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四點，呂所長才帶著張公安去案發地點進行走訪。
    所謂的走訪無非就是挨家挨戶的詢問，至於能問出什麽來，那就隻有鬼知道了。
    不過呂所長和張公安的這次走訪卻異常的順利，剛走了兩個四合院兒就碰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年輕說見到了昨晚的事情。
    呂所長倒是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個街溜子，不過誰也沒規定街溜子不能當證人，何況他已經給了林所長那邊準備的時間，能遇到這麽一個證人倒也不意外。
    “小夥子，你說說到底看到了什麽？”
    呂所長笑嗬嗬的看著小夥子，他也想知道這小子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那個小夥子略微有些緊張的說道：“昨天晚上我沒找到【刷夜】的地方隻能回家，路過前麵胡同口的時候，我看見有兩個人把一個騎三輪車的給打倒了。
    那兩個人下手挺狠的，把那個騎三輪車的打倒之後還在他腿上補了一下，隨後又把那個人身上的錢全都給拿走了。
    本來我還想著過去看看能不能幫那個騎三輪的一把，結果我剛要上前兒，又跑出來了四個人。
    本來我以為那四個人是路過的，結果他們也是奔著那個騎三輪車的來的。
    他們敲了騎三輪的另一條腿，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應該是什麽都沒搜到，臨走的時候還圍著那個騎三輪的踹了好幾腳。”
    呂所長聽的有點兒發愣，暗道：“難不成這小子是真看著了，要不然怎麽能說的這麽詳細？”
    想到這裏，呂所長問了一句：“那你後來幹什麽了？”
    那個小夥子有些尷尬的說道：“後來我就跑了。”
    呂所長眉頭一皺問道：“你為什麽不救人？”
    那個小夥子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公安叔叔，要是一般的打悶棍，我幫一把就幫一把了，可昨晚那架勢誰知道那個蹬三輪的得罪了誰？
    我要是上去幫忙，萬一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把我也給收拾了怎麽辦？”
    呂所長問到這裏也就見好就收了，讓那個小夥子簽字，按手印，便和張公安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的病房裏，秦淮茹正給棒梗喂飯，呂所長和張公安就來了。
    秦淮茹見到呂所長心裏還有些害怕，陪著笑臉問道：“呂所長，您查的怎麽樣了？”
    呂所長示意張公安進行記錄，然後看向棒梗問道：“賈梗，你再說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
    棒梗已經從秦淮茹那裏知道呂所長會再來問他一次，他早就把要說的話編好了。
    “我昨天晚上九點不到從勝利電影院門口收攤兒回家，我快到家的時候，何雨霆那小子忽然衝出來給了我一棒子。
    當時我沒防備，被他打倒在地，我正要起來反抗的時候，何雨霆打斷了我右腿，又打斷了我的左腿，然後把我身上的錢全都給搶走了。”
    呂所長見棒梗還是這番說辭，隻是加入了何雨霆搶錢的內容，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
    “賈梗，我希望你能認真對待我的問話，否則真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後果恐怕你無法承受。”
    不過棒梗詫異的看著呂所長問道：“呂所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腿斷了，錢也被搶了，憑什麽還要我承擔後果？”
    呂所長見棒梗死不悔改，便又問了一句：“何雨霆除了打斷你的腿，搶走你的錢還幹了什麽？”
    棒梗也有些不高興了，直接甩臉子道：“其他的什麽都沒幹！”
    “既然你堅持自己所說的話是真的，那就簽名、按手印吧！”
    呂所長如同昨晚那樣，把張公安手裏的記錄本和筆交到了棒梗手裏。
    棒梗感覺到呂所長的態度有些不對，可是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在記錄本上簽上名字，又按了手印兒。
    呂所長拿回記錄本和筆，臉色冰冷的說道：“賈梗，我們在今天走訪的時候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
    根據目擊證人所說，打你的是兩夥人，一夥是兩個人，另一夥是四個人，你有印象嗎？”
    棒梗臉色一僵，他沒想到都那麽晚了還能有目擊證人，不過事已至此，棒梗也不可能改口，隻能咬著牙說道：“呂所長，那個目擊證人一定是何雨霆找的，你不能相信他的話。”
    呂所長搖搖頭說道：“今天一大早我們就把何雨霆帶到了派出所，在此期間他沒跟任何人接觸過。
    而且那個目擊證人還描述了一些其他的細節，跟你說的有很大的出入。
    所以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調查，而不是一味的誣陷其他人。”
    “什麽誣陷！”棒梗被呂所長揭穿，立時就急了，嚷嚷道：“你們是不是跟何雨霆是一夥兒的。”
    呂所長也來了脾氣，冷聲說道：“賈梗，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辦案那都是講證據的。”
    “狗屁證據！”棒梗瞪著呂所長吼道：“憑什麽我說的你們不信，別人說的你們就信？”
    呂所長猛然起身，抓起了病床邊的一件棉大衣，抖落開看了看。
    那件棉大衣是黑色的棉布麵料，雖然有些舊了，但很是厚實。
    在棉大衣上有幾個不太清晰的印記，但是還可以依稀辨認出那是腳印。
    呂所長冷聲說道：“根據目擊證人所說，第一夥人打斷了你的腿，搶走了你的錢，第二夥人在打斷你另一條腿之後也搜了你的身，不過什麽都沒搜到。
    那些人為了泄憤，圍著你踹了好幾腳，你大衣上的腳印，就可以證明目擊證人所說。
    另外我們也會讓醫生給你驗傷，看看你身上要沒有其他傷痕。”
    棒梗感覺一盆涼水摟頭蓋腦般澆了下來，整個人觸電般渾身發麻。
    “那個……那個我想起來了，何雨霆他確實踹了我幾腳！”
    呂所長看著還在垂死掙紮的棒梗冷笑道：“我們也會對你大衣上的腳印進行鑒定，我覺得何雨霆總不會換好幾雙鞋踹你吧？”
    棒梗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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