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邸
    “西蜀使團明日離開玉陵，大將軍率金龍衛和兩千南軍出城三十裏相送？”公羊默訝然道。
    “回老爺，是宮中剛剛送來的消息，太子殿下已經點頭了。”家中老仆說道，“殿下還說，此舉是為了彰顯我南齊的誠意。”
    “知道了，你下去吧。”公羊默起身緩緩踱步，品味著心頭那一絲不安。
    “相送就相送，帶這麽多兵做什麽？”
    “這樣一來，明日皇城內就隻有一千南軍了啊！”
    窗邊蒼老的身影，肩負的是整個南齊。
    “來人，備轎！本相要去見太子殿下！”
    ......
    武烈侯府
    “五天已到，本侯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林朔淡然地抿了一口茶。
    躬身而立的方大春立即說道：“已經探查出了一些眉目！陛下這一年來頻繁臨幸新入宮的嬪妃，現在至少有七、八名嬪妃懷上了龍種！”
    “哦？”林朔猛然坐直了身子，“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方大春立即說道，“屬下直接從太醫院探聽的消息，絕不會有假！”
    “有沒有探查到陛下這一年和什麽人來往密切？”林朔繼續問道。
    “除了日常召見的文武百官，就還有太醫院的太醫。”方大春頓了一頓，“還有一個人，被陛下召見得也比較多。”
    “何人？”
    “欽天監監正，孔真人！”
    “是他？”林朔一怔，隨即陷入沉思。
    孔真人？皇室氣運？嬪妃龍種？
    一個個看似獨立的信息在林朔腦中漸漸清晰起來。
    方大春侍立一旁，大氣不敢喘。
    “大春，不愧是靈狐首領，辦事果然得力！”盞茶之後，林朔站起身來，拍了拍方大春的肩膀。
    “不敢勞侯爺誇獎，這是屬下的本分！”
    “不過，之前明貴妃應該也讓你們去探查了吧？為什麽沒查到呢？”林朔笑容中帶著寒意。
    沒錯，他讓靈狐調查的便是前幾日明貴妃所說這一年來孝文帝的異常。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很重要！
    之前明貴妃掌握靈狐，林朔可不信她沒有讓人查探緣由。
    唯一的解釋，是方大春對明貴妃也有所保留。
    換句話說，靈狐眾人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林朔絕不允許的！
    “侯爺，先前、先前....”方大春沒想到林朔會這麽問，嚇得體若篩糠。
    “先前是覺得明貴妃禦下手段一般，便想著一些消息自己來處理，對吧？”林朔的笑容在方大春眼中如同閻王點卯。
    林朔一指點在他的眉心。
    “我命休矣！”方大春萬念俱灰，他根本不覺得自己能從林朔手中活下來。
    然而幾息過後，隻覺得一股浩大渾厚的氣息順著經脈遊走全身，原本初入地煞的修為幾息之內被提升至地煞巔峰。
    “侯爺？”他睜開眼，看著林朔。
    “身為靈狐首領，修為太低了可不行！”林朔輕笑道，“本侯的罡氣有助於修煉，你要好生利用，日後未嚐不能登臨天罡！”
    方大春乃心思玲瓏之人，那道罡氣入體，既是修煉機緣，也是索命利器！從此身家性命便握於林朔之手了！
    既如此，不如狠狠心！
    “屬下拜見主公！”
    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大禮拜下。
    “嗯，這是十萬兩銀票，別忘了本侯的要求！”林朔很滿意他的表態，“沒什麽事的話，就先下去忙吧。”
    “主公....還真有件可疑之事。”方大春猶豫地說出一番話，“鎮國公他....”
    “竟有此事？”林朔豁然起身。
    ......
    巡防營
    “大人，近日內城似有異常的人員流動！”有參將稟報。
    “詳細說來！”巡防營都統元良弼正襟危坐。
    “屬下發現內城不少商鋪中人本無聯係，但近日似乎在玉陵各處隱秘聚集。”參將說道。
    “聚集所為何事？”元良弼問道。
    “他們行事極為警惕，我們巡防營的兄弟一靠近就會被發現。”參將建議道，“大人，要不要加強內城的防衛？”
    “你說的在理，如今多事之秋，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元良弼思慮片刻果斷下令，“告訴楚星陽和房遠，將外城一半的兄弟分批調入內城，做得隱秘些！”
    楚星陽和房遠現在依然掛在巡防營任參將，手下的中堅力量便是林朔當初帶過的那批巡防營士卒，戰鬥力極強。
    “一半？那外城怎麽辦？”參將一驚，似乎沒想到上司會這麽大手筆。
    “你沒發現外城這段日子安寧了許多嗎？”元良弼意味深長地笑道，“放心吧，有那個男人把控，外城不會有事的！”
    ......
    翌日，西蜀使團離城
    威武肅殺的金龍衛浩浩蕩蕩，將使團護送其中，向金鱗渡緩緩離去。
    圍觀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目光閃爍。
    “回去稟告主上，大將軍已經走遠！”
    而此時皇城文華殿，例行的朝會正在進行。
    林朔躬身而立，麵無表情地聽著各部官員引經據典地交鋒。
    隻要不涉及戰事，他們這些武將在朝會上便如泥塑木偶般一言不發。
    由於大將軍楊桓不在，武將之首乃是左將軍廣玉成，林朔便排在武將第二位。
    孝文帝對於世家出身的武將極不信任，致使多年來南齊的高級武將序列出現大量空缺。自大將軍楊桓以下，驃騎將軍和車騎將軍長年空懸。而前後左右四大將軍中，隻有左將軍廣玉成擁有實權，其他三人皆年逾古稀，甚至不能來上朝。
    再往下四征將軍，隻有一個征南將軍駐守南疆。再之後便是四鎮，林朔的鎮北將軍了。
    將星凋零至此，南齊之悲也！
    林朔回過神來，看向文官一側，正爭吵得熱火朝天。
    而太子高居其上，麵有不耐之色。
    如今他這一係的官員隻剩小貓兩三隻，廟堂文官多是九皇子楊植的支持者。而隨著如今皇後垂簾聽政，也有不少文臣支持三皇子楊武。他雖身為監國太子，但在具體事務上話語權並不大。
    這讓他不免心生煩躁。
    而此時玉陵城內，一股股暗流正在悄然匯聚，形成巨大的旋渦。
    從外至內，要將這座天下間最繁華的城市重新洗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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