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菌絲艦隊剛躍遷到天狼星域，就被刺眼的白光晃得睜不開眼。整片星域像被抽幹電池的玩具城，十二顆恒星集體縮成核桃大小，連阿礫尾巴上啃《天工開物》的幼蟲都被曬得蛻了層皮，竹簡上的"膏液篇"字跡全被烤糊了。
    "這是拿恒星當煤球燒呢？"林影抹了把被強光灼傷的臉，菌絲網絡瞬間展開成漢代海昏侯墓出土的青銅滴漏。漏壺上的雲紋突然活過來，張嘴吸幹三光秒外的光汙染——那些光柱表麵浮著《資本論》的剩餘價值榨取公式。
    遠處七顆白矮星開始打擺子，引力震蕩把星雲攪成融化的玻璃渣。阿礫的複眼映出《星海公約》第55條"禁止恒星透支"的燙金字，幼蟲卻吐出半卷《王禎農書》，書頁裏掉出元代的水轉大紡車圖紙。林影撕下焦黑的褲腿——那裏繡著敦煌壁畫"九色鹿本生圖"——往光汙染漩渦裏一甩。
    血珠混著銅屑凝成《陳旉農書》的"地力常新"論，硬生生把透支的星光掰成梯田狀的光能矩陣。矽基文明的采礦船剛露頭，外殼的光能采集器就被筒車的水流鏽蝕成紡錘，劈裏啪啦掉進虛擬桃花源的水磨坊裏。
    "讓你們嚐嚐被當油料榨的滋味！"林影的指甲蓋被烤得翹起。菌絲鐮刀突然暴漲成坎兒井的掏撈工具，一鉤子扯碎正在凝結的光能塊。崩裂的恒星碎片自動排列成《農政全書》的輪作圖譜，鑽進敵方反應堆開始循環播放。
    碳基向日葵族的長老突然蔫巴，它們的追光葉片正被改造成太陽能板。林影反手掏出曾侯乙墓的青銅冰鑒——這是前天從古戰場刨出來的——往控製台猛砸。冰鑒紋路裏滲出《四民月令》的"順天應時"策，光能粒子在太空織成靈渠的鏵嘴結構，把向日葵族罩進光合安全區。
    九艘遊牧文明的隱形艦突然顯形，它們的反物質引擎哼著《三體》裏"光粒打擊"的死亡頻率。林影卻把烤焦的《齊民要術》塞進炮膛，經文穿過量子屏障後展開成明朝徐光啟改良甘薯的全息影像。藤蔓掀起的能量漣漪帶著《天工開物》的"膏液篇"原理，把死亡頻率調諧成《千裏江山圖》的青綠韻律。
    "投降！我們願意共享光能科技！"遊牧指揮官的頭盔迸出《授時通考》的農時標記。林影卻將菌絲網改造成都江堰魚嘴，分水堤上掛滿東巴文的日照圖譜。農諺亮起的刹那，所有參戰者突然共感到被光灼傷的向日葵族刺痛感——這是用《黃帝內經》子午流注學說改造的生態鍾共鳴器。
    當第五個矽基礦工學會用葵花語唱二十四節氣歌時，星係核心突然裂開光輪黑洞。鏡淵族長的警報器噴出甲骨文"日晷"圖案："警報！九維時空灼傷......"話音未落，整個菌絲網絡開始播放快進的文明衰亡史。
    林影扯下胸口的紅山文化玉豬龍——父親遺物——砸向控製台。玉碎瞬間釋放出仰韶文化彩陶上的太陽鳥紋，青銅冰鑒暴漲成三峽大壩的泄洪結構。閘門泄出的365道水霧同時折射《耕織圖》的勞作場景，硬生生把九維光輪壓回三維時空。
    十天後，233個文明的代表擠在菌絲編織的黃鶴樓裏簽約。矽基指揮官的鐵指甲正在臨摹《農桑輯要》插圖，遊牧戰艦的外殼長出了哈尼梯田的光紋。當阿礫吐出用《王禎農書》重寫的《星海公約》時，整個銀河係的星雲突然流轉《姑蘇繁華圖》的市井光影。
    "公約第99條，"林影指著正在光合作用的碳矽共生體，"所有文明必須教仇敵種自己母星的救荒作物。"他手心裏攥著的玉豬龍碎片正在滲出麥穗紋，那是用自身基因鏈改造的光能調和劑——既能緩解恒星幹渴，也能教機械生命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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