同樣的病症。
    唯一的區別就是，賈東旭是左側切除，而楊為民是右側損毀。
    能替自己分擔流言蜚語的同誌，那一定都是好同誌。
    感念於此，賈東旭主動端著飯盒，坐在了楊為民的對麵。
    “楊副科長，你先吃這個飯盒，我再去打一份。”
    “哎，不用管我，等一會兒人少時，我自己去打飯。”
    “您別客氣，咱們是同病相憐的病友，理應相互照顧。”
    賈東旭不由分說，拎著對方的飯盒就去打了飯菜。
    等再次落座時，楊為民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誰知道賈東旭的一句話就把他的精氣神給激發了出來。
    “咱倆都一樣，我的那玩意也嘎了一個。”
    “什麽？莫非也是林平安，他這是蓄意謀害啊。”
    “不是林平安，是我們院子裏的傻柱，他踢了我一腳，結果就成這樣了。”
    “那你就沒有上告麽？”
    “嗨，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見楊為民的興趣起來了，賈東旭這才把自己老娘收賠償費，自己師父又吃回扣的事情說了個底掉。
    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可憐，一時間楊為民感同身受，拉著賈東旭就說起了自己的苦悶事。
    情至深處，兩個大男人竟然都濕潤了眼眶，把周圍一些不清楚事情原委的職工都搞的莫名起來。
    當然也有好事者，熱心的給其他人做著解釋。
    周圍嘻嘻哈哈的聲音不絕於耳，隻不過沉浸於互相安慰中的二人也不在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麵。
    想當初，賈東旭就有“獨丸旭”的名頭，現在又加上了楊為民的“一蛋民”，兩個人剛好能拚成一副完好的裝備，可謂是相得益彰。
    就這樣，“獨丸旭”和“一蛋民”的名頭，傳遍了整個軋鋼廠。
    臨行前的前一晚上，四合院的房間裏麵，林家的眾女商量著出行的事情。
    林平安要去滬城，這可是家裏麵的重要事情，尤其是那邊天氣多變，還是得派個代表過去照顧一二。
    向來風風火火的婁曉娥自告奮勇，主動申請由她陪林平安去滬城，結果話沒說完，就被眾人一致給否決了。
    開什麽玩笑，是派人去照顧自家男人的，不讓自家男人去照顧她的，以大娥子的性格，去了滬城非出幺蛾子不可。
    剩下的陳雪茹沒有公方工作，沈家姐妹跟林平安有關聯，這都不符合。
    至於安欣也在軋鋼廠任職，跟林平安出差摻和在一起也合適。
    具體人選就得在丁然和大冪冪中間選擇。
    兩人都是在公家單位上班，還都是幹部身份，要是請幾天假，再找個合適的探親理由，去趟滬城也不是什麽大事。
    見一眾姑娘搞起了拉票選舉，林平安不由的失笑起來。
    “我說你們搞什麽飛機，不就是出趟遠門，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特殊照顧。”
    “哼，你以為我們真想去給你當丫鬟呀，其實我們是監督你的，省的出去轉一圈，又帶回來幾個妹妹。”
    “呸，婁曉娥你誹謗啊，哥們行得正坐得端，怎麽會幹這種事情。”
    “那你說，咱們這一屋的姐妹都是哪裏來的？”
    “……”
    這話說的不假，直接把林平安搞了個沒詞，不過以他現在的厚臉皮程度，自然不會在意婁曉娥的說辭，直接一個環抱，把大娥子扔到了正房的臥床上麵。
    “哥，我錯了，別這樣啊，姐妹們都看著呢。”
    “嘿嘿，現在求饒，告訴你晚了，清雪、安欣來幫忙，我把大娥子控製住，你們撓她癢癢。”
    “得令來。”
    一番“嬉笑怒罵”的玩笑後，總算是把婁曉娥徹底搞服。
    不過帶人去滬城的事情，實在是拒絕不了，林平安隻好選擇了六叔家的兒子林長飛，這小子年紀還小，跟著一起過去也能長長見識。
    第二天在軋鋼廠集合，保衛科派出的是邢大明和一名幹事小王，養殖廠這邊則是林平安和林長飛，帶上相關的證件文書，以及必要的介紹信。
    一行四人直接出發去了四九城的火車站。
    這時候可沒有什麽預約訂票，不管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得去窗口買票，而且還需要單位或者戶籍地出具的介紹信，否則就是寸步難行，連火車都上不去。
    林平安一行人準備的手續齊全，甚至為了方便工作，連養殖廠的公章都放在了係統空間裏麵。
    由於跟邢大明都是老熟人，對方在楊為民的事情上又幫了自己不少，林平安也不跟他見外，直接就去把四人的票都給買了。
    單程1400公裏，將近30個小時的車程，每張票價16塊錢。
    價格倒是不貴，就是沒有臥鋪車廂，隻能選擇普通的硬座位置，就這還是林平安他們都是幹部身份，否則可能連這種條件都達不到，隻能找個沒人的角落裏窩著。
    跟想象中的一樣，當走到站台要上車時，林平安就發現是綠皮火車，還帶著咣當咣當的配樂。
    這種年代十足的感覺倒是非常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