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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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之上,一青一紅兩道流光穿透雲層,正朝著青丘之地疾馳而去。
    青色流光中,少鵹眉頭緊鎖,心中忐忑——不知怎的,他隱隱總覺朱雀這小子要闖禍。
    當下忍不住再次傳音提醒:“紅糖,你莫忘了娘娘法旨。我等此行隻為打探異動根源,切記不可恣意妄為,驚擾下界……到了青丘,須得隱匿行藏,先尋此地之主青丘狐王胡衍問明情況,再從長計議。”
    “曉得曉得,囉裏囉嗦,狗日的小雀雀,一路念叨八百遍了,你煩不煩。”
    赤紅流光中傳來紅糖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偷偷摸摸像個賊似的,有錘子用。我給你講,那些狗日的騷狐狸最是狡猾,好聲好氣去問,他們能跟你講實話才怪。”
    他小腦袋一揚,一吸鼻涕,露出得意神色:“打探打探,先打後探。老子先顯出真身,嚇他們個屁滾尿流。他們曉得老子的厲害,到時候老子問什麽,他們就得乖乖答什麽,豈不省事?”
    “莫要亂來。” 少鵹心中一緊,慌忙勸阻道:“青丘乃狐族聖地,自有規矩法度。你若用真身恐嚇,豈不墮了昆侖聲名,辜負娘娘信任。”
    “你懂個錘子。” 紅糖不以為然,嗤之以鼻,速度絲毫不減,“老子自有分寸。再講,嚇唬幾隻狐狸精,能有多大罪過。娘娘要是怪罪,老子一肩挑了……狗日搞快些,婆婆媽媽,天都黑了。”
    說話間,下方青丘之地的山川輪廓已然在望。
    “到了到了。” 朱雀小眼睛一亮,興奮得哇哇大叫,“看老子的手段。”
    “紅糖,不可。” 少鵹大驚失色,試圖加速阻攔。
    但為時已晚。
    隻見那道赤紅流光猛然停頓在高空之中,隨即爆發出絢麗奪目的璀璨神光。
    卻見紅糖身影急劇膨脹變形,眨眼間便化作一隻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火焰巨鳥。
    它僅僅是懸停在那裏,周身散發出的恐怖熱浪就已然讓下方空間扭曲,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那熾熱並非直接焚燒萬物,而是一種無孔不入的,好似能引燃靈魂本源的威懾,讓下方每一個生靈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在如此偉力麵前的渺小與脆弱。
    這正是朱雀的真身法相。其威勢之盛,較之先前天道金雕也不遑多讓。但那純粹到極致,霸道到極點的生命熾熱,卻帶來另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下麵的狐狸精們聽著,老子……嗯,本神君駕到,叫你們主子滾出來回話。”
    紅糖極有分寸,他保持著讓下麵狐族能感受到他所散發出炙熱滾燙熱度的神威,又不至於讓他們完全無法行動。
    畢竟他隻是想嚇唬他們,讓他們害怕,然後乖乖聽話。
    少鵹所化的青光隻得在遠處穩住身形,無奈歎氣,揉了揉眉心:“胡鬧……真是胡鬧……但願莫要弄巧成拙才好。”
    胡衍抬頭望見這散發著無盡光和熱,掌控著生殺予奪之權的火焰聖獸,盡管渾身皮膚都感受到離火的滾燙熱力,心中卻滿是冰冷絕望。
    “如此接二連三殺上門來,難道今天是非死不可麽……”他心中暗忖。
    聽見朱雀發聲,他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對著天空拱手,強自鎮定道:“區區便是青丘主事之人,不知神君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先前感知這裏有異動,你老實回答怎麽回事?”朱雀直截了當表明來意。
    胡衍聽來心下稍安,原來並非興師問罪,隻是探查先前動靜。
    他亦知所謂異動,必定是指洪小友那一劍引發的震蕩,但洪小友是為他青丘狐族出劍,乃是青丘恩人,眼下朱雀來意不明,自然不能實話實說。
    當下便搪塞道:“先前……先前是因狐族與天道一個遠古契約之事,起了爭執,打鬥有些許響動,不料驚動神君,竟讓神君親至,實在,實在教區區誠惶誠恐。”
    “你狗日的休要騙我,看你修為平平,決計弄不出那般響動,再不講實話,老子一把火把你點了。”
    須知紅糖也不是尋常好騙的。
    胡衍心中一凜,不動聲色腦海飛轉,“神君神目如電,一眼看穿,區區佩服之至。的確不是我,乃是……乃是區區一位人族好友為我等拚死抵抗,不過……”
    說到此處,胡衍適時露出悲傷之色:“不過這位人族好友,亦是傾盡了全力,揮出了那驚天動地的一劍之後……就此,就此形神俱滅,身死道消。”
    他這話半真半假,無非是將洪浩重傷換做身死,講究個死無對證,倒也說得過去。
    紅糖聽來,一時間也難以判定真偽,暗忖:“老子現在這般形狀,諒他也不敢誆我。可能多半就是如此。”
    好了,娘娘交代的公差辦完了。接下來……順帶半點私事也是情理之中。
    “哦,死了麽,那便算了。不過嘛……”
    他話鋒一轉,“本神君遠道而來,自然不能白跑一趟。聽說你們青丘的狐狸精……呃,狐族女子,個個貌美。你去,把你們族裏全部年輕的女弟子都給本神君叫出來,列隊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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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兒果然要給自己選幾個小娘。須知他在水月山莊之時,時常聽大娘碎碎念不二門人丁不旺,從此便牢牢記在了心上。
    “啊!” 胡衍聞言,心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位小祖宗想幹什麽?
    他不曾想過兩句話便輕易將紅糖搪塞過去,還道紅糖壓根不信,眼下要耍些手段逼迫他講出實情。
    但望著那熊熊烈焰包裹,散發滔天神威的朱雀,他又不敢不從。
    向下隻得硬著頭皮,盡量保持平穩冷靜,對身後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的長老吩咐:“快去……將族中所有適齡女弟子,都……都召集到此地。”
    命令傳下,青丘核心區域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盡管萬分恐懼,但在朱雀那懸於頭頂的赫赫神威之下,無人敢違。
    不多時,一片空地上,烏泱泱一片狐族女子戰戰兢兢聚攏過來,個個花容失色,低垂著頭,狐心惶惶。
    紅糖所化的朱雀真身,饒有興致地低下巨大的頭顱,開始掃視下方狐族女子。在腹中默默評價這些狐狸精。
    “這個太瘦,風一吹就倒,皮包骨頭須硌得慌,不行不行……”
    “那個臉盤太圓,像張大餅,親熱起來像是啃餅一般……”
    “咦?這個屁股倒是不小,屁股大好生養……就是胸脯平了點,我小兄弟生出來須挨餓……”
    “狗日的,怎麽沒幾個特別出挑的,都是些歪瓜裂棗嘛……”
    不管有意無意,洪浩帶回水月山莊的女子都是各有各的美。狐族這些女子單拎出來其實不差,但珠玉在前,也就不值一提了。
    胡衍在一旁,額頭青筋直跳,冷汗直流,卻又不敢作聲,心中叫苦不迭,不知這神獸究竟在耍什麽手段。
    挑了半天,紅糖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前排,雖然同樣臉色蒼白,但依舊難掩其上佳姿容、氣質妖豔的緋月身上。
    “喂,那個穿紅衣服的,對,就是你,抬頭給老子瞧瞧。” 紅糖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緋月嬌軀一顫,被迫抬起頭,對上空中那對灼熱的眼眸,強忍著屈辱和恐懼。
    “嗯……模樣還將就,身段也馬馬虎虎。” 朱雀歪著大腦袋打量了一番,“算了,矮子裏麵拔高個,就你吧,跟本神君走一趟。”
    此言一出,緋月頓時花容失色,嬌軀搖搖欲墜。跟她關係親近的幾名女弟子也發出低低的驚呼。
    胡衍更是心急如焚,這朱雀也不講個頭尾,兀自就要帶走緋月,誰知是福是禍?
    “神君,” 胡衍連忙上前一步,拱手急聲道:“此乃是區區之女,亦是青丘少主。關乎族運,還請神君高抬貴手……”
    “放屁。” 紅糖不耐煩地打斷,“老子看上她是她的造化。再囉嗦,信不信老子真一把火把你這狐狸窩燒了。快點,自己走過來,莫讓老子動手。”
    緋月聞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中大顆大顆滾落。她知曉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反抗隻是徒勞,還會殃及全族。
    她咬了咬牙,正準備邁步……
    或許是極度的恐懼和求生欲使然,她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咬牙急聲喊道:“神君且慢,容小女子一言。”
    紅糖正要發火,卻聽緋月急促地說道:“神君明鑒!小女子資質鄙陋,蒲柳之姿,實在不敢玷辱神君法眼。”
    “我青丘狐族……我青丘狐族還有一位殿下,其容貌遠勝小女子百倍,血脈更是尊貴無比,乃是真正的天狐之姿,她……她此刻正在湯泉宮靜養,神君若要選,當選她才對。”
    講真,先前兩次凶險危機,緋月都沒有此刻這般恐懼害怕——那畢竟是全族一樣,這一回卻是專門針對自己。
    她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狐族,包括胡衍在內,全都愣住了。
    胡衍更是臉色劇變,心中駭然:緋月她……她竟然把小炤給推出去了,這……這如何是好。
    紅糖一聽,果然來了興趣,巨大的腦袋湊近了些,熱浪撲麵:“哦?還有個更好的?叫什麽名字?在哪兒?快講。”
    緋月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顫聲道:“她……她叫小刀……此刻就在山穀深處的湯泉宮,生煙閣內。”
    “那你趕緊去給我叫出來,老子也不怕你耍心眼遁逃,反正你要敢逃,老子一把火將你青丘燒得幹幹淨淨。”
    “小女子斷不敢欺瞞神君。”緋月顫聲回道,旋即化作一道紅光向著山穀深處而去。
    紅糖斜瞧胡衍一眼,“狗日的,你還敢藏私,是不是覺得我好糊弄?呃……如此講來,你先前說的也多半不是實話。”
    紅糖一番胡亂瞎搞,本是要給自己找幾個小娘,誰知東扯西扯,又扯回了先前。
    胡衍一臉沉重,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非是刻意隱瞞神君,實在是……實在是小刀先前打鬥中受傷極重,行動不便,眼下正在湯泉宮休養。”
    他五內如焚,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繼續搪塞。莫講他此刻也是重傷未愈,修為大減,便是沒有先前打鬥,精氣神十足又豈是眼前這神獸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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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洪小友已然重傷昏迷,眼下再無人能抵擋,小炤今日恐是難逃被帶走的厄運。
    想到此處,不禁胸中鬱結,氣血上湧,竟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咦,狗日的老狐狸受傷也不輕……”紅糖驚奇道,不過沒心沒肺,全無同情之色——除了水月山莊那群人,他才懶得理會。
    ……
    山穀深處,湯泉宮。
    要講胡衍已經在外麵急得吐血,為何此處全無動靜?
    隻因大家都在——泡——溫——泉!
    沒錯,就是在泡溫泉。
    當年打造湯泉宮,就是因為此處泉眼極多,且都是熱氣騰騰的湯泉。加之本就在山穀幽靜深處,隔音極好。
    紅糖顯出真身,本就是靠熱力讓狐族眾人感知壓迫,若是尋常時候,大家自然也會立刻知曉。
    但偏偏時辰湊巧,幾人都正在湯池美滋滋泡著,湯池本就有熱度,自然就不知曉了。
    原來謝籍分析那把鐵劍是不是斷界,也沒個結果,加之本都是豁達之人,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在話下。
    “管他那許多,總是活在當下。”謝籍興趣盎然,“我發現此處許多獨立小間,內裏皆有湯池,我們這一回趕路風塵仆仆,正好泡上一泡解解乏。”
    他興衝衝提議。
    眼下洪浩昏迷不醒,守著也不過是大家大眼瞪小眼幹坐,全無用處。
    聽了謝千歲的提議,幾人互望一眼,無可無不可。
    “也好,老娘也許久沒有泡過湯池,反正此處方便,不泡白不泡。”夙夜豪爽答應。
    輕塵與林瀟便也點頭應承。她們本就是喜好潔淨的女子,正好趁此機會清潔一番。
    九九更不用講,她以前小雜狐,每日衣衫襤褸為生計奔忙,都是髒得渾身發癢才找個溪流無人處,隨便擦洗糊弄一下,何曾享用過湯泉泡池。
    小炤卻還欲堅持守著洪浩。
    “小姑姑,”謝籍勸解道:“小師叔並無性命之虞,你我也都知曉,隻有等他這般躺著自行恢複,眼下你講話他也沒個應答,幹坐也無用處。”
    “再講你現在一身血汙,小師叔醒來瞧見難免不安,你總要收拾幹淨才好。”
    小炤先前遭受雷殛,確實皮開肉綻,一身血汙。聽謝籍這般講話,也覺得言之有理。她在乎哥哥,可不願哥哥瞧見她這狼狽模樣。
    於是乎,當下各尋了一間湯池泡了進去,對外麵情形全不知曉。
    緋月化作一道紅光,心急如焚地衝入湯泉宮,隻瞧見洪浩那廝昏迷不醒,其餘之人一個望不見。而旁邊幾間獨立的溫泉小築內,則傳來隱隱的水聲和交談聲。
    她來不及細想,直奔水聲傳來之處。也顧不上分辨具體是哪一間,感受到其中一間氣息最為熟悉,便踉蹌著衝了過去,一把掀開珠簾。
    “小刀殿下!小刀殿下!不好了!” 緋月聲音帶著哭腔,臉色煞白,也顧不得室內氤氳的水汽和眼前景象。
    湯池內,小炤正浸泡在乳白色的溫泉中,溫熱泉水浸潤著她傷痕累累的肌膚,帶來絲絲舒緩。她閉著眼,眉頭卻依舊緊鎖,顯然仍在擔憂哥哥的傷情。
    緋月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和驚呼驚動,她猛地睜開眼,從水中站起大半身子,帶起一片水花。
    “何事如此驚慌?” 小炤見是緋月,又見她如此失態,心中頓時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外麵又出了變故?
    隔壁湯池的謝籍、夙夜等人也被這動靜驚動,紛紛側耳傾聽。
    “外麵……外麵又來了……” 緋月喘著粗氣,語無倫次,“天上!天上又來了一位!好……好可怕的氣息!比先前那隻金雕……感覺還要……還要霸道。”
    “什麽?” 小炤聞言,花容失色,也顧不得身上未著寸縷,嘩啦一聲完全站起,急切追問:“是誰?天庭的援兵嗎?”
    謝籍在隔壁聽得真切,猛地從池中站起,胡亂抓起池邊的衣物裹上,就衝了出來。“大家速速到大廳會合。”
    夙夜、輕塵、林瀟、九九等人也緊隨其後,個個神色凝重,身上水珠都來不及擦幹,隻匆匆披上外袍。
    “怎麽回事,說清楚些。” 謝籍衝到緋月麵前,沉聲問道。他臉色難看,心中暗罵:“狗日的,真是沒完沒了,小師叔還昏迷著,這又來了什麽幺蛾子。”
    緋月見到眾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稍稍鎮定,但聲音依舊發顫:“不……不知道是誰。隻知道是一位……一位氣息極其恐怖的仙家,化身一隻……一隻巨大無比的火鳥,懸在天上,熱浪滾滾,我們……我們連抬頭都困難。他……他指名道姓,要見小刀殿下。”
    緋月不敢講是自己拉小炤下水做替罪羊。
    “火鳥?指名要見小姑姑?”謝籍一時間又想到先前金雕——若不是探查斷界,那多半還是和九尾天狐相幹。
    “難道又是衝著九尾天狐血脈來的?” 輕塵低聲道,麵露憂色。
    小炤臉色雖然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既然是衝我來的,我去見他便是,不能連累青丘和哥哥。”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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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謝籍講的斬釘截鐵。他平日東倒西歪沒個正形,但真到緊要關頭,卻是極為果決。眼下小師叔昏迷不醒,保護眾人的擔子他自然要接過挑上。
    “小姑姑,你不能去。外麵情況不明,若對方真是衝著你九尾天狐血脈而來,你此刻現身,無異於自投羅網。”
    “倘若我們所有人一起出去,動起手來,對方實力未知,很可能被一網打盡,於事無補,反而枉送了性命。”
    “那該如何?”夙夜暴躁起來。
    “眼下小師叔昏迷不醒,我們之中,以我修為最高。由我出去探查情況,最為合適。”
    “那這般你豈不是凶險?”夙夜搖頭不肯,“老娘隨你一起,有個照應。”
    “聽我講完。” 謝籍抬手製止她們,語氣鏗鏘,“若對方講道理,隻是問詢,我便見機行事,設法周旋。若……若他真是心懷叵測,非要拿人……”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壓低聲音:“我便豁出全力,怎麽也能阻他一時半刻。夙夜姑姑,你務必趁那片刻之機,立刻帶上小師叔和小姑姑他們,離開青丘。什麽都不要管,能走多遠走多遠。”
    所謂豁出全力——這便是打算要慷慨赴死了。
    “放屁。” 夙夜虎目圓睜,“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老娘豈是貪生怕死,丟下同伴獨自逃命之輩。”
    “姑姑。” 謝籍露出近乎嚴厲的神色,“這不是逞意氣的時候,小師叔重傷未愈,小姑姑絕不能落入敵手,在這裏白白送死全無用處。你得護著她們逃走……這是唯一的生路。”
    夙夜一時語塞,他講的確有道理。但隨即又道:“那我兩互換。老娘也有……也有壓箱底的拚命手段。”
    “不行,”謝籍似笑非笑,“我可是水月山莊帶把兒的,便是這一層也輪不上你。”
    “好了,你們做好遁走準備,我這就去瞧瞧又是天上哪一位大神。”謝籍豪邁道:“狗日的,讓他知曉老子手段。”
    他不再多言,快速掃視一眼眾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而出。
    “咦——?我日!”
    “咦——?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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