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息?倒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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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海族母星的天空裂開猩紅縫隙時,林影正站在倒流的瀑布下觀察逆飛的魚群。本該傾瀉的水流凝固成懸浮的晶體,每條魚的鰓蓋都嵌著蛛網狀的寄生礦脈。阿礫的尾巴掃過水霧,鱗片突然滲出熒綠色黏液:"礦噬族在顛倒萬物根基!"
    林影拾起半塊逆生長的鍾乳石,石芯浮現扭曲的礦脈紋路:"他們偷的不是礦藏,是天地呼吸的吐納之機——赤岩族!把祭祀用的骨鑿浸入共生蚯血!"
    三千柄淬血骨鑿插入倒懸山巒時,晶化瀑布已蔓延至海岸。林影帶著黑鱗族工匠熔煉礦噬族的母艦殘骸,將血噬族遺留的青銅板改造成地脈共鳴器。山體裂縫滲出琥珀色礦漿,落地竟凝成蠕蟲狀活晶——那是被礦噬族抹殺的初代星鏈盟約《萬物吞吐律》。
    "愚昧!"礦噬族的棱鏡艦從倒懸山後顯形,艦體甩出晶鏈纏向骨鑿陣。
    "千年前你們盜取《齊民要術》的探礦篇時,漏了這物。"林影敲擊鍾乳石,骨鑿突然震顫出蚯蚓破土聲,"共生蚯隻認地氣流轉,不認顛倒的偽脈!"
    棱鏡艦的晶化武器驟然失控,艙內噴湧出窒息大地的黑晶塵。骨鑿陣中爆開翡翠霧瘴,霧瘴裹挾蚯群在空中織成礦脈網,網上黏滿礦噬族在各文明礦洞植入逆生晶體的罪證。山體礦漿突然沸騰,釋放出被囚禁的原始礦靈,將倒懸山巒撫平成起伏沃野。
    "星鏈盟約第一百零五條!"林影將礦脈網凝成披風罩在噬族首領頭頂,"凡顛倒乾坤者,必承地母之怒!"
    棱鏡艦墜入沃野時,裂縫中湧出億萬攜帶解毒孢子的蚯群。林影剖開艦體暗艙,發現被改造成活體容器的各族礦工。阿礫的尾巴掃過礦工頸間的晶化鐐銬,鱗片突然與鐐銬紋路共鳴:"這是《齊民要術》失傳的《地氣吐納譜》!"
    "不是吐納譜,是鑰匙。"林影將鐐銬浸入蚯血,晶紋竟流動成甲骨文,"礦噬族偷走了生靈與地脈的共鳴權。"
    黑鱗族孩童用殘艦金屬鍛造礦靈羅盤,赤岩族巫祝將羅盤沉入裂縫。沃野突然翻湧,被顛倒的礦脈化為麥穗狀晶簇,穗尖裂開時托起塊刻滿共生蚯紋的青銅板——正是《地氣吐納譜》缺失的核心篇章。
    "執政官!母艦殘骸在重組晶化武器!"
    "不是重組。"林影將青銅板拋向蚯群,"是懺悔——所有部落聽令!擊《地鼓天鑼》!"
    三千個文明的銅鑼震碎逆生晶核時,蚯群在天地間織出立體礦脈網。礦噬族跪在青銅板前,每段聲波都震碎寸顛倒法則。殘艦金屬熔化成銀色地氣,滲入岩層形成生態吐納脈絡。
    阿礫的尾巴掃過新生的脈絡,鱗片映出失傳的誓約:"這是初代星鏈的《萬物共鳴誓》!"
    "誓約從未消失。"林影將噬族首領推向地脈裂口,"隻不過被你們澆鑄成了囚籠。"
    首領的晶化麵具應聲龜裂,露出被黑晶取代的原始瞳孔。蚯群突然鑽地,將黑晶啃成碎末——蚯蚓環紋中閃爍著十萬年前各族共繪的《天地呼吸圖》。
    "我們……隻是想創造永恒礦藏……"
    "永恒不如吐納。"林影將青銅板按在他顫抖的脊背,"是春生秋藏時,所有生靈都能吞吐天地靈氣。"
    第一簇新生的晶穗破土時,蚯群在地脈凝成礦靈之花。礦噬族被判處"吐納贖罪刑",負責修複被顛倒的生態鏈。林影在花蕊中埋下《地氣吐納譜》全本,花瓣突然凝成琥珀法典,條文隨著地氣滲入每個文明的骨髓。
    "執政官!蚯群開始鑽地!"
    "不是鑽地。"他望著遮天蔽日的翡翠蚯沒入星海,"是去告訴被困在窒息礦洞的文明,怎麽重獲吞吐天地的自由。"
    晶海族的觀星者在晶穗紋路中重繪星圖,原本標注礦噬星域的位置,此刻浮現出由蚯群蠕動軌跡構成的嶄新星座。阿礫的尾巴掃過星圖,鱗片映出句正在宇宙岩層間震顫的諺語:
    "寧碎顛倒刃,不阻眾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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