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事一經上報，引發孝文帝雷霆震怒！
    當著百官之麵，斥責巡防營屍位素餐，有瀆職之罪！
    巡防營都統房名官降三級，戴罪留用，限期半月破案！
    聽到消息，林朔原本還想著如何去安慰一下房遠，不過很快，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副苦瓜臉。
    “啥？我首個考核便是按期偵破血妖案？”林朔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祝先生。
    不是，我去巡防營任職是陛下的意思，和洪武閣有啥關係？你們是培養武將的，在這血妖案上湊什麽熱鬧？
    我能不能破案，和我是不是一名好將軍有直接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祝先生難得耐心解釋，“培養武將，最忌閉門造車，而是應該在實戰中不斷成長。因此閣內學子一旦有外出公幹的機會，那麽公幹的內容必然會納入考核。”
    “可這難度也太高了吧？整個巡防營這麽久都沒破案，要我半個月完成？”
    血妖案那是個大型團隊任務好不好？
    “不衝突。”祝先生威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半個月後完不成，巡防營瀆職問罪，你卷鋪蓋走人，一樣的。”
    好家夥！這是畫餅都不願意畫，直接刀架脖子上？
    林朔氣得腎疼！
    奈何胳膊拗不過大腿，再怎麽不爽，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從洪武閣出來，林朔沒有立即去巡防營點卯，而是來到軍驛，找到顧飛和百裏千川。
    此次血妖案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林朔自問比起專業的謀士，這抽絲剝繭的本事還是弱一籌的。
    “朔哥，這世上真的有妖怪？”在軍驛憋了幾天的顧飛一聽有活兒幹，登時大為興奮。
    “不太像，我倒是更傾向於人為。”對於妖魔之說，林朔始終是持懷疑態度，“走吧，先隨我去翻閱卷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再說。”
    三人很快出了內城，來到巡防營衙門。
    “你要的卷宗都在這裏了。”元良弼指著一堆案卷說道。
    “多謝元參將。”林朔也不客套，立即開始幹活。
    其實按照道理而言，顧飛和百裏千川並非巡防營之人，是沒有資格查閱卷宗的。
    隻是林朔表示，他們二人是自己的私人參軍，專門來協助破案的。
    所謂私人參軍，說白了就是自掏腰包雇的助手，沒有職務，沒有編製，全憑雇傭人擔保。
    由於都是赤炎軍出身，加上林朔作保，故而素來鐵麵的元良弼難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二人也參與進來。
    “這遇害的七人都位於外城，四人在南城，一人在東城，兩人在西城。”林朔一目十行，快速翻閱。
    “而且都是普通人家。”百裏千川補充道。
    “城北為何沒有？”顧飛疑惑，“難不成這血妖作案還要挑幹淨地方下手不成？”
    “挑地方？挑地方？”顧飛的話似乎提醒了百裏千川，“是了！統領，這北四坊乃是赤貧之人聚集之地。說句不好聽的，每年在那裏械鬥身亡之人都不下數十。”
    “如此混亂之地，血妖在那裏下手豈不更好？”千川的話讓林朔陷入沉思。
    “兩種可能！”百裏千川伸出兩根手指，“要麽就像顧胖子說的，血妖喜歡幹淨地方；要麽....”
    “要麽城北就是血妖的藏身之處，兔子不吃窩邊草！”林朔抬起頭，目光如電。
    “但是城北那麽大，我們從哪裏下手呢？”顧飛有些懵。
    “北四坊我們是不熟，但有人熟啊。”林朔不由笑道，“我讓你倆找機會接觸外城的幫派，可有進展？”
    前日林朔天鍛神兵，外城四大幫派為攀附上官家，由幫主帶隊出麵阻撓。
    事後，林朔讓百裏、顧飛二人找機會接觸外城的幫派。
    既然已經卷入了奪嫡之爭，林朔不得不未雨綢繆，提前做一些準備。
    他的本意是想嚐試發展一些信息渠道，將來不至於在這玉陵城中做聾子和瞎子。
    沒曾想後來因緣際會，自己成了巡防營的總旗，這下子要做什麽，倒是可以名正言順了。
    “外城四大幫派各有勢力範圍，而占據北四坊的是千山幫。若是要在城北尋人，找他們是再合適不過了。”短短幾日功夫，百裏千川已經將外城的幫派勢力分布打探得一清二楚。
    “而且卑職剛剛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信息。”百裏千川拿起一份卷宗，“那位張參將在調去城南之前，負責的正是北四坊。”
    “哦？”
    ......
    稍晚，外城，北四坊
    “朔哥，那位元參將似乎和尋常參將有所不同啊，竟然能直接安排我等入駐城北？”看著身後步伐整齊的二百巡防營士卒，顧飛有些咋舌。
    方才當林朔將發現的線索和猜想稟報給元良弼之後，這位鐵麵獬豸直接下令由林朔暫時接管北四坊的防務，其他參將不得幹擾。
    “那位元參將不一樣的。”林朔早已從房遠那裏，將巡防營上上下下的關竅打聽了個遍，正好借此給顧飛和百裏千川介紹一下。
    “巡防營兩位副都統和五位參將常駐內城，確保內城安定。而這偌大的外城，則有四位參將各管一塊，一年或半年時間進行轄區對調。”
    “而那位元參將由於已是地煞之境，乃是十位參將中的最強戰力，因此總管內外城所有的疑難事件，不受轄區地盤的限製。”
    說白了就是，元良弼鐵麵剛正，與其他地頭蛇一般的參將格格不入。可偏偏身份不凡，且戰力強橫，其他人由不得不倚仗於他。
    所以給他安排了這麽個位置，遊離於其他九人之外，又隱隱超然於九人之上。
    由於沒有固定地盤，元良弼手下的士卒平時都沒啥油水可撈。再加上他禦下極嚴，因此巡防營的士卒都以在他麾下任職為苦差。
    “這位元參將的性格實在是難得一見。”百裏千川曾是世家嫡子，在他看來，這位元良弼可以稱得上世家圈子裏的另類了。
    說話之間，林朔已經進入了北四坊。
    說是街坊，但各坊之間隻是區域上的劃分，沒有院牆之類的阻隔，因此北四坊乃是一個整體。
    與其他地方相比，城北確實要破落許多，正經的商鋪、食肆等很少。
    一眼望去，多的是低矮的棚戶和那銷金的賭坊。
    林朔正微微皺眉，前方傳來的聲聲慘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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