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黑夜到黎明究竟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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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整個帝國學院都在談論命與卡希亞的事。
    “他不是失蹤了嗎?”
    “聽說他死在東安了,怎麽突然又出現了?”
    “你聽說了嗎?那個無敵的卡希亞居然被命擊敗了?!”
    “聽說命是被卡希亞殿下撿回來的,怎麽突然又有婚約了?!”
    “對啊!還是偉大的超靈,薩伽西大人親自賜婚!”
    “他究竟是誰?他到底是什麽人?”
    “現在命是七天柱之首了,真不敢相信他是我曾經的同學,我月乙班的,嘻嘻!”
    “七天柱人選都是皇親貴族,為什麽毫無背景的命,會成為七天柱之首呢?”
    成為七天柱後,便不會留在原班級了,而是去到僅有七名學生的天柱府。能來到此處的,除了實力超群外,都還有著超強的背景,唯獨命是個例外。關於他的身份,皇子蘇威克.卡拉查了整整一年,硬是沒查出任何線索,關於王鵬滅門案,他確定就是命所為,卻沒有足夠的證據。
    天柱府原本並不存在,是為七天柱專門改造出來的,奢華無比,是一座獨立的建築,上課和住宿等等都可以在這裏被滿足。在這個特權班裏,學生甚至可以帶著仆人來上課,公主蘇威克.米安甚至帶了四名仆人,柒宮也有三人常伴左右,最少的是卡希亞,一個都沒有,而命卻帶著花納。自從有了婚約後,便很少再見花納笑容了,話也少了許多。自從有了婚約後,卡希亞居然也會在命麵前害羞了,這才讓他意識到卡希亞是位女性。雖然卡希亞的外貌可謂是美若天仙,但在他眼裏卻一直是一個狂戰士的形象。
    在天柱府上課,居然又碰到了莉莉茲老師。仔細想來倒也是,畢竟其他教師在那場襲擊中大多都死的死、傷的傷了,不過畢竟原來隻是月乙班的教師,因此也不會被安排太重要的課程。登上高山,便會發現連空氣都會變得稀薄,更何況是人。爬山或許是人往上升最容易的一件事了,而階級卻將多少人壓在底下。所謂的逆天改命,大多也隻是底層人的妄想,存在於漂泊的夢中罷了。坐在此處,與他們一起上課,命更是覺得仿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確定好終點了。
    卡希亞,超靈之女,有整個亞莫裏亞最為尊貴的血統。
    柒宮,被尊為命運之子,享有皇族般的待遇。
    蘇威克.米安,帝國公主,尊貴無比。
    弈,帝國將星,重明侯恩澤之侄,深得其教誨。
    熙赫,靈之子,其父地位崇高。
    洛羅南,帝國丞相,洛李霖之子,其父位高權重。
    而命,就連生身父母皆是未知。
    米安公主親切地向命打著招呼,沒有貴族的禮儀,而是像個朋友在私下那般,等反應過來才記起還有許多人在,怕失了禮,而實際上這裏麵的人根本不會在乎這些東西。柒宮見卡希亞依舊穿著一身厚重的盔甲上課,覺得很是奇怪,便開起了玩笑。
    “你都已經有婚約了,怎麽還穿盔甲啊?不擔心命被其他女人勾了魂嗎?哈哈。”
    卡希亞頓時臉紅上頭,眾人也跟著哄笑起來。
    命卻說道:“她的盔甲,可不是凡物。”
    聽到此話,對兵器執念極深的弈立刻來了興趣,“哦,請仔細講講。”
    “這身黃金鎧並非是黃金做的,而是在地下迷宮找到的,到底是什麽材質依舊是個未知。但它的重量卻超過了二十個我,卻隻有一根小指厚。有隔絕極寒、極熱、毒瘴,減緩衝擊的效果,就連破城努,也很難在上麵留下個口子,隻是不太靈活。她經常穿這身,倒不是擔心受傷,而是一種修行。”
    “確實,如此重量,常人穿上,肯定是動彈不得的。”
    閑聊片刻,陌生的老師便也走了進來。命聽他的內容,卻覺得極為死板硬套。以前不懂,倒是覺得神奇,而被維斯特麗教育一番後,現在對書上內容隻是輕蔑一笑。其實天柱班的任何一人都不需要教師,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兩個比台上之人要優秀得多的好老師。所謂的教育,不過是在無形中不斷宣傳忠君愛國的思想,這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枯燥的課程還未結束,帝國公主米安便先行離開了,一聲招呼都不打。命同樣覺得甚是無聊,便第二個退場了,花納緊跟其後。其他人看了看他們,接著上課,老師明明知道卻像沒看見一般。沒辦法,這也是天柱們的特權。
    在路過一個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命剛好看到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學生哭著跑了出去。命已經預感到了什麽,他推開了那間辦公室的大門,果然有個像肥豬一樣的中年男教師正在整理衣衫。他見有人突然闖了進來,被嚇了一跳。命最見不得這種事,但他還是強忍心中怒火,帝國的腐朽居然已經到了如此程度,就連在最為崇高的精英學府裏也能發生這種事,真是讓人失望至極。他強忍著不要去握緊拳頭,表現出十分平靜的樣子。
    “哈哈,老師真是好生快活啊。”
    他果然沒看出端倪,見他身後還跟著個美麗的女子,以為跟自己是同類人,便放鬆了警惕。剛準本將他轟出去,卻又立刻發現他穿著天柱班的班服,必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便祥和地說道:“哈哈哈,誤會誤會,您是?”
    “命。”
    “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命?真是一表人才啊。”
    “老師是?”
    “哈哈,不值一提,區區城甲班教導員,巴月私。”
    “剛才那是,,,,,,”
    “我叫她幫我打掃了一下辦公室,累得滿頭大汗,給了她一杯熱茶,卻倒在身上了,給燙哭了,剛準備追上去道歉,你就過來了。哈哈哈哈,誤會,都是誤會。”
    “沒什麽誤會,我就是這麽想的。”
    “那就好辦了,命同學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你是國家的未來,老師一定會傾力相助的。”
    “那真是有勞了,我還有課,就先告辭了。”
    “慢走。”
    詭異,很詭異,太詭異了。
    命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自從回到帝國學院後,便始終有這種感覺。剛才也是,那個總是躲在自己身後的花納,剛才居然保持著與自己三步以上的距離,並且在剛才那種場合中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尊敬的主人,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難道不出手嗎?”
    奇怪,很奇怪,太奇怪了。
    花納居然稱他為“尊敬的主人”、“您”,而且她好像已經明白發生什麽了,這不像她該有的敏銳。
    “你,是花納嗎?”
    “當然了,主人,有什麽不對的嗎?”
    “不,或許隻是太久未見,有些生疏了吧。”
    命能看到靈魂的狀態,確認花納沒有被人精神支配。
    “主人,剛才的事,需要告訴卡希亞殿下嗎?”
    “不,這個時候,就輪到英雄出場了,讓他來處理吧。也讓我看看,你會怎麽做吧。)”
    那個哭著走出辦公室的女學生,已被萬靈天翔標記,找到她的位置是相當容易的。接下來,隻需要誘導他入場了。命讓花納去告訴柒宮,有名女學生遭到了霸淩,現在就在倉庫裏,她需要幫助。
    果然,沒過多久,花納便帶著柒宮趕到了倉庫。花納掃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命。柒宮還以為她是在找那個女學生,便急切的問道。
    “她在哪?你看到了嗎?”
    花納指向一個廢舊的大沙發,從那裏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柒宮立刻衝了過去,詢問著她的狀況。那名女學生將其一把推開,繼續抱頭抽泣著。
    花納直言不諱地告訴柒宮,“她的身上沒什麽傷痕,卻如此傷心,大概是被人,玷汙了吧。”
    柒宮果然立刻表現出那股強壓的憤怒。
    “這麽,這麽過分的事,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出現了。是誰?是誰!告訴我!告訴我啊!”
    那名女學生這才出了聲,“告訴你,又能怎樣?反正,我這一生,都是這樣的吧。父親總是告訴我一定要順利從帝國學院畢業,不要辜負家人的期待。可是我呢?從來沒有人在乎過。為了能從這該死的破學院畢業,我的一生都被那頭該死的胖子毀了。告訴我,為什麽我想畢業的話,必須犧牲自己的身體才行啊?為什麽,隻有我是這樣啊?啊?!嗚嗚嗚嗚嗚,,,,,,”
    柒宮低下頭思考著,卻始終想不到答案。其實這種事,即便是柒宮所在的那個法製健全的文明社會,也會時有發生的,但不同的是會有人付出代價。
    花納在此根據命的指示引導著柒宮,“胖子,她剛才說是胖子。我想了想,她的教導員剛好是個胖子,而且她是從那間辦公室跑過來的。”
    “你確定嗎?”
    “沒錯。”
    聽到這話,柒宮立刻隻身奔向花納所指的方向。
    柒宮與花納走後,命便現身了,他走向那名仍在哭泣的女學生。
    “請問,從黑夜到黎明需要多久?”
    “你是,剛才那個人。”
    “對,我們剛見過。”
    “你想做什麽?難道是想威脅我嗎?”
    “這也不錯,不然我就會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
    “混蛋,我明白了,隻要我跟你做的話,就行了吧?”
    “不再抵抗一下嗎?”
    “反正肯定不會有用吧,你可是天柱班的人,怎麽看都是我惹不起的。”
    “可是,剛才不是有人在幫助你嗎?他也是天柱班的。”
    “有什麽用嗎?反正最多換一個教導員,還是會重複同樣的事。”
    “原來如此,能問一下嗎,像這樣的事,你經曆過幾次了?”
    “第一次,但我認識的許多人,都已經很多次了,有的人甚至自殺了,但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畢竟,我們隻是下等班的學生,沒有任何實力和背景,就像寵物市場一樣,待人挑選。”
    “你倒是個,黑暗的人呢。”
    “說起來,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從黑暗到黎明究竟需要多久’來著?”
    “隻是一句感慨罷了,不過有一點我是清楚的,當夜最黑的時候,光明便會逐漸強盛,黎明隨之而來。”
    “你,不像是一個會威脅我做那種事的男人。”
    “我這麽容易被看穿嗎?”
    “因為你肯定也是見過不少黑暗的人吧,找我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希望你能給帝國帶來光。”
    “像我這樣自身不保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要我做什麽?我什麽都沒有,隻有這副皮囊罷了,難道真是那種事嗎?雖然也不錯,但肯定會被很多人嫉妒吧?”
    “你有一顆,向往光明的心,這就足夠了。”
    “啊?”
    “去找月乙班,一個叫織夢的女人,說是命介紹的,她會指引你。”
    “命?你就是那個,命?!”
    “啊,我就是。”
    “命前輩,沒想到居然能親眼見到你,你是我們低等班的偶像,我深深為你感到驕傲。”
    “哦?為什麽?”
    “因為你跟我們一樣是沒有身份背景的人,卻爬到了天柱班首席之位,甚至打敗了卡希亞大人,給我們帶來了希望,讓我們覺得隻要不斷努力的話,是否也有機會成為像你一樣偉岸的人。”
    “原來如此,是我給你們帶來了這種妄想嗎?請放棄這種想法吧。我本身雖然毫無背景,卻結交了卡希亞這樣了不起的人物,現在甚至有了婚約。”
    “即便如此,但是你沒有所謂的高貴的血統,卻將整個帝國最高貴的兩支血統打敗了,我十分崇拜你。”
    “那麽,我剛才所說的,,,,,”
    “我信賴著您,我會去找那個叫織夢的人的。”
    “嗯,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觀念的話,就退出吧。”
    “嗯嗯,唉?奇怪?,,,,,,啊!忘了告訴他我的名字了!”
    當她眨眼的時候,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城甲班教導員辦公室裏,柒宮選擇了最為魯莽的方式,當麵嗬斥著巴月私的可恥行徑。為了避免暴露剛才的事,花納並沒有進入辦公室,而是回到教室向卡希亞報告此事。
    柒宮與巴月私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最後甚至動起手來。好在卡希亞等人及時趕到,才將二人分開。最後,礙於天柱班的強大背景,帝國學院不得不將巴月私辭退。
    兩天後,巴月私在家中被折磨直至死亡的消息傳來,嫌疑一時落到了柒宮頭上。但奇怪的是,柒宮當時正在與帝國皇帝下棋。於是,又多了一樁懸案。
    之後的一天,織夢與命在校園的某個角落裏密會,同行的人還有零落。
    “命前輩,終於見到你了。”
    “織夢,零落,進來可好啊?”
    “嗯,我們都還好。”
    簡單問候過後,二人將天命會的事告訴了命,並希望由他來主持大局,卻被命推辭了。其後,織夢又將一個女學生來找她的事向命確認,並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因此可以排除間諜的嫌疑,但命卻讓她別放鬆警惕。後來,零落又說,天命會的理念難以傳達出去,並且情報閉塞。於是,命便將未來報介紹給她們,表示天命會可以與未來報合作。聽說那是命前輩親手建立的,二人便絲毫沒有猶豫。就在他們準備談論更深刻的話題時,花納卻突然找到了這裏。
    “尊貴的主人,您在這裏做什麽?”
    “見一見老朋友罷了。”
    “你們在聊些什麽?”
    “閑聊罷了。”
    織夢與零落看見命的反應,立刻感到了反常,便紛紛配合著他。直到花納走後,她們才問命,為何不讓她參與,難道是不信任花納嗎?
    命卻是這樣回答的,“無論多麽信任的人,都有一些不能讓她知道的事,尤其是關乎性命的事。”
    織夢自是明白事情的凶險,“的確,我們被一旦被發現的話,肯定會被滅九族的吧。”
    零落卻義無反顧,“遲早是要有人去犧牲的,但我想做最早死在黎明中的人,知曉曙光的人豈願在汙黑中苟活?”
    苟活嗎?一瞬間,命突然明白了為何那麽多人選擇忍氣吞聲了。
    在他的眼中,或許整個帝國的人民,都不過是在苟活罷了。他們父輩不願去犧牲,想著遲早有一天會怎樣;於是當下一代成長起來後,同樣缺乏勇氣,等待著別人去替他們犧牲。就這樣,世世代代無窮盡也。幾千年已經過去了,星武帝國卻一直停滯著,幾乎沒有任何進步。數千年的曆史,都是一部饑餓史、苟活史。
    或許是來自於文明世界,命總是有一種讓文明降臨於星武帝國的想法,甚至做出了一些行動。這讓他自己都很疑惑,為何別人穿越到異世界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開後宮、打怪升級之類的,難道他們不知道那個世界是野蠻落後的嗎?還是說他們相當享受這種野蠻落後呢?
    嗬,人啊,不過是一種忠實於利益的生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