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啊，不是有子彈麽？”
    子彈全在陳宏業這邊攥著呢，槍在謝小東等三個人的手裏。
    從拿到槍到現在，一發子彈也沒用過。
    這會兒是村裏正缺錢的時候，短時間想訓練出三個民兵，那是白日做夢。
    這玩意兒，沒十天半個月的，上手都哆嗦。
    看他為難，高晴答應了。
    “什麽時候？”
    “最好是後天吧，後天我得空，跟你們一起去。”
    “行！後天我開車來接你。”
    ……
    陳宏業自己也糾結，讓一個女人幫忙，心裏過意不去。
    但他一直就沒學會怎麽用槍。
    那東西光一上手，他就不自在，感覺總是個嚇人的玩意兒。
    而他不清楚的是，村裏有人跟陳康健勾搭上了。
    這會兒，陳康健果然沒走。
    他一直在鄉裏，如今就在大柳樹村，膽兒大的很。
    先前王虎的表弟被抓，而王虎一家全死，房子就空出來了。
    那地方就是陳康健的窩點。
    憑借自己手裏有槍，陳康健就召集了幾個人。
    一共四個人，都是混混。
    這年月，人都窮怕了，隻要能掙錢，混社會的人，什麽都敢幹。
    與其當個窮鬼被人瞧不起，還不如拚一把呢。
    就這麽著，陳康健成了這群人的老大。
    二別村來人通報，說陳宏業要運錢過來了。
    具體多少不清楚，隻知道是買材料的。
    陳康健見過世麵，他估計少說有五萬，否則，幹嘛讓警察來護送呢。
    “哼，陳宏業猜到我還在鄉裏了，還是他了解我啊。”
    旁邊一個人問：“大哥，咱們幹不幹？”
    另一個人急忙說：“不行不行，有警察在，你幹個屁啊，不怕被殺頭啊？我踏馬家裏還有老婆孩子呢。”
    陳康健眉頭一聳，說：“哥幾個，既然咱們決定走到一起發財了，就不要顧及其他。都混到搶劫的份上了，你們還在乎這些，有意義麽？等將來幹幾票大的，出國當富翁，不好麽？”
    又開始畫餅了。
    好是好啊，但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四個小弟，三個都怕。
    他們這些人，平日裏都幹些小偷小摸。
    搶劫麽，搶個路人還行，也不敢弄出人命來。
    這次要搶的是警察和村長，而且陳康健手裏還有硬家夥。
    萬一開槍打死人，那就徹底沒後路了。
    “大哥，我看……要不算了吧。”
    “呸！慫蛋！你這鳥樣，還想發財？”
    陳康健將手槍往桌上一拍，指著這把槍，很硬氣的說法哦：“我告訴你們，老子要幹什麽，你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們不幹，老子就先殺了你們滅口。”
    瞧他這架勢，其他人哪還敢多說一個字。
    見大家都不說話，陳康健就開始安排任務了：“從現在開始，咱們五個人不能分開。後天就要開始了，一個人在村路上堵住他們的車，其餘三個人從車的後頭摸過去。開槍的事，我來做，你們要做的，就是騷擾他們，讓他們以為咱們人多。”
    這也沒辦法，總共才一把硬家夥。
    幾個人一合計，真就開始幹了。
    在第三天的上午，高晴帶著人來找陳宏業，就帶了一個人來，而且連武器都沒帶。
    這可把陳宏業給整懵了。
    不是說好的麽。
    可高晴給出的解釋是，其他人都在忙，鄉裏配備的槍很少，她就沒帶出來。
    而且，有了警車在，還擔心被搶劫麽。
    可以說，高晴太不了解陳康健，也過於自信了。
    她始終覺得陳宏業是杞人憂天。
    難道就因為之前高虎家出了事，這鄉裏就一直有恐慌麽。
    陳宏業可不答應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宏業，你別那麽緊張。”
    他才不聽呢，直接讓謝小東去把三把槍給拿過來，再拿來一些子彈。
    真要是出了事，那命可就沒了，到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就這麽著，陳宏業也叫上謝小東和葛文強一起。
    人多，保險！
    去市區銀行的路上，開車司機民警小林還笑陳宏業，說他太緊張了。
    誰敢打劫警車啊，那膽子，全國也沒幾個人吧。
    到了銀行之後，陳宏業取了幾萬塊錢，然後上車。
    一上車，他就拿了把槍給高晴。
    “這玩意兒，你會使麽？”
    開什麽玩笑，當警察的還不會用槍麽。
    高晴一下就給槍上彈了，自信說道：“怎麽樣？瀟灑吧？”
    “你打過槍？”
    “當然了，我當過兵的。”
    那就好。
    陳宏業又看向司機小林：“你會麽？”
    這還真不會。
    小林有點傻笑，因為他是經人介紹來當民警的，拖的關係，想吃公家飯，鎮上做民警，那日子過的可舒坦著呢，一年到頭都沒什麽大事。
    陳宏業的心往下一沉：“唉……”
    “怎麽了？”
    “沒什麽，我以為你會帶三個人來，都會用槍。”
    司機小林搖搖頭：“陳村長，你太杞人憂天了，都說你發了大財，你這膽子也不像發財的啊。”
    膽子？
    那得分時候，論做生意，陳宏業膽子是大。
    可是碰到玩命的活，他就支撐不住了。
    如果隻是拳腳相加，陳宏業也能豁出去，但子彈是不長眼睛的。
    車已經過了鎮上了。
    從這一刻開始，陳宏業就變得緊張起來。
    他的心跳開始加速，總覺得會出事。
    “今天不會村裏了，咱們在鎮上住一晚。”
    可高晴納悶啊：“幹嘛啊？開車過去，再有十幾分鍾就到了。”
    往往，事情就壞在最後。
    陳宏業堅決說：“不行，停車！”
    “喂，你以為我時間真的那麽多啊？天天開車幫你送錢？一溜煙的功夫就完事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麽神經兮兮的。”
    他們不聽，小林也硬要開車。
    陳宏業確實沒絕對的把握，說陳康健會出現。
    這不過是他的一種感覺。
    高晴一直在後視鏡打量著他那張緊張的麵孔。
    “陳宏業，我們來取錢的事，你都告訴誰了？”
    “就這車裏的人，沒其他人了。”
    “那你擔心什麽呢，消息又沒泄露。”
    就在說話的時候，小林的車慢了下來。
    前頭有一個人，就坐在泥土陸中間抽煙，旁邊還放著一把鐵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