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通過總長進入第二軍團，是明白這道理的，沒想到還是個糊塗的。”
    奧爾諾聽完她的話，怔了許久。
    “程熙，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奧爾諾微微仰起頭，看著空中的星雲，嗤之以鼻道：“你父母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進了部隊，誰敢怠慢你？據我所知，你一進部隊就是禁衛總隊的副隊長，阿瑞斯的一級士兵，有些戰士努力幾千年都達不到你這一步。”
    “我和你不一樣，我父王不想打仗，他隻想靠最簡單的方式攀附權貴保得性命，我在母星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什麽都要聽他的；留在阿瑞斯，也隻不過是做一個小戰士浪費千萬年，都不一定能有出路。”
    程熙看著遠處操練的戰士，抱著雙臂靜靜聽著她講完。
    “如果這樣想，那你確實很難有出路，”程熙側過頭去看她，“把自己看低，是失敗的第一步。”
    “至於我父母？我母親很早就死了，我都沒見過她，我父親不支持我，多次暗中阻撓，不過我也承認，如果不是他們和總長結識，我確實也沒機會直接進入部隊，但我被重用，可跟他們的地位沒關係，純粹是因為我有能力。”
    程熙這話一點也不謙虛，但奧爾諾卻覺得，這樣自信的語氣和神情好像天生就該出現在她身上。
    “我隻是借著他們鋪的梯子爬了一步，如果我的能力和我的地位不匹配，總長早就把我踹出去了，哪兒還有機會站在這兒？”
    “你想綁住一個男人，靠他來獲得地位，和你父親的行為有什麽區別？你連小戰士都不想做，怎麽可能成功？況且你應該清楚，阿瑞斯不需要騎兵，你這支小隊很快就會解散，到時候你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還不如拚一把，總比你那時的處境好。”
    “你也沒必要對我那麽大的惡意，你沒什麽能和我爭的，你可以想想我說的話，或許我還能幫你一把。”
    程熙說完，奧爾諾久久都未做出反應，程熙也不追問，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對戰的眾人身上。
    直到訓練結束，奧爾諾硬生生站了幾個小時都沒離開，她看著程熙的背影，隻覺得心有不甘。
    她說要幫自己？可是她圖什麽？人總要圖謀點兒什麽吧？哪有突如其來的善意？她肯定有所圖謀，她是不是怕自己和她搶喬奢費？嗯，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程熙不知道她隨口一說，倒是惹得奧爾諾聯想了好大一出戲，把自己徹底洗腦，而她還在忙著教訓手下的人。
    “你們今天沒吃飯嗎？！速度、力量一次比一次差！今天下午加練一個小時！”
    “程隊長別生氣，我看他們已經練得夠好了，人總是會犯錯的，畢竟不是您自己的隊伍，還是別逼得太緊了。”
    奧爾諾深呼一口氣，走上前勸道，她說話輕聲細語的，和程熙剛剛的怒吼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說完，看向對麵的一行人，結果沒一個人敢如她所想露出怨恨不爽的表情。
    “紫冥和灰冥是禁衛總隊的下屬分隊，我是禁衛總隊的隊長，就算是喬奢費和安迷修在這兒，我也是管得的，”程熙背對著奧爾諾，聽到她的話頭都沒回，仿佛絲毫不在意，“今天就先到這兒，解散！”
    程熙說完率先轉身離開，經過奧爾諾身邊時看都沒看她，隻是覺得自己剛剛真是白費口舌，這人一點兒都不值得她幫。
    一群人離開時都躲著奧爾諾走，唯恐避之不及，巴納雷斯快經過奧爾諾麵前時放慢腳步，奧爾諾記得他，她打聽到過，紫冥裏數著這人看程熙最不順眼，還以為他是厭惡程熙來附和自己的，結果巴納雷斯也隻是停在奧爾諾麵前，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少管閑事！我們隊伍怎麽樣都輪不上你來插手！”
    “你！”
    奧爾諾指著他的背影，氣得說不出話，臉青一陣白一陣。
    ......
    瓦倫丁節前一晚，第二軍團，路法知道現在隊伍裏年輕戰士居多，於是壓根沒在意安迷修的意見，除了值班的戰士，他很慷慨地給第二軍團的其他人都放了假。
    第一軍團呢，庫忿斯和庫拉都覺得這節日沒什麽非要放假的必要，但第二軍團放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於是也分兩批每人放了半天。
    第三軍團更不用說，指揮官都要出門約會了，其他人還留下幹什麽？
    程熙放了假當晚就溜回家，準備收拾收拾，結果撞上了大半夜不睡覺的程柳，她到家時，程柳的小研究室還亮著燈，門沒關嚴，程熙就悄悄推門進去，程柳被嚇了一跳。
    “你嚇死我了！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父親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明天放假，偷偷回來的。”程熙回著他，邊說邊往他身邊走，手上還去戳一戳這個袋子，拿一下那個瓶子。
    “放假？哎——別動！”
    程柳把她作亂的手抓住扔到一邊，程熙撇撇嘴。
    “小氣死了。”
    “這都有毒，別亂碰，小心明天阿瑞斯出一則重大新聞：禁衛總隊隊長放假歸家意外中毒身亡。”
    “呸呸呸！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嗎？！”程熙狠狠戳了下程柳的額頭，“不過你現在怎麽還研究起有毒的東西來了？你不是都研究治病救人的藥嗎？”
    “醫毒不分家，毒性即藥性，我隻是——哎！那個不能碰啊！”程柳剛準備顯擺一下自己的文化知識，就見程熙坐在了自己剛剛的位置上觀察著那瓶藥劑。
    “我沒碰啊，這是什麽？毒藥？”
    “對啊，我新研究出來的，服下之後會使人肢體麻痹，時間久了還會破壞經脈和筋骨，導致身體發軟、乏力，喪失戰鬥能力，還會侵襲心誌，削弱戰鬥意誌。”他邊說，邊指了指一邊的籠子，裏麵都是癱軟的小白鼠。
    “喲，這麽厲害！”程熙讚賞地朝他豎了個拇指。
    “那當然了，我程柳出品，那必定是精品！”他驕傲地昂了昂頭，程熙見狀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是是是，程大醫生，你好好收著這東西，小心點兒，可別亂用免得闖禍。”
    “怕什麽？反正這毒不會用到你身上。對了，我還沒想好它叫什麽，讓你趕巧了，幫我起個名吧，這可是我研究的第一份毒，很有紀念意義的。”
    程熙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
    “斷絕生機意念......那就叫斷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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