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冰蓋下埋著氣漩族的巨型冷凝塔，塔頂噴出的藍霧把極光凍成冰棱。林影的防寒服結滿霜花，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阿礫尾巴卷起塊凍硬的磷蝦砸向冷凝管："這幫憨貨抽大氣層造氧吧，平流層都凍成冰疙瘩了！"
    冰縫裏滲出的暗紫色黏液，遇冷就結成蜂窩狀冰晶簇。林影從懷裏掏出半塊凍僵的墨魚幹，魚皮上嵌著《河圖洛書》的星象紋："《寒淵紀》殘片寫著——氣漩蟲吐冰晶穩氣候，晶簇離體超五日變毒霜！"他衝著冷凝塔吼："火山族的！把海底熱泉裏煮了五十年的硫磺膏全扛過來！"
    三百桶冒著熱氣的鐵皮桶堆成環形陣時，臭氧層破洞已經罩住半個南半球。林影掄起冰鎬砸開桶蓋，金紅色的硫磺漿潑向冰晶簇。蜂窩狀結構突然"哢嚓"裂響，冰層裏拱出艘潛艇大的機械企鵝，翅膀甩著液氮澆向硫磺堆。
    "候你整五宿了！"林影翻滾躲過零下二百度寒流，反手把墨魚幹拍在企鵝眼珠上。金屬外殼"嘎嘣"崩裂，露出凍成冰棍的氣漩蟲屍——腹腔插著三十六根采冰管，管口還結著藍瑩瑩的霜花。
    "缺德長凍瘡！"苔原族小夥抄起鯨骨矛就往氣漩族機甲捅："抽冰晶造空調，你們是要讓大氣層變停屍房！"林影一把拽住矛尖，指尖戳向蟲屍腹腔："看清楚！這采冰管裏摻了火噬族的助燃劑，你們族長沒教過冰晶遇熱會爆？"
    氣漩族的機甲從寒霧裏顯形，胸口炮管噴出絕對零度射線。林影不慌不忙把硫磺膏抹上冰晶簇，嗜熱菌"滋啦"竄上機械關節——火山族這硫磺膏得用海底火山口的熱泉慢燉，硫化物混著嗜熱古菌能啃穿鈦合金。絕對零度撞上菌網，"砰"地炸了自家冷凝艙。
    "沒想到吧？"林影踩著冒白煙的機甲往上躥，硫磺順著散熱口往下淌："你們族長祖上刻的《河圖洛書》還在南極碑林埋著呢！"他扯開對方防寒服，後背紋著大禹治水圖——那圖上九條應龍盤踞九州，正是上古時期調理水脈的圖騰。
    蟲屍突然抽搐，噴了族長滿身冰渣。麵罩裂縫漏進絲硫磺味，這老太太突然癱在冰晶上打擺子："母星溫室效應三百年了......我們怕熱......"林影把墨魚幹塞她手裏："怕熱就凍大氣層？你祖宗用應龍調風雨的時候，可沒禍害過蟲子！"
    兩百台機甲集體死機時，冰蓋下"轟隆"拱出座冰山。成年氣漩蟲破冰而出的瞬間，林影差點被寒流掀翻——那蟲子甲殼縫隙飄出的冰晶竟含著暗物質微粒，每顆都映著河圖洛書的星象紋。他把墨魚幹往蟲頭頂一按，凍僵的腹腔"咯吱咯吱"鼓起來，噴出的冰晶雲把臭氧層補成了發光棋盤。
    "冰晶是蟲子的魂！"林影在寒流裏蹦躂，嗜熱菌順著他的手套往上爬："抽幹了氣候就瘋，養好了能調風雨！你們大禹祖宗早玩明白的套路，倒讓蟲子教回來了！"
    氣漩族士兵跪在融化的冰泥裏撕防寒服，有個老頭把恒溫器往岩漿口一扔："五十年沒吹過自然風了......"他張開雙臂迎接南極風暴，凍僵的皺紋被寒風刻得更深。林影把《寒淵紀》殘片拍在機甲殘骸上，墨魚幹吸飽冰晶顯出血紋——那紋路竟和良渚出土的玉琮王一模一樣，正是夏啟時期祭天的禮器。
    阿礫尾巴卷著幼蟲當暖手寶："赤道還有群抽地核造溫泉的憨貨，去不去？"林影抹了把冰碴往北方一指，嗜熱菌網突然泛出暗紅光——每根菌絲末端都黏著粒中微子，紋路活脫脫是河圖洛書的微縮版。
    冰蓋下的暗物質順著菌網往電離層鑽，林影耳邊忽然響起上古的治水號子。他知道，這又是大禹王在玉琮裏藏的記憶——當年疏導九州的應龍，怕是早馴過這群吞雲吐霧的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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