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海脈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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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的菌絲艦隊剛潛入獵戶座水世界,整片星海突然翻起白沫。二十個歸附文明的生態艙像被扔進碳酸飲料的貝殼,連阿礫尾巴上啃《瀛涯勝覽》的幼蟲都被酸水嗆得翻肚皮,竹簡上的"海水篇"字跡全被蝕成氣泡。
"這是拿星海當汽水罐搖呢?"林影抹了把被灼傷的胳膊,菌絲網絡瞬間展開成鄭和寶船的十二帆結構。青銅羅盤的二十四方位紋突然活過來,指針紮進三海裏外的酸液漩渦——那漩渦裏嵌著《資本論》的海洋剝削公式。
遠處五座海底火山開始吐酸煙,暗流把珊瑚礁攪成融化的塑料。阿礫的複眼映出《星海公約》第88條"禁排令"的燙金條文,幼蟲卻吐出半卷《更路簿》,書頁裏掉出明代漁民的星象海圖。林影撕下焦黑的褲腿——那裏繡著媽祖巡海圖——往酸浪裏一甩。
血珠混著珊瑚砂凝成《天工開物》的"海水鹽法",硬生生把沸騰的酸海掰成杭州西湖的平湖秋月。矽基文明的采礦船剛露頭,外殼的排汙管就被宋代海船的水密隔艙鏽蝕成竹筏,哐當漂進虛擬桃花源的荷花池。
"讓你們嚐嚐被當醃海帶的滋味!"林影的指甲縫滲出帶海腥味的黏液。菌絲漁網突然暴漲成福建蟳埔女的簪花圍造型,一網子兜住正在擴散的酸液團。崩裂的氣泡自動排列成《閩中海錯疏》的魚群圖譜,鑽進敵方引擎室開始循環洄遊。
碳基珊瑚族的長老突然發白,它們的共生藻正被改造成酸堿調節器。林影反手掏出泉州宋代沉船打撈的"水則碑"——這是上周從古戰場刨出來的——往指揮台猛砸。碑文裏滲出《順風相送》的航海秘訣,酸液粒子在太空織成海上絲綢之路,把珊瑚族罩進生態安全區。
八艘遊牧文明的隱形艦突然顯形,它們的反物質引擎哼著《三體》裏"水滴"的死亡顫音。林影卻把泡爛的《東西洋考》塞進炮膛,典籍穿過量子屏障後展開成明朝鄭和七下西洋的全息影像。寶船掀起的浪湧帶著《瀛涯勝覽》的"海水淡化"原理,把死亡顫音調諧成《清明上河圖》的汴河漣漪。
"認慫!我們願意共享淨海科技!"遊牧指揮官的頭盔迸出《海國圖誌》的洋流標記。林影卻將菌絲網改造成廣州十三行的碼頭,棧橋上掛滿東巴文的潮汐圖譜。漁諺亮起的刹那,所有參戰者突然共感到被酸蝕的珊瑚族窒息感——這是用《黃帝內經》經絡學說改造的生態共情網。
當第六個矽基礦工學會用珊瑚語唱《南海更路經》時,海溝深處突然裂開酸液黑洞。鏡淵族長的警報器噴出甲骨文"禹"字圖騰:"警報!九維海洋崩壞......"話音未落,整個菌絲網絡開始播放快進的文明溺亡史。
林影扯下胸口的南海硨磲項鏈——母親留下的嫁妝——砸向控製台。貝碎瞬間釋放出三星堆青銅神樹的年輪紋,水則碑暴漲成三峽大壩的泄洪結構。閘門泄出的365道水柱同時折射《耕織圖》的漁獵場景,硬生生把九維酸海壓回三維時空。
十五天後,288個文明的代表擠在菌絲編織的嶽陽樓裏簽約。矽基指揮官的鐵指甲正在臨摹《海錯圖》插畫,遊牧戰艦的外殼長出了疍家漁船的波紋。當阿礫吐出用《東西洋考》重寫的《星海公約》時,整個銀河係的星雲突然流轉《姑蘇繁華圖》的漕運光影。
"公約第122條,"林影指著正在鈣化的碳矽共生體,"所有文明必須教仇敵修自己母星的潮汐係統。"他手心裏攥著的硨磲碎片正在滲出鹽花紋,那是用自身基因鏈改造的海洋調和劑——既能淨化恒星酸雨,也能教機械生命駕船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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