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緩緩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我們離開地球時總歸是要把它毀滅的，這些地球人早死晚死有什麽區別？他們能用他們的身體為我提供複活能量是他們的榮幸才對！”路法昂著頭，絲毫沒有把這事放在眼裏。
    程熙聽完這話看向躺在地上的江南，她的確沒有回頭路了，當初將軍要用離子炮將那些星球毀滅時，她還是支持的。
    “是，將軍，是屬下失言了。”
    看著她低頭沉思的樣子，路法想起安迷修。
    從前安迷修是最愛說“誰是無辜的”這種話的。
    “有時間去看看你那些被封印了千年的兄弟們吧，或許看完你就不會再對這些地球人有所謂的憐憫之心了！”
    程熙又低了低頭，密室外傳來開門聲。
    “你先下去吧，抓緊恢複能量，有任務我會找你。”路法說完回到那件黑袍裏，密斯林倒在地上，也很快醒來。
    程熙走到江南身邊晃了晃她。
    “江南？醒醒。”
    密斯林聽到了門外的聲音連忙跑出去，正碰上看著打開的密室門納悶的巴豆。
    “巴董…嗬哈哈——”密斯林幹笑著，巴豆擰著眉指著門。
    “你怎麽在裏麵？！你在裏麵幹什麽？”
    “我想幫您打掃來著，但是，很幹淨…哈哈，很幹淨！”說著，她往門外挪著，沒等巴豆反應過來就竄了出去。
    巴豆帶著疑惑走進去，程熙朝後淺淺瞥了一眼，抓著江南的胳膊瞬間鑽入地麵消失。
    “好冷——”巴豆走進門打了個冷顫，環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隻看著那件剛剛被密斯林敷衍地掛在架子上的黑袍納悶，“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總想不起來這衣服哪兒來的？”
    江南清醒時已經來到了巴王企業大樓外，那個她時常坐著蹲守巴豆和密斯林的咖啡館外。
    程熙坐在一邊把玩著自己變成了黑色的頭發。
    “程熙？”她試探性地叫出聲，對方轉過頭挑了下眉。
    “醒了啊”程熙把桌上的水推到她麵前，“喝口水緩緩吧，我已經成功了，你大概需要好好適應沒有我的生活了。”
    “你——”江南還想說什麽，但感覺到嗓子有些啞，左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程熙見狀似乎想起什麽，坐直身子一隻手覆上她的右肩。
    “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我們兩清了。”
    程熙說著，江南感覺右肩一陣刺痛，她嚐試著抬起右手，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可以動了。
    她的右手在那次戰鬥中受了傷，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恢複了，沒想到…程熙沒騙她，她真的可以幫自己恢複！
    “程熙！謝謝你！”江南激動地抓著她，程熙見她這樣沒忍住笑了一聲。
    “程熙，你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嘛！”江南這話一出，程熙的嘴角頓時耷拉下去。
    “行了，事情結束了，你可以回去了”說完，她就要站起身，卻被江南一把拉住。
    “等等！”江南拉著她重新坐下，“你回來了，那那個附身在你身體裏的人呢？她回去了嗎？”
    “不知道，大概死了吧”程熙無所謂地攤攤手。
    此時正在程熙體內無法發出聲音的程希隻能悄悄罵道：‘你才死了！’
    “可是我怎麽感覺…你身上有一種她的…”話沒說完，程熙銳利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啊，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江南連忙改口，但還是沒忍住，“程熙，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她還在你體內，你能不能別殺她？就像我當初接納你一樣，接納她？”
    “憑什麽？”程熙靠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頭感覺有些好笑。
    當初江南就算不允許自己生存在她的身體裏，好像也沒有什麽方法能把自己趕出去，也就是說她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可那個地球人，有什麽資格附身在自己身上？
    “你說過，幽冥魔不會殺人，可他明明就殺了地球人，現在你又要殺一個無辜的人嗎？”
    江南說完，程熙也回想起巴約比掐死那兩個地球人的場景，有那麽一瞬間的動搖。
    “那是個意外，巴約比隻是失手而已”程熙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很顯然江南並不信。
    “是嗎？那以後不會次次都失手吧？”
    “江南，你管的太多了，你是幫了我，但不代表你能幹涉我們的事。”程熙聽著她質問的語氣，有些不爽，她直起身子盯著江南。
    在阿瑞斯，除了將軍和她父親，沒人敢和她這麽說話。
    “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你會毀掉地球，會為了你那個什麽將軍傷害地球人是嗎？！”
    程熙張了張嘴，懶得理她，手指悄悄抬起，一道藍光從指尖飛出沒入江南額頭。
    “我不會毀掉地球，也不會傷害地球人，你可以回到你該回的地方了。”程熙輕聲念著，江南像是被她控製，雙眼無神，呆呆地站起身朝後走去。
    “天真的地球人啊。”
    程熙見她離開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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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離開阿瑞斯時都沒被判罪，這幾千年唯一受到的屈辱就是那些暗影星人和地球人給她的。
    她可不是那什麽以德報怨的人。
    地球和暗影星，她都要炸碎，一解心頭之恨。
    端起桌上的果汁嚐了嚐，隨後酸澀的味道讓她皺起眉頭。
    地球人的品味真差。
    “你這外星人真的很沒信用哎！”
    腦海裏出現一道聲音，程熙瞬間坐直身子，短短幾秒後就冷靜下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勾起嘴角笑了一聲，“你還真沒走啊。”
    “我都說了需要你幫我。”
    程希剛剛醒來才發現，自己還在這個人的身體裏，但隻能看著她和江南交談，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那個破係統也是踹三腳放不出一個屁的家夥，什麽都隻會說不知道不清楚，然後讓她自己想辦法。
    不過同時她也發現了，原來這個程熙一直藏在江南的身體裏，就像她現在在程熙的身體裏一樣。
    “幫你？好啊，我現在就幫幫你。”程熙語氣帶著濃濃的惡意，閉上眼睛開始匯集自己的意能。
    幾秒之後她猛地睜開眼睛。
    “你！”
    “你剛剛是在嚐試殺了我嗎？”程希打斷她，看起來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
    畢竟她已經見識過這個外星人糊弄江南的手段了。
    程熙沒說話，她剛剛的確是試著把這個地球人滅了，但意能像是被反彈回來一樣，對她什麽作用都沒起。
    她重新閉上眼睛，想要把她從自己體內剝離出去。
    但，
    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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