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貴妃猶豫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說道：“自龍麟會武之後，陛下又納了十餘名嬪妃，幾乎夜夜翻牌留宿。要知道陛下自從過了花甲之年後，幾乎不再臨幸各宮佳麗了。如今一反常態，實在令人生疑。”
    這些都是皇城內的宮廷秘聞，林朔還真不知道。
    納妃不奇怪，不少年老帝王為了彰顯身體康健，哪怕七老八十也會定期選秀女入宮，然後就多出一堆深宮怨婦。
    孝文帝雖然納了十餘人，數量是多了些，但也不算反常。
    但夜夜加班可就不一樣了啊！生產隊的驢也不能這麽使喚！
    孝文帝這是要做什麽？
    “陛下不會是還想要新的皇子吧？”這是林朔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對幾個大號不滿意，準備練小號？
    可誰能保證小號不是歪瓜裂棗呢？
    林朔想不明白。
    明貴妃同樣猜不透：“此事也是本宮疑惑之處。不過對於囂兒來說，無論陛下是何打算，他都已經在局中了。”
    林朔了然，無論楊囂想不想奪嫡，就衝孝文帝這麽大張旗鼓地將他接回來，其他三位皇子就不會放過他！
    但是明白歸明白，林朔可不打算把自己和楊囂綁在一塊。
    “姨母的意思林朔有數了，隻不過殿下如今一窮二白，如何敵得過樹大根深的其他三位？”林朔搖頭歎息，“就算加上姨母和我，也幾乎沒有勝算。”
    “怎麽，你不願意助囂兒一臂之力？”明貴妃聽出了林朔的拒絕之意，“他可是將攝政王之位許諾給你了！”
    “若是奪嫡不成，一切便化為泡影，我怎麽看都是必輸之局啊！”林朔依然不住搖頭。
    明貴妃沉凝片刻，忽然展顏笑道：“真是奸猾的小子！說吧，需要什麽代價你才能同意？”
    “姨母真是爽快人！”林朔撫掌大笑，銳利的眼神直視明貴妃雙眼，“我聽聞姨母手上有一支秘衛叫靈狐？”
    和無量閣反目之後，林朔原先共享情報的便利不複存在，這對如今事業越做越大的他來說頗為不利。
    盡管已經委托百裏千川在兗州財力允許的情況下組建自己的情報機構，但需要投入的資源和耗費的時間無疑是海量的！
    正因如此，林朔才盯上了【靈狐】，這種成建製的情報機構若是能掌握手中，那就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你怎會知道靈狐的存在？”明貴妃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地看著林朔，“靈狐乃是本宮家族秘密傳承的鎮族之寶，萬萬不可有失，你還是換一個條件吧。”
    “姨母此言差矣！我聽聞貴家族素來有嫡長女執掌靈狐的慣例！”林朔平靜開口，“如今雪羽已然長大成人，姨母代為掌管那枚號令靈狐的玉佩已有十餘年了，實在是辛苦非常，該卸下重擔了！”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明貴妃冷笑道，“本宮若是不同意呢？”
    “姨母真的敢不同意嗎？”林朔目光深沉，一身氣息如淵如獄。
    明貴妃臉色陰晴不定。
    她不敢！
    她真的不敢！
    沒有林朔的武力，他們母子在這場奪嫡局中會被生吞活剝！
    林朔可以不入局，但楊囂不行！
    這一刻，是他們更需要林朔！
    更何況，她從林朔的眼中看到了殺意！
    “好！很好！”主動權盡失的明貴妃銀牙緊咬，“靈狐可以給你，但你必須保證囂兒能奪得大位！”
    “姨母又在說笑了！”林朔搖搖頭，“一隻靈狐，保楊囂不死！至於奪位，得加錢！”
    “攝政王還不夠嗎？”明貴妃麵容因憤怒而有些扭曲。
    “攝政王之位還是姨母留著招攬別人吧！”林朔輕笑一聲，隨即身體前傾，如同猛虎探食，逼近明貴妃，“我要兗州和中州定北府仿照荊襄九郡先例，裂土建邦，世襲罔替！”
    “你！你！”明貴妃沒想到林朔野心如此之大，一雙美目充滿震怖。
    攝政王看似一人之下，但實則是讓林朔與南齊世家去死磕，屬於名尊而實禍！
    但林朔的要求可不一樣，一旦答應，離江之北從此就和玉陵城沒有關係了！所有的戶簿、兵源、糧食、物產全都將歸於林朔麾下！
    “你是想要謀反？”明貴妃問出這句話，隻覺得體內的血液都凝固了。
    “怎麽會？”林朔語氣輕鬆，“都靠新皇陛下賞賜，本將可是大齊的忠臣呐！姨母，你說對嗎？”
    “新皇...新皇！好一個冠軍侯，果然是國之柱石！”明貴妃咬牙切齒地取出一枚玉佩遞給林朔，“這便是你要的東西，輸入罡氣，自然知道用法！”
    “多謝姨母！”林朔微微欠身接過玉佩，“那麽就，合作愉快！”
    說罷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隻留下明貴妃跌坐在椅中，半晌回不過神來。
    “母妃！”楊囂從後堂快步而出，麵帶怒色，剛剛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那林朔野心包天，母妃為何要同意將靈狐交給他？”
    楊囂的話語讓明貴妃回過神來，她眼中依然還有尚未完全消退的驚悸。
    “為娘若是不答應，他便要動你的命了！”明貴妃萬分確信，她剛剛從林朔眼眸深處，看到了不可動搖的殺機。
    “什麽？他怎麽敢...”楊囂一愣，隨即大驚。
    “他為什麽不敢？”明貴妃努力讓自己的手不再顫抖，“你若是此時暴斃，天下人會以為是誰幹的？”
    “當然是...鎮國公？”楊囂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敢在大殿之上如此針鋒相對！”
    “是啊，要幫三皇子奪嫡的鎮國公有一萬個殺你的理由，而誰又會去懷疑沒有利益瓜葛的林朔呢？”明貴妃說道。
    “但是...他為何要對孩兒露出殺機？”楊囂百思不得其解，“若他不想參與奪嫡，大不了拒絕便是。”
    “你還不明白嗎？”明貴妃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次見麵不是我們招攬他，而是他一開始就是衝著靈狐而來！娘不給，你就得死！！”
    “什麽？”楊囂楞在原地，之前他招攬林朔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難怪他說要兒臣先見過母妃，原來都是他設計好的！”
    “這樣的人，兒臣能應付得了嗎？”楊囂喃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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