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想起林平安的話語，好想大聲的說一句，老娘不伺候了。
    隻是想起生活所迫，心中的勇氣立馬泄了幾分。
    就在馬冬梅左右為難之際，一個響亮的聲音響應，直把對麵的崔大可嚇了一跳。
    “崔主任別來無恙啊，是不是臉上的傷好了，就不記得怎麽挨的打？”
    “你，林平安，你休要放肆，這裏可是軋鋼總廠，你要是耍渾的，小心我叫保衛科了。”
    “你叫啊，我巴不得你現在就叫呢，正好讓大家看看你是怎麽欺壓職工群眾的，尤其對方還是位女職工，這不正顯得您高大威猛，說一不二嘛。”
    “胡說，我啥時候欺負群眾了，這都是我們督導組的本職工作，是由廖副廠長親自交代的，不信你問問劉幹事，是不是這麽回事。”
    崔大可一閃身，把身後的劉海中給讓了出來，要說這裏麵的餿主意，有不少還出自這位大師傅，現在遇到了“刺頭”，自然不能光讓崔大可一人頂缸。
    誰知道劉海中在四合院待了這麽久，當然知道林平安不是好招惹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崔組長，這事我不太清楚呀，我就是個從車間借調過來的，一切還得是您做主。”
    “廢物，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難道是不想當副組長了？還是不想進步了？”
    “這……”
    崔大可一句話就拿住了劉海中的軟肋，頓時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平心而論，劉海中是真不想跟林平安找事，奈何這個副組長的職位就是懸在狗嘴前的肥肉，誘惑著他不得不往前進步。
    縣官不如現管，別管林平安是不是科長，還是把握住眼前的機會為好。
    心裏打定主意，劉海中主動上前一步，頗有領導氣派的說道
    “林平安，崔組長說的沒有錯，我們確實是廖副廠長安排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省的一會兒領導知道了，再讓你吃了瓜落。”
    “林平安也是你叫的？”
    “這麽大的人了，一點規矩都不懂，工作時候稱職務。”
    “啊，你，你……”
    “你什麽你，我說的不對？”
    劉海中被懟的臉紅脖子粗，哼哧了半天，還是從嘴縫裏憋出了三個字。
    “林科長。”
    “這就對了，雖然是你個年紀大了，但是知錯能改，那還是好同誌嘛。”
    “呃呃，我知道了。”
    三言兩語把劉海中這個廢物打發了，林平安轉頭對準了崔大可，嚇得對方趕緊往後躲閃。
    主要是上一次挨打的記憶太深刻，讓他不得不防。
    “我再次提醒你，咱們現在是在公眾場合，我還是廠辦督察組的組長，要是你想動粗得考慮後果，千萬別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去。”
    “呦嗬，崔主任的覺悟啥時候變的這麽高了，想當初你跟廖玉成去的那種場合，可不怎麽光彩啊。”
    “沒有，絕對沒有，你這是誹謗啊，我要去投訴你。”
    “是不是真的，你心裏清楚，現在我問你馬冬梅犯了什麽錯誤，就要公開做檢討，你還有沒有基本的良知？”
    “她上廁所超過了五分鍾，違反了廠裏的規定，肯定要做出處理的。”
    “廠裏的哪條規定，我咋不知道呢。”
    “就是督導組的規定。”
    “有文件麽？文件上麵有簽批通過麽？”
    “這……”
    崔大可言語結巴，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都是他跟劉海中合計出的破點子，哪裏會有什麽正式文件。
    左思右想，崔大可還是把主意打到了唱高調上。
    “我們這都是為了廠裏的利益，要是都像馬冬梅這樣，上班時間磨洋工，那咱們廠裏誰還有工作的積極性？”
    “如果人人都能減少5分鍾的上廁所時間，一年就能節約1800分鍾，那就是足足30個小時啊，咱們廠裏兩三千號人，相加到一起將是一個天文數字，能多給群眾創造出多少的生產價值，這你知道嘛。”
    好家夥，要不說這崔大可還真是個人才，就這一套理論知識，要是換到後世的牛馬工廠裏麵，最起碼也得是個監工的小頭頭。
    欺壓底層職工的道理都是一套套的，簡直就是資本家的幫凶，新時代的“黃世仁”。
    “嗬嗬，沒想到崔主任的算術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搞清楚沒有，從咱們這裏到公共廁所有多遠的距離，要走多少步路？還有這寒冬臘月，脫穿衣物比較繁瑣，上次小便需要多長時間呢？”
    “我管你那個呢，反正規定就是小便5分鍾，大便在家裏解決。”
    見崔大可還是這麽說教，人群裏麵一陣的騷動，從後方漸漸傳來一聲聲的議論。
    “要是崔組長拉稀的話，怎麽辦？”
    “拉稀吃藥唄，還能怎麽辦，實在忍不住就在辦公室裏解決了。”
    “可不是咋地，到時候咱們廠辦就變成了公共廁所分所，那在整個軋鋼廠裏麵也是獨樹一幟呀。”
    “哈哈，哈哈……”
    不斷的嘲笑聲傳來，崔大可憋得臉色都紅了起來。
    “行了，我來給你說一下，離辦公樓最近的公共廁所是在鍛工車間旁邊，從咱們現在的所在地走過去，最少也要3分鍾，來回就是6分鍾的時間。”
    “就當是去旅遊的，到那馬上返還的話，時間也不夠用。”
    “莫非崔組長上廁所都是飛奔著過去麽？”
    “你，你胡說，哪裏有這麽長的時間，我從這就能看的鍛工車間。”
    “看到是看到，走到是走到，別忘了車間長度還有一百多米呢，不信就讓人試試，咱們現場測試。”
    聽見林平安提議，當場就有好事者報名參加，一連選出好幾個男女職工，另有人拿著手表計時，把來回時間用實際行動給算了出來。
    果不其然，即便是腿長一點男職工，也是堪堪卡著3分鍾的時間點回來的，至於女職工的時間就更慢了。
    事實勝於雄辯，這下崔大可的麵子徹底是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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