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指尖剛觸到星艦甲板，皮膚上就凸起甲骨文狀的紋路。那些刻在矽基戰士裝甲上的"王"字突然滲出血色，液態文明代表在走廊裏凝結成殺戮的篆體，連空氣都彌漫著青銅器剛出土時的腥鏽味。
    "關掉所有電子腦！"裴七娘扯斷被"戈"字纏住的機械臂，斷口噴出《天工開物》記載的冶鐵火花，"它們在用文字吃人！"
    阿礫的菌絲剛碰到"刀"字篆體就碳化成甲骨碎片。林影撞開被"祭"字封死的艙門，看見矽基指揮官正跪在地上抽搐——裝甲縫裏暴長出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枝杈，枝頭掛著帶《汜勝之書》注釋的青銅斧鉞。
    "返祖了！"穗穗抱著糾糾滾進掩體。嬰兒的哭聲震碎三個"伐"字，碎甲骨在真空中拚成《禹貢》九州圖的殘片。液態文明化作的"戮"字突然暴長，鋒利的篆體筆畫切開艦橋防護罩，露出外麵轉動的青銅渾天儀。
    林影撕開作戰服，胸口的建木根係纏住渾天儀。金紅血液順著《周髀算經》的刻痕逆流，將星圖改寫成《齊民要術》的嫁接法則："讓你們祖宗說話！"
    三星堆青銅麵具突然從虛空中浮現。麵具的縱目突然睜開，瞳孔裏射出《黃帝內經》的經絡光束。被"王"字控製的矽基戰士突然僵直，裝甲縫裏的青銅農具開始反向生長——鉞頭退化成犁鏵，戈柄扭曲成耒耜，連"祭"字篆體都軟化成了《救荒本草》的藥草圖譜。
    "還不夠！"裴七娘將半截機械臂插入渾天儀。齒輪間卡著的良渚玉琮突然發光，琮麵的獸麵紋化作實體，一口咬碎三個液態文明凝成的"弑"字。阿礫的菌絲趁機鑽入玉琮裂縫，在琮心發現轉動的播種者徽記——那是個用甲骨文寫的"稷"字。
    糾揪突然發出蒼老的吟誦聲。嬰兒的掌紋印在青銅麵具上，三星堆神樹的紋路突然暴長，枝杈間結出帶《陳暘農書》刻痕的星門麥穗。林影拽過麥穗砸向"戮"字，金黃的顆粒在半空爆開，每個麥粒都刻著反寫的"王"字甲骨文。
    整艘星艦突然震顫。矽基戰士裝甲上的農具開始瘋長，青銅犁鏵切開液態文明的篆體筆畫，耒耜尖端迸出《王禎農書》的引水光流。液態文明在潰散前凝成最後的"絕"字，卻被良渚玉琮裏鑽出的獸麵紋一口吞下。
    "該收網了！"林影將建木根係紮入青銅麵具。三星堆神樹的枝杈突然碳化，在真空中織成《南方草木狀》的驅蟲星網。裴七娘調試著新長出的青銅機械臂，發現《天工開物》的齒輪紋正在皮下編織桑蠶絲。
    返航時，阿礫的菌絲在甲板縫裏結出甲骨文狀的麥穗。穗穗擦拭著青銅麵具，突然發現縱目瞳孔裏映著陌生的星域——那裏有座巨大的青銅鼎器正在分解，鼎腹的銘文正是三個月前在地球出土的"稷"字甲骨文。
    林影靠在舷窗邊，建木根係在手臂上纏繞出良渚獸麵紋。糾揪爬過正在發芽的甲骨碎片，嬰兒的乳牙在"王"字刻痕上留下咬痕，那痕跡竟與播種者徽記的"稷"字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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