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指尖剛碰到那顆跳動的紫色孢子，整片菌毯突然塌陷成流沙。三百米高的蕨類巨樹在轟鳴中傾倒，樹幹裂口噴出的不是汁液，而是裹著金屬碎片的酸霧。五個長著晶狀複眼的外星人從地縫爬出，他們半透明的皮膚下流動著類似石油的黑色血液，每走一步都在菌毯上灼燒出焦痕。
    "這些是熔岩族的斥候！"裴七娘甩出藤蔓纏住最近的蕨樹，葉片上的熒光紋路突然扭曲成警示符號，"他們要把共生菌改造成戰爭燃料！"
    阿礫的菌絲剛滲入焦黑的地麵，整片菌毯突然硬化成金屬網格。三個熔岩族人的手掌插入網格縫隙，黑色血液順著網格脈絡擴散，將原本翠綠的共生菌染成冒著硫磺味的赤紅色。林影的後頸突然刺痛，共生血液在皮膚下凝成商代青銅斝的紋路——這是菌群在向他示警。
    "把菌核分給我！"林影撕開左臂的繃帶，露出正在脈動的共生菌團。裴七娘割斷三根發光藤蔓甩過來，藤蔓在半空自動編織成明代《救荒本草》記載的除毒篩鬥。當第一滴黑色血液濺上篩鬥時，青銅紋路突然暴漲，將篩孔改造成《天工開物》裏的冶煉風箱結構。
    最劇烈的異變發生在西北角的菌塔。七個熔岩族人圍著菌塔組成六芒星陣，他們脊椎骨刺破皮膚生長成鑽頭，正在往菌塔核心注入黑色結晶。林影的共生菌團突然爆開，菌絲順著青銅紋路爬上菌塔表麵，瞬間催生出北宋《禾譜》記載的耐旱稻殼結構。黑色結晶在稻殼縫隙間卡住，發出類似齒輪崩裂的刺響。
    "反著用他們的冶煉術！"裴七娘突然把藤蔓插進自己胸口，扯出半顆跳動的晶化心髒。當心髒接觸菌塔時，《泰西水法》的全息星圖突然展開，將熔岩族人的黑色血液倒吸進星圖缺口。三個熔岩族人突然僵直，他們皮膚下的黑色液體開始逆向流動，在後背凝結成《農桑輯要》記載的曲轅犁形態。
    阿礫的菌絲趁機鑽進某個熔岩族人的耳孔。菌絲在對方顱內生長成元代《農器圖譜》的立體模型，黑色血液遇到圖譜突然氣化，在菌塔頂端形成帶著《王禎農書》文字的酸雨雲。林影躍上菌塔殘骸，將共生血液抹在塔身裂縫，血液立刻結晶成明代《樹藝篇》記載的抗火桐油層。
    最驚險的博弈發生在某個熔岩族人自爆的瞬間。他的黑色血液在空中爆成數萬顆金屬珠，每顆珠子內部都刻著腐蝕性基因代碼。裴七娘扯下滿頭晶化發飾拋向空中，發飾碎片自動排列成《江南催耕課稻編》的星軌陣列。金屬珠撞上陣列時突然萌發，長成帶著青銅犁鏵的怪異藤蔓，反過來纏住了另外兩個熔岩族人。
    "該換血了！"林影突然抓住某個熔岩族人的腕骨。共生菌絲順著對方毛孔鑽入血管，在黑色血液裏催生出《救荒野譜》記載的解毒苜蓿。當第一個熔岩族人皮膚開始泛綠時，他們額頭的晶狀複眼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菌核——那竟是戰國時期《神農本草經》記載的活體藥囊！
    七個菌塔同時發出轟鳴，塔身裂口湧出帶著青銅鏽跡的新菌種。這些菌絲自動編織成南宋《耕織圖》的立體模型，將殘留的黑色血液改造成灌溉渠網。熔岩族人集體跪倒在地，他們脊椎鑽頭自動脫落，在菌毯上生長成《農政全書》記載的龍骨水車。
    "共生不是吞噬。"林影的軍靴踏過正在結晶的菌毯，每個腳印都萌發出《農圃四書》記載的輪作菌斑。裴七娘將半顆晶化心髒按在最大的菌塔表麵，塔內突然傳出《授時通考》的星象歌謠。幸存的熔岩族人顫抖著伸出雙手，他們的黑色血液已經變成帶著葉綠體的墨綠色。
    當第十波酸雨降臨時，菌毯已進化出抗腐蝕鱗狀結構。三個歸化的熔岩族人走到林影麵前，他們掌心托著用自己脊椎改造的青銅耒耜，刃口刻著新誕生的《星際耕戰守則》。阿礫的菌絲網絡在雲端結成巨大的《救荒本草》星圖，圖中每個穴位都對應著一個正在複蘇的共生文明。
    "該播種了。"裴七娘割破手指，將混合著共生菌的血液滴在青銅耒耜上。熔岩族人們突然齊聲低吼，他們的聲波震碎了殘餘的黑色結晶，碎片在空中重組為帶著《齊民要術》紋路的星際農諺。林影的瞳孔閃過青銅斝的倒影，他看見菌毯深處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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